第55章 “嘴張開”
第55章 “嘴張開”
可是西瓜總有吃完的時候，岑允吃完最後一口，傅景羿幫他擦了擦嘴角的汁水。
“回去吧。”
傅景羿揉揉他的頭，“還有一周就結束了，接你出去吃大餐。”
“好。”
岑允還是不動。
“怎麽了？”
岑允張開手，“抱一下，不過我出了很多汗，可能有點臭，你忍一下。”
傅景羿抱得很緊，吸了吸鼻子，“臭什麽臭，香的很。”
長達一分鐘的擁抱之後，岑允才終于松開手下了車，一步三回頭地回歸了隊伍，正好趕上中間休息，他坐在馬紮上發呆。
湯識語湊過來，撐着下巴問他，“岑允，你怎麽了啊？”
“沒怎麽呀。”
“你看起來有點郁悶。”
“是嗎？”岑允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們畫畫的最會觀察表情了，你剛才嘴角都是向下的，我們休息二十分鐘呢，你可以和我說說。”
岑允真的有點想說，因為他對傅景羿的喜歡一直沒有人可以傾訴，他很多想法都只能憋在心裏，無論開心還是難過都沒有辦法和別人說，那可是他哥啊……
但是如果和湯識語說的話，湯識語還以為傅景羿是他男朋友呢，那自己還要解釋一番。
“說出來好受一點嘛，放心，我不告訴別人。”
湯識語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我嘴很嚴的。”
岑允長舒了一口氣，“其實，我男朋友，是我哥哥。”
“……”湯識語漂亮的桃花眼透出了一絲呆滞。
岑允給他解釋，“我媽媽和他爸爸結婚了，所以他是我哥哥。”
“那你們在一起了嗎？”
“還沒有。”岑允搖搖頭，“但是他上大學的時候被別人追，當時剛好在和我打電話，就說我是他男朋友，後來我們一直這樣說了，有人問都這樣說，不是故意騙你們的，就是感覺我倆的關系有些複雜，不太好解釋。”
“我懂我懂，那你喜歡他對不對？”
“對。”岑允誠實地點頭，“很喜歡。”
“那他呢？他喜歡你嗎？”
“我覺得是喜歡的，但是這種事，還要考慮我們的關系，我不能完全确定的時候我不敢坦白，萬一的萬一，就是我想多了呢？”
湯識語嘆了口氣，“這我也有點……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你要不幹脆直接一點，就是那種！”湯識語做了一個兩個大拇指貼了貼的動作。
“但是還不要讓他覺得你是故意的，就是你懂嗎……”
岑允恍然大悟，他突然想到了！
正巧繼續訓練的哨聲響起，“晚上我們再說！”
岑允拉着湯識語跑過去站排，心裏有了些想法，還沒開始做已經覺得很快樂了，以至于剩下的訓練都覺得沒那麽累了。
晚上結束訓練的時候，岑允和湯識語去喝奶茶，岑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湯識語點點頭，“可以呀，那你試試。”
“等我們軍訓結束吧！我準備去學校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好！我支持你，我感覺沒問題的，剛才也是他來看你的是不是？”
“對，來給我送西瓜了。”
“我真覺得你們能成，到時候可得告訴我好消息！”
“一定！”
岑允受到鼓舞，信心又增加了幾成，開始滿心期待軍訓結束和傅景羿再見面的那天。
人一旦有了些指望，就覺得時間變得很快，教官告別大會上，岑允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領導剛說散會，他就第一個沖了出去，湯識語緊随其後。
岑允和傅景羿說的是明天才結束的，所以傅景羿對他要去學校這件事一點都不知情。
既然是驚喜，自然要等站在校門口之後再告訴傅景羿。
岑允拎了十幾套衣服出來，濕了一遍又一遍之後才終于選出來，他太激動了，湯識語都跟着高興。
“快去吧岑允，我幫你收拾！”
“好。”
岑允叫了車，哪怕京華美院距離京華大學很近，但是他一秒鐘也不想多等。
岑允付了錢，正準備下車，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撞進了他的眼睛裏。
他剛要叫一聲“哥哥”，注意到傅景羿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男生，比傅景羿矮很多，岑允眼看着他挎上了傅景羿的胳膊。
好像吃了沒有熟透的梅子，岑允心裏又酸又澀，他攥緊拳頭，愣怔數秒之後，悄悄跟上去。
那男生已經沒有再挎着傅景羿了，但是跟了一路之後岑允發現他們兩個進了酒店。
他止住腳步，一瞬間幾乎要哭出來，胸腔都在顫抖，他捂住嘴，在原地徘徊着踱步，整個人都在哆嗦。
然而他很快冷靜下來，心想他哥不可能突然談戀愛吧……
就算談了也會告訴他的吧……
可能是有原因的呢？
他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啊，他要聽傅景羿說，傅景羿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岑允蹲在石墩子旁邊給傅景羿發消息，“哥哥你在做什麽？”
“出來幫導師辦點事，怎麽了？你今天結束這麽早？”
傅景羿一邊走路一邊回消息，一出門發現岑允竟然在不遠處蹲着。
“岑允？”
傅景羿驚訝地走過去。
“你怎麽來了？”
“你不想我來？”
岑允冷着聲問他。
傅景羿心道，壞了，這是誤會了。
“不是，就是你不是跟我說你明天結束嗎，你們軍訓又不讓出來。”
“哦——”岑允吸吸鼻子，低下頭，“其實是今天，我想給你個驚喜的，結果剛到校門口就看見……”
傅景羿話還沒說先把自己和導師的聊天記錄給岑允看了，叽裏咕嚕解釋着，“你看，那是我們導師的侄子，從外地回來的，去找我們導師，想逛逛校園，結束之後讓我幫忙送到這個酒店，他爸爸媽媽在這，我給他送到前臺我就回來了，我發誓！”
傅景羿氣兒都沒喘一下，說完話氣息都不太均勻了。
聊天記錄顯示也的确如此。
岑允看着他急吼吼的樣子，哼着笑了一聲，“那他怎麽挎着你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可能就喜歡這樣？但是我很快就松開他了！而且他才十六，他肯定也沒那個意思的。”
傅景羿伸手把岑允攬過來，“放心啦，別多想。”
岑允盯着他的眼睛，“為什麽怕我不放心？為什麽着急給我解釋？”
這回輪到傅景羿發愣了。
能為什麽，因為喜歡，所以生怕岑允對他有任何的誤會。
岑允并沒有想現在知道他的答案，岔開話題，“先回家吧。”
“好。”
岑允手落下來自然地與他十指相扣。
傅景羿其實晚上還有一節晚課的，不過他還是直接答應下來了，給蔣熙沉發消息，讓蔣熙沉給他請假。
因為他直覺，如果他今天不和岑允一起回去，可能會錯過很多。
兩個人回學校裏取了車。
“直接回家？”
“先去超市吧。”
岑允買了很多酒。
很多種類，喝過的沒喝過的，都往小推車裏放。
傅景羿不明所以，但是由着他去了。
除了酒以外，岑允什麽也沒拿。
“就喝酒？”
岑允結賬，傅景羿攔住他的手機，把自己的付款碼遞過去。
“我還訂了外賣，一會兒送到家裏，今天陪我喝酒好不好？我有三天假，可以喝醉。”
“好，你說什麽都好。”
岑允把外賣和酒全都擺在茶幾上，扔兩個墊子在地毯上，兩個人席地而坐，放了一個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法國電影，濾鏡暧昧又唯美。
遮光簾拉上，整個客廳裏好像已經陷入深夜，岑允打開沙發旁的落地燈，暖黃色的，看人都溫柔起來。
他開了兩瓶酒倒在杯子裏，和傅景羿碰杯。
一晚上岑允都沒吃多少東西，肚子全留着喝酒了，傅景羿怕他喝得難受，一直哄着他吃飯。
本來他酒量就不好，又喝得急，沒一會兒就感覺眼神有些混沌了。
兩邊臉紅紅的，傅景羿怕他喝多了酒着涼，空調也不敢開太低。
岑允暈乎乎地靠在他身上，耷拉着腦袋，可能是熱了，突然擡手把上衣脫了，随手往旁邊一扔。
傅景羿看着他白裏透粉的皮膚，掐着他的臉擡起來，讓他和自己對視，沉聲警告道，“以後不準喝這麽多酒，聽見沒有？”
岑允也不知道到底聽清楚沒有，看着他傻樂，拖着長音，“聽——見——啦——”
傅景羿于是松開他，又在他嘴裏塞了一個雞翅，“多吃點飯，喝那麽多酒你要不舒服的。”
岑允伸手點着桌子上的空酒瓶，“不多呀，我感覺我還沒有完全喝多，我今天要喝很多很多！”
“為什麽要喝這麽多？”
岑允嘆了口氣，轉頭眯着眼睛看他。
他今天真的喝太多了，其實現在在傅景羿眼裏已經就完全醉透了。
眼神很難聚焦，岑允揉揉眼睛，才終于看清傅景羿的臉，他伸手戳了戳傅景羿的鼻梁。
“不告訴你。”
“好好好，喝多少我都陪你。”
傅景羿覺得岑允一定是有什麽原因才這樣灌醉自己，那他願意陪着。
到最後，兩個人一直喝同一瓶，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了。
岑允的眼皮越來越沉，但是他還記得自己有事情沒做，所以一直努力地睜着眼睛。
傅景羿看出來他撐不住了，也不管他反抗，直接把他打橫從地上抱起來。
岑允手還放在酒瓶上，突然被抱起來，沒有拿住，酒瓶倒在地毯上，并沒有發出什麽聲響。
傅景羿把他放到床上。
“岑允，可以了，不能再喝了。”
岑允靠在床背上，和他對視，眼神朦胧着。
“怎麽……”
傅景羿話未說完，岑允直起身來跪坐在床上，揪住了他的衣領。
傅景羿大腦宕機了一秒，就這一秒，他已經被岑允吻住了。
呼吸間濃濃的酒氣，卻是甜的。
他終于知道岑允為什麽要喝這麽多的酒了。
傅景羿很快變被動為主動，岑允吻得很笨拙，被他帶領着也還是不得章法。
“嘴張開。”
傅景羿聲音很低，鑽進岑允耳朵裏，燙得他一個哆嗦。
岑允不會換氣，喝太多酒了大腦都遲鈍了，更無法控制自己的唇舌。
不過這一吻下來，他竟然覺得酒醒了不少。
他別開嘴咳嗽着。
臉和眼眶都通紅，讓人想欺負。
等錯亂的呼吸被平複。
岑允擡起頭來，“傅景羿。”
他叫傅景羿的名字。
他沒有這樣直接叫過傅景羿幾次，但是這一次和以前是都不同的。
“嗯。”
傅景羿答應着，等他的後話。
“你還不懂嗎？”
岑允喉結滾動。
“我的試探，我看起來過了界的舉動，我單獨為你的畫冊，我……一次又一次，你還不懂嗎？”
“一次又一次？”
傅景羿低着頭，和他岑允離得很近，近到鼻息交纏。
他回憶着岑允穿他的襯衫，蹭他的腿，趁他洗澡時進他的浴室，如此種種。
“所以岑允，這段時間你是在勾引我？”
傅景羿把他抱在腿上。
岑允環住他的脖子，聲音搖搖晃晃，像是夜晚搖曳的燭火。
他今天的所有都為了這一刻。
所以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對啊，就是在勾引你。”
傅景羿眯着眼睛看他，半晌之後脫了岑允的褲子把他塞進被窩。
岑允一臉懵地看着他，傅景羿給他蓋好被子。
雙手撐在他身側，擋住了岑允眼前所有的光，一雙眼睛只能看見傅景羿了。
“我今天去客房住，這些話，等你明天，酒醒了，再和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