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這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第61章 “這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岑允呆滞地看着他,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傅景羿橫抱起來,抱回了床上。
傅景羿半跪在他腿邊上,岑允抓住他的胳膊,“哥哥,關燈,好不好。”
傅景羿知道他害羞,也知道他緊張,雖然平時喜歡欺負岑允,但是這種事上很有分寸,自然不會難為他,就算要趁機欺負,也要等以後。
他起身關了燈,但是窗簾是拉開的,房間裏還是灰蒙蒙一層昏暗的光。
傅景羿靠在床頭拍拍大腿,“坐上來吧。”
岑允坐上去,分開腿,把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黏膩的,濕漉漉的。
傅景羿游刃有餘地操控他,岑允蜷縮着腳趾,自己弄和傅景羿幫忙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難為情,卻又不可自制地沉淪。
“別忍着,叫出來,寶寶。”
傅景羿吻他汗涔涔的額頭,安撫他高.潮後的餘韻。
這麽一折騰,天都要亮了,岑允累得睜不開眼睛,被洗幹淨之後塞進被窩裏,抱着傅景羿的胳膊睡了。
第二天一早上醒來,記憶回籠,他猛地拿被子蓋住了臉。
傅景羿被他的動作驚醒了,轉頭看見被子裏鼓起來的一團,帶着淡淡的睡意笑,“怎麽了?不好意思了?”
被窩裏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岑允小心探出一雙眼睛。
傅景羿一把掀開被子,擡起他的下巴吻上去,吻完重新把人抱進懷裏,伸手捂住岑允的眼睛,“困呢寶寶,再睡一會兒。”
岑允縮在他懷裏,被親過之後确實沒那麽羞恥了,聞着傅景羿身上殘留的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繼續睡了。
這一個回籠覺直接睡到下午,兩個人從卧室出去的時候傅崇和岑箬俐已經各自去工作了。
廚房裏留了早飯,不過有些涼了,傅景羿把它們放進微波爐裏加熱,等待的時間給岑允榨了一杯草莓酸奶。
剛認識的時候說好要經常給岑允做草莓酸奶,于是這個習慣傅景羿就真的保留到現在,寸頭也是。
他承認他不是一個會因為其他人改變的人,但是仔細回想,他一直在被岑允影響着。
果然只有喜歡才會心甘情願。
兩個人吃過飯,一起去逛超市,給冰箱補貨,他們不在家的日子裏,冰箱都變得空了不少。
他倆一回來,就要填滿水果雪糕甜品飲料和其他零食,為此兩個人在新家的廚房裏還特地設計了一整排的收納櫃用來囤貨。
說起裝修,傅景羿定了半個月之後的機票回到京華市,雖然傅崇的助理很靠譜,但是還是自己盯着才放心。
臨走的時候傅崇和岑箬俐還有點舍不得,孩子大了,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一年可能就見的上兩三個月,等以後畢業工作,估計回來的次數更少了,而他們兩位長輩,一個工作在這邊,一個公司在這邊,也沒有太多機會可以去京華市。
岑允和岑箬俐抱了抱,“沒事媽媽,以後有假期我們就回來,反正坐飛機很方便的。”
直到機場的檢票提示音響起來,四個人才分別走向相反的方向。
新家已經基本有了一個雛形,最精良的裝修團隊速度也是極快的,只是大體積的家具還沒有放進去。
說是盯着,其實也就是偶爾來看看而已,發現有問題或者哪裏有改動可以及時提出來。
岑允對新家很滿意,一想到以後就要擁有只屬于他們兩個的家,就覺得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他們從“一家人”變成“一家人”,好像沒變,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兩個人站在落地窗前,工人已經走了,黃昏時的天空最好看,傅景羿想起很久以前岑允畫的那副畫,“寶貝,我們在陽臺放一個秋千好不好?”
岑允轉頭看他,很快也明白過來為什麽,他笑着仰頭去吻傅景羿的唇,“好啊。”
新房在兩個人開學一個月的時候裝修好了,但是還要放放味道,所以并不能搬進去,傅景羿和房東又續了幾個月。
這學期是岑允最忙,傅景羿卻最輕松的一個學期,所以兩個人的見面從岑允去見傅景羿,變成了傅景羿去找岑允。
岑允最近在籌備比賽,比賽時間在三個月後,是國內最大型最正規的大學生藝術比賽。
獲獎的作品可以在“大學生藝術館”裏進行展覽,學校裏百分之七十的學生都參加了,岑允當然不例外,并且還要用心準備,能在藝術館裏展覽就是開個人畫展的第一步,而且會有很多德高望重的藝術家去欣賞。
他需要選出一副最好的作品去參賽,進行第一輪海選,之後才是正式比賽,但是聽說海選就十分嚴格,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人可以入選。
所以岑允提前幾個月就開始準備了,傅景羿很理解他,來找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畫室裏,岑允畫畫,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搞項目。
通常兩個人不會說很多話,但是累的時候對視一眼就覺得很滿足了。
兩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目标努力着,堅持成為他們曾經說過的——最厲害的人。
但是很快岑允發現一個很致命的問題,也許是給自己壓力太大了,也許是到了靈感枯竭期,畫十副都挑不出一副完全滿意的,他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沒辦法接受這樣止步不前的進度。
岑允苦惱地把畫紙團成團扔進垃圾桶裏,這會兒畫室只剩他和傅景羿了,他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跨坐在傅景羿的腿上,把頭貼在傅景羿的頸窩。
傅景羿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在他額頭上“嘬”了一下,“怎麽了寶寶?”
“有點煩。”
“為什麽呢,說給我聽聽?”
岑允嘆了口氣,“我這段時間都沒有畫出很滿意的作品,好像都缺點什麽。”
“是覺得沒有靈感嗎?還是給自己壓力太大了?”
岑允點點頭,“都有點兒吧,可能我有點吹毛求疵了,但是我自己都不看好的作品肯定不能拿去參賽的,一年就這麽一次機會,我不想錯過。”
傅景羿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寶寶,你想去蹦極嗎?”
“嗯?”
岑允沒想到傅景羿會突然說這個,但是傅景羿這麽一說,他發現他好像還真有點想。
“蹦極。”
“想。”
“明天幾節課,我們明天去。”
“明天上午兩節。”
“那好,我們下午走。”
第二天下午,兩個人開車去蹦極體驗基地。
傅景羿的執行力不是一般的強。
岑允在下面看了半個小時別人是怎麽跳的,不得不說,光是看着,他都覺得很爽了。
傅景羿帶着他排隊上樓,好高,比之前兩個人爬的山還要高,下面是一望無際的海,陽光下閃着粼粼的光,除此之外,其他的東西看起來都變得渺小。
岑允一上來就覺得有些緊張,手心都涼了,傅景羿抓住他的手搓了搓。
“別怕寶寶,我們可以抱着下去的。”
等了二十分鐘,才輪到他們兩個,工作人員給他們綁好安全帶,傅景羿又自己檢查了一遍,岑允背對着下面,這樣下落的時候不用看着可能就沒那麽害怕了。
他們緊密相貼,聽見心跳共振。
“準備好了嗎?”
傅景羿小聲問岑允。
岑允點點頭,抓緊了他的衣服,他害怕,但是有傅景羿,他就安心了。
“三。”
“二。”
“一。”
“跳。”
耳邊是呼嘯的風,兩個人相擁着一躍而下,失重的感覺讓身體感到一絲不适,心跳如擂鼓,但是當他們落到最低點回彈的時候,岑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好像心中所有郁結全都被解開,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傅景羿的樣子。
他知道為什麽傅景羿要帶他來蹦極了,因為知道他一直壓抑着自己,所以幹脆帶他來一次徹底的放松,讓他能夠釋放出所有壓力。
岑允突然想到宋清人的話,他說,“孩子們,你們要知道,你真正放松的時候才能畫出最好的作品,藝術家都是自由随性的,當你們有所牽絆和顧慮,你手中的筆也一樣會受到限制,不光畫畫,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都是這樣。”
這麽一看,宋清人的話很有道理,他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所以反倒發揮不出最好的水平。
“岑允是最厲害的!”
傅景羿大聲喊道,岑允笑着跟着他喊,“岑允是最厲害的!”
回家的時候岑允還有些意猶未盡,從高空墜落那一瞬間的刺激是他用任何語言都形容不出來的。
但是他知道在那一刻,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就是最厲害的,不就是一次比賽嗎,有什麽可怕的呢?他蹦極都做到了,還有什麽做不到?
那天晚上兩個人回了
岑允想,他想就把這次蹦極作為他的主題。
群山包圍着一望無際的海,三十八米的蹦極臺,蹦極的人很小,但是他們緊緊相擁,不分彼此。
他們是準備相伴一生的愛人,他們永遠不會松開對方的手。
整個畫面都是暗調,唯獨兩個小人是亮色。
景色模糊,仿佛蒙上一層水霧的碎玻璃,人卻是清晰的。
因為在失重的過程中,群山失色,海水暗淡,他們眼中,只有對方。
這一幅畫岑允畫了整整三天,從家裏拿回學校,怕他分心,傅景羿這兩天都沒有過去找他。
岑允很久沒有畫過這麽大的一幅畫了,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他滿意地靠在椅子上,很累,但是這一刻,心口的漏洞被填滿了。
他顧不上休息,激動地給傅景羿打電話,等傅景羿來找他的過程中,他給宋清人發了消息,說到底,宋老師的話對他的幫助也很大,但是因為準備參賽的作品不能提前透露給任何人,所以他不能給宋清人看,不過據說宋清人也是比賽的評委,希望到時候他的作品能夠得到老師的認可。
宋清人說了許多鼓勵他的話,最後跟他說,只要他過了海選就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
聊着聊着聊到了他和傅景羿身上,岑允沒想隐瞞,告訴他兩個人也在一起了的事情。
宋清人很替他高興,“這更得吃頓飯慶祝一下了,等你好消息,岑允。”
“好!”
電話挂斷,岑允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着,距離海選結果公布還有一個月,但是還有十天就要提交作品了。
岑允和傅景羿把作品帶回家,裝框放好,生怕有一絲損壞。
作品提交的時候岑允手都在抖,傅景羿一直坐在他旁邊陪他。
看見“提交成功,祝您取得優異名次”的字樣,岑允如釋重負,趴在傅景羿身上快要哭出來了。
傅景羿知道這種一顆心終于落了地的感覺,她從來不會覺得岑允一個男孩子哭有什麽不好的,他只會說,“寶寶,想哭就哭吧。”
提交作品截止之後,以宋清人為首的評委開始每天聚在一起依次進行評分,這是一個十分漫長并且煎熬的過程,并且要進行無數次的排名調整。
連續十幾個小時的評分,宋清人已經覺得麻木了,沒有太驚喜的作品,但又都挑不出太大毛病來,直到最後一副,宋清人突然眼前一亮。
說實話,排在最後一個位置着實是十分不利的,因為這會兒評委都屬于一種疲憊甚至厭煩的狀态。
但是畫面中唯一的那點亮色太抓人眼球了,宋清人向周圍看了一眼,發現其他評委和他一樣,也都露出久違的很感興趣的表情。
作品提交是匿名的,因為在座的評委全都帶過集訓生,總有認識的選手,匿名可以保證公平公正,不過有認出來的評委也會自動棄權,就算不棄權,最高分最低分也會被排除掉。
于是宋清人向後一靠,把自己的評分表往前一推,“這個你們來吧。”
他嘴角含笑,因為他知道這幅畫就是岑允的,岑允的繪畫風格其實非常明顯,他很喜歡虛實結合的畫面結構,突出一個重點,所以他畫的景經常有一種帶了特效的玄幻感。
但是又因為他擅長畫人體,所以人物所占比例再小,你都能發現他想強調的細節。
他是宋清人眼裏難得的“六邊形戰士”,他擁有很多人所羨慕的天賦,那可能是努力都無法得到的。
“這是宋老師的學生?”
宋清人喝了口水,放下水杯,點了點頭,“是,這是我最優秀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