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企圖講道理未果以後，姜冉竹拒絕和他繼續讨論動畫片劇情。
這人軟硬不吃，着實讓她頭疼。
把姜冉竹送到後梁慕亭絕塵而去，她甚至覺得那汽車尾氣撲了自己一臉，不過她絲毫不介意，伸手劃拉一下臉後轉身離開。
姜冉竹開心地陪爺爺看電視唠家常，小小的屋子裏滿是他們爺孫倆的歡聲笑語，姜冉竹蜷坐在沙發上想到小時候，大概一二年級，晚上也是這樣窩在炕頭蓋着小被兒和爺爺奶奶一起看‘家有兒女’，她還會調皮地坐在爺爺肩膀上玩鬧，奶奶在一旁守着生怕爺爺不小心把她給摔了，那時候她是父母心尖兒上的寶貝，家裏的掌上明珠。
如今的爺爺頭發花白，後背佝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一身軍裝把她護在身後的神勇老頭兒。她心裏最是清楚，爺爺不會陪她太長時間，就算不生病他也會變老，可她還是希望這個老頭兒能陪她久一點、再久一點。有些時候不是爺爺需要她，是她需要爺爺，她需要爺爺給她一個歸處。
九點鐘梁慕亭發來短信：我現在過去接你，到了給你發信息，別急。
姜冉竹：OK
姜冉竹幫爺爺掖了被角，千叮咛萬囑咐不準老爺子再跟出來，天色确實晚了老爺子也不想孫女擔心便應了下來，知道是同事順路帶她便不讓她久留，一直念叨着總不能讓人家等了咱們。
爺爺是重禮數的人，姜冉竹也不願再打擾爺爺休息便等着爺爺吃藥之後離開，看着老人熄滅的燈光整顆心平靜踏實。
夜裏的溫度不比白天，姜冉竹站在路邊不時地往手裏哈氣靜靜等候并沒有覺得着急。
那輛豪車從遠處匆匆駛來停在她身邊，開門一股熱氣襲來，姜冉竹覺得好舒服，鼻尖兒被熏的通紅。
“不是叫你等我短信？”
梁慕亭語氣急促帶着幾分責怪。
姜冉竹伸手把車門關上，滿臉堆笑，“剛出來，沒等多久。”
她側頭看了看梁慕亭，他開車只能看得見側臉，颌角繃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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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樾呢？”
就…就條件反射，他情緒低落的時候她就願意說上幾句……
“喝多了，在酒店睡下了。”
“哦。”姜冉竹抿了下唇，“今天談的怎麽樣？”
姜冉竹聽到梁慕亭笑了一聲，擡眼看去那人的酒窩深深陷入，下颌線都柔和了不少。
“知道關心我了？”
姜冉竹聽着這暧昧的語氣抽了下嘴角，不冷不熱道，“我就問問。”
“嗯。”
前面紅燈梁慕亭踩了剎車，指尖擡起落下節奏愉快地扣打方向盤。
“起初有點不順利，對方壓價太低，不過最後成了。”
“哦。”
“姜冉竹。”他叫她名字的時候總是喜歡吞音，模模糊糊的帶着股懶散勁兒。
“加個微信行不行？”
明明是請求的話，到了他嘴裏就變成了提議。
“我不騷擾你。”他頓了下，“你當時加我微信的時候我也沒拒絕不是？”
這是什麽交易麽？
姜冉竹眼睛都不想為這個自大的男人擡一下。
見姜冉竹沒什麽反應他又接了一句，“你怎麽變得這麽小氣？”
“……”
“你怎麽變得這麽吵？”姜冉竹看了他一眼語氣不悅，生氣的時候聲音涼絲絲的像糯米糍，“我不喜歡話多的男人。”
梁慕亭悶聲笑了起來，笑意太大，肩膀都開始顫抖……
“梁慕亭。”
“你別再笑了。”她嚴肅道，“一點都不好笑。”
“嗯。” 梁慕亭斂住笑意并未收回嘴角，“不好笑。”
“那…加個微信？”
“……”姜冉竹被這人的厚臉皮打敗。
“我手機號和微信號是綁定的，你可以直接添加。”
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問我！
梁慕亭把車停在路邊。
姜冉竹條件反射地皺眉，“你幹嘛？”
梁慕亭拿着手機鼓搗了兩下，“你同意下。”
“……哦。”
他回頭間抓住姜冉竹的小緊張，小丫頭似乎在嚴陣以待中剛剛松了口氣，梁慕亭眼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光，“你在怕什麽？嗯？”
“……”姜冉竹故作鎮定地坐直身子，“我同意了。”
她無視梁慕亭調笑的話語拿着手機在他面前揮了揮又放下，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梁慕亭抿着笑轉過身去，點開姜冉竹的朋友圈，除了廣告一無所有，頭像是公司招牌，網名是‘A程序員—小姜’，真敬業小姜。
姜冉竹屏着呼吸不敢出聲，窘迫地望着窗外緩解壓力，甚至忘了梁慕亭一直沒有開車這件事……
剛剛真是太囧了！
腦子裏每天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漸漸地，她在車內的熱氣和內心的窘迫中倚着門邊兒沉沉睡去。
梁慕亭看着她熟睡的小臉笑意直達心底，溫情撞了滿懷。
剛剛那一剎的姜冉竹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笑着不時從後視鏡看一眼小姑娘，拳頭抵在唇上低笑，哪能怪小姑娘多心，以前他多混/蛋，動不動就在車上要了人家，地下車庫、林蔭樹下、影院胡同……他自己都記不清曾經的那些失控，皆是為她。
他們的第一次都是在他那輛破老爺車裏，就在她寝室樓下那棵隐蔽的大樹後面，那時候她真乖啊，乖的讓人心疼，對他的要求從不敢反抗，明明自己怕的要死卻還是咬着唇順從，在他身下軟的像只貓，疼得淚眼婆娑都不敢叫出聲，梁慕亭至今還記得她眸光似水柔情，嗚咽音從那喉嚨裏發出細碎的脆弱……
“……艹”
梁慕亭感受到身體的異樣暗罵了一聲，又從後視鏡看了眼姑娘粉撲撲的小臉咬着牙默不作聲地加了速。
姜冉竹睡得沉，一顆小腦袋七歪八晃的抵在靠背上，直到車子停下人都沒醒來，梁慕亭下車繞到後座把門拉開，姜冉竹不舒服地咂了咂嘴把頭扭到一邊。
梁慕亭笑着輕推了下，呼出的熱氣落在她耳後，聲音沙啞而性感，“姜冉竹…”
姜冉竹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使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推在梁慕亭肩膀上同時往後使勁一靠，梁慕亭自是巋然不動，玩味地看着她低笑，而後退了幾步保持安全距離正色道，“很晚了，上樓吧。”
姜冉竹一張小臉憋的通紅，拿着包跳下了車，梁慕亭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沉聲道，“你不用怕，我不會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對你做什麽的。”
還沒怎麽樣呢可不能把這小人兒吓跑了。
姜冉竹扭了扭手腕咬着唇瞪他，她唇形飽滿，被咬住的下唇充着血，那模樣真是…風情萬種…
他笑了下接着剛才的話，“記住沒？”
姜冉竹避開他炙熱的目光，悶聲悶氣，“記住了。”
梁慕亭松開了人，姜冉竹一溜煙跑走了……
他無聲地站在原處望着那扇破舊的來回搖晃着的鐵門搖頭，不久後笑意收斂周身落寞，肩膀耷拉着往嘴裏塞煙，腮幫一吸一鼓大口吞吐。
擡頭望着那扇不太明亮的小窗失神，要是沒有那些誤會與意外，要是他再細心再體貼一點，是不是他們也已經有了一個羨煞旁人的小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