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她休了假, 補課那邊也要辭職,短期內經濟來源只能靠接零活維持,如果…她是想如果梁慕亭可以讓她做保姆,她不會拒絕的…她真的太需要一個人可以依靠了。
有錢人家做這些給的都挺多的…
可她也不認識別的有錢人…
梁慕亭沒想到她會同意, 聽着她緊張的聲音喋喋不休的說着那些不着邊際的話, 嘆了口氣, 大掌覆在她的腦後把人攬在懷裏。
“好,你想幹多久就幹多久。”攥着她冰涼的小手摩挲, “我手裏有活期的卡先借你,等你銀行裏錢到期了再給我行不?利息也好貴的。”
聽着梁慕亭低哄的音,姜冉竹的淚珠挂在眼中,她不知道這大少爺也懂這個, 閉了眼睛把眼淚憋回去緩緩點了下頭。
“那接下來要去做什麽?”梁慕亭認真的問她。
姜冉竹吸了吸鼻子緩緩開口,“去療養院拿爺爺的東西,然後給補課那家姐姐打電話道歉交接下課程,再回我那拿點用的東西,最後回醫院。”
你看啊,她明明安排的很好,剛剛怎麽就…怎麽就失控了呢…
“嗯。”梁慕亭點頭, 把攥在手裏那雙冰涼的小手用力往身前一帶,姜冉竹鼻尖貼過來, 他溫柔的商量,“坐車去行不?”
姜冉竹輕輕點頭, “嗯。”
說話間梁慕亭又重新半蹲到她面前,回過頭一臉的紅疙瘩, “來, 背你去坐車。”
姜冉竹後退了幾步搖頭, 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剛剛…”
梁慕亭笑了下,“傻。”
胳膊肘彎曲拍了拍自己的後背,“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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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冉竹的腿像不聽使喚似的真的朝他走了過去,身體還是很實誠的依靠在他背上…
她突然替梁慕亭覺得委屈,趴在他耳邊輕言,“梁慕亭,我是利用你的,你知不知道?”
說完閉緊雙眼不讓淚水落下他身上。
梁慕亭笑,語氣帶着點兒不正經,“利用我什麽?利用我的美色?”
她搖搖頭,才發現他根本看不到,伸直胳膊親昵的攬住他的脖子,鼻尖輕蹭頸側,幹澀的嘴唇若有似無地觸着他的皮膚,動作暧昧至極。
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
她在利用他,利用他分不清虧欠和喜歡,利用他對她的好…
梁慕亭背着人打開車門,轉了個身把姜冉竹放到車裏,他真的,一步也沒讓她走。
她剛剛大概是哭糊塗了,這才注意到車就在路邊,他們走出來的距離不算短,想來這車也是一路跟着。
“去療養院。”
梁慕亭邊說着邊上了車,坐到她旁邊把披在她身後的衣服拿下來整理好又重新搭在她身前。
眼睛脹了一圈,一摁軟塌塌的腫得發疼,她閉着眼睛靜目,濕濕熱熱的感覺撲面而來,下意識擡手。
梁慕亭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安撫道,“別動,是毛巾,敷一會。”
她輕輕“嗯”了聲,享受溫熱毛巾帶來的舒适感。
臉上遍布了被風吹幹的淚痕,澀澀的,幹幹的貼在皮膚上,他拿着毛巾輕輕地一點一點擦上去,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好多了…”
姜冉竹脖子往後縮,避開了那條舒服的毛巾。
“嗯。”梁慕亭把濕毛巾重新疊了一遍試探着詢問,“再敷會?”
姜冉竹搖了搖頭,小聲回應,“不用了,我給補課那家打個電話。”
梁慕亭斂眉抿住唇,“我來吧,我給他們重新找個家教,你一會重新交接下工作就行,好不?”
“好。”
她不打算拒絕他,大概是太累了,她什麽都不想做,也相信他能處理好這些事。
她默默地坐在他身邊聽着他打電話找人,和人家道歉,末了把電話遞給她告別。
這般細心周到他倒是一直沒變,他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不厭其煩的替她收拾爛攤子,然後逮着機會教育她一番,嘴裏說着再也不管她,下一次還是鞍前馬後…
姜冉竹對着電話有條不紊地講學習進度,她做事的時候格外專注,低垂眉角思考的樣子在梁慕亭腦海裏轉了好些年。
現在看着總覺得心酸,他想到剛剛她哭的死去活來還要把一天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條,他知道就算他不出現姜冉竹也能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明明…她從前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從來沒有過煩心事。他看着她低低的睫毛動容,還是長大了吖,只是這長大的代價太大了…
她通話之後把手機還到他手上,“謝謝你。”
梁慕亭盯着她的小臉看,一時間喉嚨發緊,輕輕扯了下嘴角,“是不是沒吃飯?”
姜冉竹凝目,搖搖頭,“我不餓。”
“嗯。”他伸手把衣服往上拉裹在她下巴底下,語氣輕哄,“睡一會,到了叫你。”
姜冉竹縮了縮肩膀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靠着窗,“不困的。”
“那就閉眼睛歇着,不是還要照顧爺爺?”
“嗯。”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羽毛一般輕掃他的心窩,他睨着她,想把人抱在懷裏疼,怕她拒絕又怕她不拒絕…
梁慕亭看到她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斂住一片陰影好生乖巧,
“真乖…”
他皺着眉,視線在她身上流轉,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嘴角,每一處都讓他心疼。
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會這樣?
她哭時覺得心疼,她不哭了,更是心疼…
到療養院之後,姜冉竹沒讓梁慕亭跟着自己進去收拾東西,梁慕亭讓郎樾到附近的早餐鋪子買點熱乎飯過來,自己跑到大門口等人出來。
郎樾回來從兜裏掏出支煙遞給他,他接過來手指有點抖,幾次點火都點不着,最後煩躁的扔地上踩了一腳。
郎樾點好了一支遞給他,他擺擺手,“不抽了。”
郎樾沒再讓,拿過來塞自己嘴裏大口的吸。
……
梁慕亭今早有個很重要的研讨會,郎樾早上到公司地下停車場停車的時候差點就把沖出來的梁慕亭給撞倒。
那人穿了個單薄的風衣,額角青筋明顯跑的有點喘,應該是從會上直接跑出來的。
“你急着投胎?”郎樾沒好氣的問。
“姜冉竹出了點事。”
郎樾見他是真着急,怕他再出事,思揣了一番把他堵住,“我跟你去,冉竹要是不理你我還能幫着點。”
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梁慕亭二話沒說就上了車,上來之後郎樾問去哪,他也不知道,煩躁地扒拉頭發,一遍一遍打電話也沒人接。
“去她公司附近,沿着路找…”
那時候梁慕亭并不知道她在哪,只是接了個她老板的電話說她請了長假,他顧不上開會。當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
岔路口的時候郎樾不知道往哪開,梁慕亭擡手指着右邊那條道,他只是覺得她在那…
大概是心有靈犀吧,他真的在那條路上看到了姜冉竹,那麽多人的人行道,他一眼就找到了她,那個姑娘在對面馬路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梁慕亭下車穿着馬路往那邊飛奔,被風吹起的風衣在身後擺起,來往車輛紛紛鳴笛,郎樾看的心驚肉跳。
他找到了…
他終于找到了他的寶貝。
秋風卷過她的長發,他的寶貝說對他說走不動了,說的他心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