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我情難自禁,趁人之危

第29章 是我情難自禁,趁人之危

“去港城吧。”

女孩子的聲音很輕軟, 孟懷京愣了一下,冷峻的眉眼染上幾分柔和,“你願意去見他們?”

姜南音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他們還沒有結婚,自己身為女孩子, 就這樣急急忙忙要去見家長, 已經不算矜持了。但她還是很肯定地說道:“他們是你的父母,我自然是願意的。”

孟懷京唇角微勾, 沒再問什麽,聲音低緩:“好, 明天去見他們。”

*

春夜霧涼, 兩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有點涼。尤其是, 姜南音還穿着輕薄的旗袍, 兩條白生生的胳膊暴露在空氣裏, 更是美麗凍人。

孟懷京拉着她的手, 覺得她的手心有些涼, 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随即低眸,脫下外套, 披在她肩頭。烏沉雅重的香氣包裹住她, 緩緩驅散了春涼。

可能是聽過了孟懷京的過往, 姜南音感覺和他的距離更近了一點,也覺得他更加真實了一點, 不再只是一個沉穩體貼但神秘莫測的長輩, 更不是一個被流言蜚語模糊了本來面目的大人物。

兩人姿态親密地回了宴會, 宴會裏的人還在讨論誰這麽高調地給姜南音送花, 見兩人沒事人一樣進來,都愣了一下,目光複雜地看着孟懷京。

那眼神大概是看一個“頭頂戴着綠帽還能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對未婚妻關懷備至”的大冤種。

孟懷京擰眉,冷峻的眸子四下一掃。所有人眼神閃躲,匆忙假裝說起其他話題。

氣氛怪異的時候,門口又傳來騷動,門口停了一輛邁巴赫,随即是一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下了車。有人就認出來,來人是國內德高望重的大師。

國家級國畫大師崔玉慈和書法大師柏光華,夫妻兩人被譽為“書畫雙絕”,聲名顯赫,兩人曾任頂級學府京大的教授,教過的學生無一不是各行各業的翹楚,很是德高望重。

柏光華如今還是書法協會會長,別看只是一個閑散的職位,但手底下的能量不低。

只是他們兩人年過八旬,已經很多年沒有參加這種商業宴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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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的歡迎會而已,先有孟懷京,又有神秘追求者高調送花,後有幾乎退隐的兩位大師親臨,大家今晚都被驚到了,場面一度陷入寂靜,都震驚于這個從鄉下接回來的姜家大小姐面子竟然這樣大。

在場的人心思浮動,但靜得落針可聞。

林媛看到崔玉慈夫婦,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們會來。畢竟崔玉慈多厭惡她,她自己心裏清楚。但作為主人,她還是帶着姜惜迎了上去,畢竟崔玉慈夫婦的人脈之廣,可不是做生意的他們可以比的,真讓姜惜贏得了他們的喜歡,未來可期。

崔玉慈眼也沒看林媛和姜惜,走向不遠處的姜南音。等目光落在她身旁站着的孟懷京時,和柏光華一起停住腳步。

“孟家小子?你怎麽在這?”

孟懷京稍稍颔首,嗓音溫和地喊了一聲:“崔姨,柏叔。”

柏光華笑着點了點頭。

崔玉慈看着姜南音身上披着的那件男士西裝,又轉到孟懷京身上,狐疑地看着他們:“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姜南音眸底暈開一點害羞,剛要開口說什麽,孟懷京驀的垂手握住她的手,姿态莊重:“我們訂婚了。”

崔玉慈臉色瞬間變了,盯了孟懷京一眼:“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不知道?”

她心頭泛起警覺,以為兩人之間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才不得已訂婚。

她關心地看向姜南音:“音音,你來說。”

姜南音察覺到對方關切的眼神,心裏一暖,輕輕撓了下孟懷京的掌心,示意他松手。

孟懷京低眸看了眼小姑娘的動作,感覺喉嚨發癢,但他強行壓下去了,緩緩松開手。

姜南音笑意溫軟地抱住崔玉慈的胳膊,輕靠在她身上,輕聲道:“也就是今天晚上的事,我們只口頭上說好了,想着等結婚再通知您,不是故意要瞞着您的。您是我的恩師,我的婚禮上還需要您做我的證婚人呢,肯定不會忘記您的。”

崔玉慈腦袋有點亂,她皺眉:“前段時間你們不是還不熟,你對他也沒什麽很好的印象嗎?怎麽忽然就要訂婚結婚了?”

姜南音悄悄看了一眼孟懷京,對上他好整以暇的目光,她耳尖一熱,委委屈屈地軟聲道:“老師,我什麽時候對孟叔……阿懷有不好的印象呀?我不是說他人挺好的嘛!”

孟懷京聽着她嬌滴滴地喊着自己“阿懷”,微微愣住,眸光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不經意間失了神。

崔玉慈笑起來:“我可是知道你們年輕人的套路,你這是發了好人卡吧?不就是不滿意他,拒絕他嗎?你可別覺得我老了就不懂這些了。”

姜南音有點心虛,自己當時的意思确實是這樣,但她眨眨眼,笑容盈盈,放軟嗓子:“老師您還是5G沖浪呢?”

崔玉慈笑呵呵地說道:“這不是怕跟不上時代的潮流嗎?我和你柏叔每天都抽出一點時間上網……”

“咳——”身後傳來柏光華做作的咳嗽聲,一瞬間,崔玉慈反應過來,這話題險些被小丫頭給帶歪了。

她擡起手,輕點了一下姜南音的鼻尖,“嘿,別和我轉移話題,老實交代。”

姜南音幽怨地看了一眼柏光華,喪氣地彎下了肩膀。

她都能想象,要是崔玉慈知道他們兩個結婚,一個是為了應付家裏的催婚,一個為了盡快脫離家,都只是各取所需,怕是要氣得暈過去。

驀的,肩頭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他不動聲色地捏了捏,示意她放寬心,随後,她的頭頂就落下一道沉緩溫重的嗓音,他語态謙卑,多了幾分溫度,亦多了幾分缱绻:“崔姨,您別逼問她了,她性子軟,容易害羞。”

崔玉慈看他十分維護的模樣,心下滿意,但面上不顯,哼了一聲,眼神犀利:“行,那你說說,是怎麽回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可不會把音音放心交到你手裏。”

孟懷京黑沉沉的眸光坦然回視,不閃不避,沉吟道:“常姨和我母親曾定下過婚約,但我生性涼薄,不喜約束,便有了退婚的念頭。但相處過後,我卻被音音吸引。您可能不相信,只需要短短幾天,我就确定了這輩子只會娶她,也只能娶她。”

姜南音眼睫輕顫,聽着他的話,明知道他只是盡力在演戲,為了安撫崔玉慈夫婦,但她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頓了頓,孟懷京繼續道:“我明知音音失去了親人,正處于脆弱的時候,仍想用婚約困住她。所以,是我趁人之危,是我情難自禁,也是我私心作祟。”

他的嗓音并沒有多麽的激情澎湃,仍舊帶着點淡而淺的矜冷,一字一句透露着成熟男人的質感與穩重,聽得姜南音心髒怦然,烏沉的香味彌漫在她的鼻間,更是讓她心神迷醉。

她指尖蜷了蜷,忽的有些佩服他,不愧是頂級豪門的繼承人,半真半假的說辭,讓人分辨不清,虛虛實實,但情真意切。

果不其然,崔玉慈眉眼松動,少了冷厲,聽到他的話,很柔和地笑了起來:“緣分誰又說得清呢?我和你們柏叔,結婚前甚至未曾見過面,不也恩愛到老了?”

她眼神轉向一旁羞軟的姜南音,語氣溫柔:“我看得出他是認真的,阿懷這小子,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人品信得過,把你交給他,我也放心了。”

想到剛剛孟懷京的話,有些事情在腦海裏一瞬間就連成了一條線,變得清晰起來:“怪不得你外婆總說給你安排好了,把你托付給了合适的人,現在想來,恐怕說的就是阿懷了。她居然偷偷摸摸給你訂了一門婚事。”

崔玉慈笑着搖了搖頭,想到好友對姜南音的寵愛,一切都說得通了,她怎麽可能放心把自己最愛的小孫女送到這毫無人情味的姜家呢?最舍不得姜南音受委屈的,只有常莺了。她居然不懂她的用心良苦。

她擡起手,輕柔地摸了摸姜南音瓷白的小臉,随後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輕握住,鄭重地交到孟懷京的手裏,眼眶泛紅:“你們要好好的,一輩子好好的……”

姜南音鼻間發酸,潋滟水眸泛起水霧,咬着唇點了點頭。

崔玉慈夫婦年紀大了,待久了就有點乏累,宴會還沒結束,兩人就打算離開了。人到了,禮到了,情也到了,就不需要再拘泥于禮數了,于是二老率先離席。

崔玉慈臨走前給了她一張銀行卡,告訴她是前段時間拍賣那幅畫的錢,數額沒說,但姜南音猜測是一筆不菲的財産。

“女孩子嫁人總要風風光光的,我一輩子無兒無女,将你視如己出,自然希望你過得好。”崔玉慈說道。

姜南音便咽下了拒絕的話。老人的一片心意,她不舍得拒絕。

再依依不舍,也有分別的時候,邁巴赫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姜南音淚眼朦胧,咬着唇,淚珠吧嗒掉落在地上。

孟懷京垂眸,目光無聲地落在她的臉上,見她卷翹的羽睫沾濕,有種讓人心折的脆弱,她那雙潋滟水眸像是映照着雲霞的水面,清淩淩的,又潮濕得讓人心頭發緊。

孟懷京微微彎腰,看着這張潋滟含春的臉蛋,眸色泛起黑色的霧,随即他才擡起冷白的腕骨,眉眼夾雜着幾分缱绻意味,指腹拂過她的眼角,低聲哄道:“乖,別哭。”

就連哭也這樣勾人。

他是真的會趁人之危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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