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別遮了,摸都摸了
第40章 別遮了,摸都摸了
翌日, 陽光透過窗簾細微的縫隙,在昏黃的卧室內灑下一小片光影。
姜南音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入目的是一截結實有力的肌理紋路,她一驚, 倏地瞪大了眼, 下意識就想要跳起來。但是身體一動,才發現自己幾乎大半個身子都趴在對方身上。
手腳并用, 跟個八爪魚似的,更讓她震驚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傑作, 他的浴袍好像也散開了……
姜南音又羞又窘,自己的睡姿這麽差嗎?
她輕輕舒了口氣, 偷偷仰頭瞥了一眼孟懷京。
他微阖着眼, 向來幽深沉冷的眸子少了些許的銳利, 五官也柔和了許多, 下颌線精致, 整個人格外俊美。
他呼吸清淺綿長, 看樣子還沒有醒。姜南音輕手輕腳地慢慢将擱在他胸膛上的雪白的手臂拿開。
等到腿的時候,剛要動, 才發現因為睡姿不好的原因, 大腿酥酥麻麻的, 已經沒了知覺。
“嘶——”她低低地吸了一口冷氣。
她咬着唇,害怕孟懷京醒過來, 潋滟水眸緊緊盯着他的臉, 慢慢地緩過這陣兒。
等腿上漸漸有了一點感覺, 她就感覺到膝蓋處抵着孟懷京肌膚的位置有什麽東西跳動了一下, 她被吓了一跳,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回腿,只是膝蓋處好像蹭到了一塊硬凸,一直閉着眼的男人喉間溢出一道沙啞難耐的悶哼。
這種嗓音在昏暗的室內格外暧昧,帶着晨起的顆粒感,聽得人臉紅心跳。
但姜南音一時之間沒有聯想太多,反倒心虛不已,以為自己踢痛了他,懵懵懂懂地就想去幫他揉一揉。
只是手剛有動作,就被人猛地攥住。握住她的那只手格外滾燙,頭頂也适時地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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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姜南音讷讷無言,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孟懷京耷拉着薄白的眼皮,眼神晦暗不明,夾雜着一絲她不懂的危險,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啞聲道:“我沒事,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姜南音呆呆的,隐隐醒悟,反應過來後,耳垂一點點變紅,躲在被子裏的身體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她往外挪了挪身子,不動聲色地遠離他。孟懷京撐着手肘坐起來,柔軟的蠶絲被滑落,露出他緊實的胸膛,浴袍散成這樣子,怕是往下也好不到哪裏去。
空氣裏瞬間寂靜。孟懷京挑了下眉,看了一眼,似乎也不明白怎麽一晚上過去,自己的浴袍就散開了。
他作勢抓着被子邊沿,想要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似笑非笑:“現在才避嫌會不會有點晚了?”
姜南音見他的動作,心髒一顫,她是知道他幾乎是衣衫半解,春光乍洩的情形,被子一掀……
她低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捂住了眼睛,急聲道:“你,你把衣服穿好呀!”
過了幾秒,那道嗓音懶洋洋地響起:“行了,別遮了,摸都摸了。”
“……”姜南音難以置信地出聲:“你別胡說,我沒有。”
“是嗎?那我胸前的這根絲線是誰的?”孟懷京淡聲道。
姜南音下意識放下手,就見孟懷京已經系好了腰帶,靠坐在床頭,姿勢随意慵懶,冷白的指尖悠悠然地繞着一根淡青色的絲線,垂着長睫把玩着。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正好有個地方開線了,就……人贓并獲,證據确鑿。
她默默地躺在床上,努力表現得雲淡風輕:“睡一個被窩,互相身上沾點東西又不奇怪。”
孟懷京目光很散漫地晃了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跟哄小孩似的,“也行吧,沒摸就沒摸吧,又不會怪你。”
“……”
他慢條斯理地下了床,姜南音看着他肩寬腿長的矜貴模樣,咬唇,清滟的小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她很難将剛剛帶着點痞氣的男人和印象中的孟叔叔重合起來,他是不是變化太大了?難不成他私底下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的性格?還是只是因為男人對女人有種天然挑、逗的劣根性?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好半晌,眼睛都酸了,她才頹然地收回目光。
*
兩人洗漱好下了樓,早餐自然是要去主樓和父母一起吃。
下車的時候,他們看到在外面的小花園裏相攜散步的二老,夫妻倆姿态親密無間。孟宴清身體不好,兩人互相攙扶着,走得很慢。
經過花圃的時候,孟宴清停下了腳步,彎腰折了一枝紅玫瑰,顫巍巍地插在了鐘璧華的頭發裏。滿頭銀絲中,那朵玫瑰如同雪中紅梅,嬌豔欲滴。
姜南音看着,心底生出幾分豔羨。白首到老,相互扶持的深情讓人動容。
孟懷京注意到了她專注地目光,眼眸閃了閃。
鐘璧華率先注意到了他們夫妻倆,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兩人走過去,鐘璧華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握住姜南音,柔聲道:“怎麽這麽早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
姜南音彎了彎唇,讨喜地說道:“這不是想早點見到您嗎?”
鐘璧華就喜歡嘴甜乖巧的小姑娘,聞言,眼角浮現幾縷皺紋,“我這個老婆子有什麽好見的,你們小夫妻新婚之夜就該好好的相處,鬧晚一點也沒關系。”
姜南音聽出鐘璧華話語裏的打趣,臉頰染上緋紅,軟聲叫道:“媽。”
“好好好,害羞啦,那我不說了。”鐘璧華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姑娘的肌膚瑩潤如玉,摸上去滑溜溜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她愛不釋手地握着,朝一旁的孟懷京使了個眼色。孟懷京會意,無奈地上前兩步扶住孟宴清。
四個人瞬間調換了位置。
鐘璧華拉着姜南音往裏面走,溫聲道:“音音,有個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您說。”姜南音點點頭。
“你們領證是領證了,但婚禮肯定是要辦的,可不能委屈了我們的寶貝。你和阿懷有商量過這個事情嗎?”鐘璧華問道。
姜南音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心下一暖,搖了搖頭,他們還真沒讨論過這件事。畢竟領證都這麽匆忙了,怎麽可能有空去讨論婚禮?
“那你想怎麽辦呢?”鐘璧華詢問道。
“我沒辦過……”姜南音眨了眨眼,無措道。
鐘璧華見她懵懵懂懂的樣子,可愛極了,笑着摸了摸她的臉:“傻孩子,又不用真的需要你親力親為,就想看看你的想法,畢竟女孩子這輩子最美好的日子,當然以你為先了。”
姜南音心下感動,按理說自己高嫁豪門,婆家總是會強勢一點,但鐘璧華事事考慮她的想法,尊重她,讓她很是溫暖。
孟家肯定會聘請婚禮策劃師,姜南音更信任專業的人,并且價格擺在那兒,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但鐘璧華詢問了一些她的喜好,打算專門為她定制一場婚禮。
兩人邊走邊聊,鐘璧華有一顆有趣的少女心,和姜南音的審美意外地相近,兩人越聊越投機,直至餐廳了,還興致勃勃地補充着細節。
鐘璧華幹脆坐在了姜南音的身邊,把孟懷京擠到了一旁,嫌棄道:“你坐對面去。”
這其實是落座習慣,四個人兩兩一起更加和諧美觀。
孟懷京無奈地看了一眼姜南音,姜南音察覺到一道熾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對上孟懷京漆黑的眸子。
他坐在那兒,莫名有點委屈巴巴的意味。
姜南音忍下笑,壓下那股奇怪的想法,想了想,拉開了自己另一邊的椅子,無聲地邀請他坐過去。
孟懷京眉眼舒緩,慢悠悠落座。對面孟宴清獨自一人,瞪了一眼抛棄自己的孟懷京,幹脆他也站起身,坐到了鐘璧華的另一側。
所以等孟舒婷兩人走進來,就看到四個人放着寬敞的桌子不坐,非得排排坐在一起。
她失笑:“你們怎麽回事?”
她看向孟懷京,打趣道:“這結婚第一天就這麽黏你老婆啊?”
孟懷京擡眼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孟舒婷卻有點詫異,這算是默認了?她了解他,自然看得出來,他不反駁,不是以前那種懶得反駁的态度。
孟舒婷欣慰地笑了笑,覺得自己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弟弟終于走下神壇了,拉着自己的丈夫坐在了他們四個人的對面。
她這些年身體不太好,所以習慣輕食,傭人了解她的用餐習慣,為她準備的都是低卡路裏的食物。
“再替我榨一杯鮮橙汁吧。最近買的橙子味道不錯。”孟舒婷咬了一口荷包蛋,說道。
鐘璧華聞言,笑了一下:“這是你爸的老戰友特意送的,自家種的,沒噴過農藥。你要喜歡,倉庫裏還有,拿點回去。”
她說完,轉頭望向姜南音,“音音呢?覺得昨天那顆橙子味道怎麽樣?要是喜歡,到時候回京市讓人帶一點去。”
“……”姜南音眼睫顫了顫,明知道對方單純只是在問水果鮮橙,腦海裏卻總是想到昨天她讓人送到他們那兒去的甜橙味小雨傘,臉頰就忍不住飄起紅雲。
鐘璧華還以為她不好意思要,道:“一點水果而已,咱們家的寶貝都是你們這些孩子們的,喜歡就拿點吧,還跟我客氣什麽。”
“……嗯。”姜南音低低應道。
她一擡頭,就看到孟懷京唇角漾着笑意,意味深長的模樣,顯然,兩人也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了。
“你笑什麽?”孟舒婷見孟懷京唇角帶笑,好奇地問道。
姜南音心底湧起淡淡的羞窘,耳垂通紅,想到他有些時候的散漫痞氣,怕他這時候也沒個正形。想也沒想,藏在桌子下的腳輕踢了一下他的腳尖,嬌嗔瞪他,警告他別亂說。
偏他像是預料到她的動作,在她要撤回腿的時候,微微壓緊了手,摁住了她作亂的腿。
兩人的動作并不過分,但這種衆目睽睽之下的隐秘感,莫名多了一絲刺激和暧昧。
姜南音吓了一跳,怕得不行,面上一派淡然,甚至唇角噙着溫軟的笑意,但僵着指尖去掰他的手。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竹節般清瘦有力,分明沒怎麽用力,但就跟鎮壓了她一樣,男女之間天然的力量差,讓她動彈不得。
他甚至反手握住她的手,強勢又霸道地插入她的指縫,兩人掌心的幹燥糅雜在一起,膝蓋輕抵着她的底蓋,徹底挨坐在一起。
她脊背繃的筆直,面紅耳赤,一咬唇,恨恨地撓了他的手背一下。
兩人的交鋒轉瞬即逝,又隐晦非常,竟無人發現。
孟懷京微擡下巴,若無其事地說道:“想到一只喜歡撓人的漂亮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