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銀芽柳(2)
第三十九章 銀芽柳(2)
萬籁俱寂的晚上,江枂的房間裏,江琸枕着他的胸膛,被他摟在懷裏。
江琸哭了半天,眼睛又疼又脹,但要是讓她閉上眼,她又不願意。她不願意浪費一丁點跟江枂獨處的時間。她手裏擺弄着江枂細長的手指,耳朵聽着他的心跳,沒忍住喊了他聲:“哥。”
“嗯。”
江琸聞着他的味道總是會安心,她湊到他領口,聞一聞,是肥皂和咖啡的香氣。她看他喉結好看,伸舌頭舔了一下,順帶着在他脖子親了好幾回。
江枂沒躲,就讓她親:“又不困了?”
“困,但哥在我旁邊,我不舍得睡。”
江枂淡淡笑:“哥是什麽新鮮玩意兒?還不舍得睡。”
江琸翻身趴到江枂身上,捧住他的臉,親他嘴唇。再看向窗外,五點多的天還如三更一般黑,沒有星星就說明早起是個陰天,那太陽呢?會照常升起嗎?
她躺在江枂肩膀,盯着窗外一片漆黑:“哥是我的。”
江枂偏頭親吻她額頭。從來都不是別人的。你跟我就像晨起初升的太陽,是不能更替的宿命。但願這日子能夠長久一點,我還能像這樣摟着你再多一點。但願有些事,可以來得再晚一點。
*
很快除夕夜到了,江琸寫了春聯,還畫了花鳥魚蟲在上邊。鄒琳誇她寫得好,下筆有力,該在門口擺個攤賣。
江琸笑笑,從她手裏接過紅紙,剪起窗花。
鄒琳坐在她旁邊,托着下巴看她手裏被折了幾百褶的紅紙:“你這手是真巧,能插花,能畫畫,還會寫春聯,剪窗花。你那個神秘的對象有個這麽全能的女朋友,樂死了吧。”
江琸否認:“哪兒有什麽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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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你這動不動就偷着笑,還化開妝了,看看你這眉毛,這眼睫毛,你跟我說你沒談對象?”
江琸抿了下嘴,沒搭話。
鄒琳看她那樣兒,咂起嘴來:“你看,你看,我還只是提一嘴,你都嬌羞成這樣了。說說,誰啊?長什麽樣啊?有徐識帥嗎?”
江琸被她說得沒心思剪窗花了,放下剪刀,雙手托住臉:“想聽嗎?”
鄒琳搬着椅子挪向她,一個勁兒點頭:“想!快說說!”
江琸雙眼含情,襯得臉蛋都發了粉,她說:“就,長得高高的,瘦瘦的,眼睛很好看,鼻梁很好看,嘴也好看,單看好看,長到一起更好看。還有他的手,我就沒見過那麽好看的。”
鄒琳下意識的:“你不是在說你哥吧?”
江琸看過去,鄒琳的表情很正常,有一點疑惑,還有一點難以置信。她笑了一下:“就是我哥啊。你非要給我安個對象,我哪有啊,只能把我哥拉來充數了。”
鄒琳覺得沒勁,‘嘁’一聲:“不過你哥倒真挺好看。”她捏住江琸的鼻子:“你跟你哥一點也不像,你是潘金蓮那一挂的。”說完就跑,江琸在後邊追不上她。
“鄒琳!你才是潘金蓮!”
鄒琳跑上樓,江琸不追了,坐回去接着剪窗花。
剪完幾張窗花,她放在陽光下,看着陽光透過窗花的空隙,投射到牆上,照出一個大大的囍字。她把窗花貼到店門的玻璃上,收拾幹淨滿桌子碎紙片,沉步上樓。
晚上就是除夕了,她這些天忙着過年的食物、事物,都還沒找菩薩聊聊天。她推門進入佛堂,跪坐在蒲團上,念了念地藏經,接着說了說來年的心願。還是老生常談。
願江枂平安喜樂。
願這般歲月,長長久久。
*
除夕夜,鄒琳吃了餃子就要出門,她說過年得值班,要去看看誰家又攢了牌局。一家人打打麻将、撲克也算了,要有推牌九紮金花的,就是給自己個兒找不痛快了。
江琸送她到門口。
鄒琳圍着圍巾,對她說:“你給我問沒有,租你房子的那家到期還租不租?”
江琸和江枂有一套房在新城區,就是廣一雄留下的那套,前頭的租客還有半個月就到租期了,他年前搬走了,說是換城市生活了,不租了。
鄒琳跟江琸、江枂住一起總覺得不太方便,就想租她那套房子,租金多少無所謂。
江琸跟她說:“我委托給中介了,跟中介簽的是兩年的合同,還沒到期,你要租我把中介電話給你,你跟他聯系,到時簽合同我跟他說一聲給你最低的價錢。”
鄒琳點頭,解鎖了一輛共享單車:“成!回頭你發我微信上。”
家裏只剩下江枂和江琸,吃完飯,江琸收拾飯桌,江枂洗碗。
江琸給他戴了圍裙,系的時候不好好系,抱住他就不松手了。江枂身上有個挂件,洗碗就不方便,無奈地說:“你小時候也這麽黏人,你上學以後收斂了,還以為你改了。”
江琸在他懷裏蹭蹭,活像個嬌嬌弱弱的小綿羊,“哥,鄒琳今天不回來了。”
滿滿的暗示。江枂裝作聽不懂:“嗯,第二天街上會有拜年的往來,很吵,你睡不了懶覺,所以要早睡。”
江琸從他懷裏鑽出一張粉嫩的臉:“鄒琳在的時候,我要把腦袋紮進你被子裏說話,這樣都怕被她聽見。好不容易她不在,我要在你床上翻跟頭!”
江枂把洗好的碗摞好:“你先看看我碗洗幹淨沒有。”
江琸敷衍地看了一眼:“幹淨了。”
“那除了跟我睡覺,你就沒其他想要的東西嗎?今天是除夕夜,哥可以滿足你一個心願。”江枂好溫柔。
江琸幫他解開圍裙,拉着他手,邊往客廳走邊說:“什麽心願都行嗎?”
江枂想了一下:“脫衣服的不行。”
江琸微微撇嘴,不高興地說:“那我沒有心願了。”
江枂哭笑不得:“你出去上學就學了些這個回來?你滿大街的看看,有哪個女孩子跟你似的一點都不羞。哥哥洗澡的時候要跟着,睡覺的時候你偷偷進門,動不動手就亂摸……”
“我跟你去洗澡是給你擦背啊,跟你睡覺是因為我害怕啊,手就是摸了摸你的腰嘛。那我冷啊,我取下暖不行嗎?真小氣。”她聲音越來越小,聽着就沒什麽底氣。
江枂不逗她了,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正是江琸以前寫給他卻沒送給他的那一封信。
江琸看到,伸手去搶:“哥!你幹嗎拿我東西啊!”
江枂舉高:“不是寫給我的嗎?”
江琸坐到他大腿上,撐着他肩膀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