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修羅場 ◇
◎ 綠茶狼狗發威◎
連湯亞都能看到的東西, 許信鴿與江開自然也刷到了。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們點進去時卻顯示該貼已被管理員删除,管理員只會删一些毫無根據的事情, 這說明帖子裏面的內容是假的。
就當衆人準備放下這個瓜時, 結果隔壁又曝出來張照片, 看環境像是在公交車上,戴着帽子的人被紅痕圈起,打上了一個小小剪頭。
那名追随者以為這樣便能洗脫造謠的罪名,沒想到他拍攝手法不太熟練, 壓根就沒人認出來這就是丁玉。
【你說我也戴個帽子,也被人打個剪頭,那我豈不是也是校花?】
【這是開往大學城的公交車吧?有沒有在現場的人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有個舍友在車上,他說不是。】
【看到了嗎樓主,笑死了。】
一人提出不同的聲音堅定自己正确, 五人以上開始動搖, 過半數都在反對時便會産生其他想法。車上人這麽多,或許真的是他看錯了?追随者不敢确定,就算他很喜歡丁玉, 可也只是在一些地方遠遠望見過幾面。
公交很快到站, 擠擠攘攘的車廂沒一會兒便空曠下來, 他下車前特意留神靠坐在車窗的青年,看到拉人擡手将帽子摘下,倒扣在一直對他抱有敵意的少年頭頂。
帽檐下面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除了丁玉外還能是誰?
可惜不給他驚呼的機會,随後而來的幾位壯漢夾住他, 将他帶離公交站。
等人都走光丁玉準備下車, 扭頭見少年的目光依舊落在窗外, 他順着李墨安視線望去,面前除了行色匆匆的行人外沒有什麽異樣。
“看到什麽了?”丁玉好奇,微微站直身子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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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大是通往大學城公交的最後一站,所以對面上車的人也多。
“第一次帶你去筒子樓還是從這裏上的車。”丁玉邊說邊往前走,将原紮起來的頭發放下,又稍稍弄亂了劉海遮住小半眉眼,本想着不那麽引人注目,沒想到反而被他身上這種略微頹廢感吸引。
李墨安沒吭聲,他稍微上前先丁玉半步,為他擋去不少回望的視線:“哥哥還真是受人歡迎。”
“安墨也很可愛啊。”
青年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李墨安藏在墨鏡下的藍眼睛彎起,巴不得丁玉每天都能誇他一遍可愛。直到後來有天,他得知只有說不出來人面貌形象才會誇獎最基礎的可愛,氣得李墨安讓丁玉一天沒下床。
正值周五,沒課的學生比先前多,來來往往出門入校的還算挺多。反倒是宿舍樓下人數驟然減少,大概是天氣太熱的緣故沒幾個人出來晃蕩。
“別搭理我宿舍的那個人,”上樓前丁玉特意叮囑李墨安,“他性子本來就有點偏激,我怕他再說其他很難聽的話。”
壓根就沒把江開當成自己的對手,可李墨安還是點點頭:“不理他。”
猜測這個時江開去了圖書館,所以丁玉并沒有提前跟宋永元發信息告知他回來。結果他剛推開門,便被裏面呈現的三足鼎立局面吓到。
“小鴿子?”
看着背對坐在門口的人身形有些眼熟,丁玉不确定開口。
“學長!”
聽聞動靜後許信鴿起身回頭,臉上還沒來得及挂上笑容,目光觸及丁玉身後跟過來的男生後,收斂了眼底的笑意。
又是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小子。
許信鴿的眼神談不上友好,早在進門前便感受到這次站在丁玉身邊人與其他不一樣,他刻意忽略李墨安開口:“學長,身體好些了嗎?上次學長說很喜歡我做的糕點,我這次又換了幾個花樣,嘗嘗?”
聽慣了李墨安一口一個脆生生的哥哥,在丁玉聽來他喊學長有種說出不來的奇怪味道。
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喜歡他親手做的糕點,丁玉無聲擡頭,默默盯住躲在床上大氣不敢喘的宋永元。
鼓起的被子挪動就是不肯出聲,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謝謝,我吃過了。”
“就算是嘗嘗味道也好呀。”
聽不下去的宋永元從被子裏探出個頭,目光在床下來回流轉,有些納悶一向溫柔善解人意的許信鴿怎麽會這麽咄咄逼人。直到他轉頭,看清正順手關門的李墨安後了然:這是有危機感了?
原本懶得搭理這種小喽啰,可李墨安聽到丁玉說過很喜歡,警惕值拉到最滿:“什麽糕點?”
為的就是吸引這個不認識的家夥注意,許信鴿特意将保溫盒往他面前遞。
不得不說,能在網紅小茶館擔任甜點師的人還是有兩把刷子,李墨安剛想去挑刺,發現面前的東西給他一個月時間也學不會後沉默了。但他是誰,怎麽可能任由其他人在李家頭上耀武揚威,當下故意打了個哈欠,下巴抵在丁玉肩膀處。
“哥哥。”一聲拐了三個彎,衆人渾身起寒顫。
怎麽可能會允許自己在情敵面前輸,李墨安笑嘻嘻地蹭了蹭丁玉的側臉,在許信鴿恨不得将他撕碎的目光中微笑:“昨天晚上沒睡好,擠得腰有點疼。”
“誰讓你買那麽一大個的東西,”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在這時候提這種事情,丁玉還轉身去揉李墨安的腰,“哪裏不舒服?”
由于丁玉背對衆人,他沒有看到宋永元眼中的驚悚,江開臉上掩不住的錯愕,以及在許信鴿手裏捏變形的保溫盒。
李墨安臉上裝出來的單純無害盡數收起,第一次流露身為上百年世家繼承人該有的魄力與氣場,剔透的藍眼睛裏凝聚了無數風暴,周身宛若有無數冰劍齊齊對準了許信鴿。
盡管他沒說任何字,就算不會察言觀色的宋永元也能從李墨安眼中讀出未盡于口的話。
生長在象牙塔的學生哪裏對得上真正厮殺過的家夥,他瘋起來可是連呼吸都沾染血氣,李墨安不出手是覺得這種人就是浪費他的時間。
精致宛若陶瓷娃娃的眉眼眯起,李墨安勾起嘴角,嘴唇無聲開合:滾。
“還疼嗎?”
随意在少年腰間按壓幾下,不等李墨安回味丁玉收手:“小小年紀怎麽腰還不好。”這句話殺傷力極大,尤其是從他口中說出。
不敢看站在丁玉身後少年的表情,宋永元刻意轉移開話題:“怎麽一大早就趕過來了?”
掙脫不開束縛,丁玉伸手彈了下總是一臉無辜的李墨安的腦門開口:“來拿點東西。”
就算不喜歡這些糕點,但丁玉不想讓許信鴿誤會,他敲了下宋永元的床欄,在人縮在牆角後歉意開口。
“抱歉,上次我身體不舒服,其實并沒有——”
“學長!”
不等他話說完,許信鴿開口打斷了丁玉,聲線隐隐帶上顫抖:“那就吃一口,給我個新品的評價,好不好?”
論演戲,誰能比得過在話劇團擔任臺柱之一的許信鴿?
總是開開心心喊自己學長的人委屈到眼眶都紅了,丁玉覺得有些無奈,他并不是很喜歡吃這種東西,況且人都眼巴巴端這麽久......
“太幹、太柴,裏面加了東西,還有點偏酸。”身後伸出只手,捏起一朵像是荷花模樣的團子塞在口中,李墨安嚼了口點評:“哥哥肯定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眼見自己半天的心意被這麽糟蹋,氣得許信鴿都忘記擠出淚花,收手蓋上保溫盒提高了音量:“怎麽能這麽說呢,本來就是按照學長的口味做的,又不是單獨給你一個吃。”
拍了拍指尖的餅幹屑,李墨安不以為然:“哦,你方才還是說新品。”
殊不知自己說漏嘴,被好幾雙眼睛盯着,許信鴿臉上有些挂不住,匆匆說了句學長下次見開門離開。
“安墨,”丁玉的語氣多半是哭笑不得,“說句一般就好,怎麽還真的挑起人家刺來了。”
學畫的時候不知道受了多少暴脾氣大師毫無差別的咒罵,沒想到誠實說句話也能被丁玉說挑刺,李墨安十七年的人生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委屈,當下撇起嘴巴屏住呼吸不吭聲。
——小笨蛋。
這次,他腦海裏再次浮現那道稚嫩童聲,小小像是被貓咪尾巴蹭過般柔軟。
李墨安猛地擡頭,可丁玉卻沒有看他,轉身打開衣櫃翻找放在衣服裏的鑰匙與門卡。
丁玉剛才,是在心裏跟他撒嬌嗎?
想通這件事情,李墨安連走路都是飄乎乎的,連路都不看直接撲過去抱住丁玉,差點将人撞進衣櫃裏。
“又粘人!”
雖然丁玉用的是責備語氣,可眼神裏帶的是笑意,他扶住門框起身,胳膊肘不輕不重搗了下李墨安的腰腹。
宋永元坐在床上目睹全過程,他困惑丁玉為什麽和這個混血變得這麽熟,視線不經意間往旁邊一掃,江開坐在梯子上陰沉着臉,一眨不眨盯住嬉鬧的兩人。
見他這樣,宋永元這才确定江開費盡心思搬進來,不是與先前宿舍不合群,而是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丁玉。
藏床單、貼照片、偷睡床。
江開所作所為簡直就像變态。
還有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藍眼少年......
宋永元嘆氣,丁玉啊丁玉,怪不得湯亞總是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