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三公主不信, 她瞪大了眼睛，貌美如花的面頰上一片倔強。
瞧着倒有幾分可憐之色。
但想及她三番兩頭地跑來刑部等沈朝，弄得她與沈朝的流言傳遍整個京城, 鳳娓就對她生不起同情之心。
“走吧，”鳳娓淡淡道：“我餓了。”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看着平凡無奇的車夫坐上車轅, 他沒碰三公主，只輕輕拉了下簾子, 三公主就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旋即馬車噠噠駛離了刑部。
“公主？”婢女小心翼翼地看着三公主, 心知她家公主是得不到沈大人了。
三公主面沉如水：“跟上去。”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離開，最後只留下錢大人一人。
鳳娓昨日就與沈朝說好今日中午會來刑部接他, 沈朝以為是接他去酒樓用膳，不料路過他們常去的三和樓時馬車并沒有停下。
他問鳳娓, 鳳娓卻沒回答她, 而是問車夫：“三公主跟上來沒？”
“一直跟着。”車夫回道。
沈朝皺眉：“三公主實在太執拗了。”
“她從小到大都這樣，”鳳娓道：“沒關系，我早有準備。”
三公主也以為他們是去酒樓用膳, 她已經想好了, 她要坐在他們隔間, 但不想馬車停在一座府邸外面。
下車進府時，鳳娓還特意朝她看了一眼。
“公主？”婢女看着三公主的神色, 聲音都不自覺地打起顫來。
三公主磨牙：“等着。”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出來時兩人依然上了一輛馬車, 上馬車時沈朝還體貼地扶着鳳娓。
三公主跟着鳳娓, 看着鳳娓把沈朝送回刑部，最後停在一座茶樓前。
鳳娓的車夫走過來道：“三公主, 我家郡主有請。”
鳳娓已經先一步進了茶樓。
三公主進到包間, 看見鳳娓悠閑自在地端着一杯茶, 見到她還笑眯眯地道：“坐。”
三公主一屁股坐下，質問：“沈朝求你的？”
鳳娓不意外三公主能猜到，她佯做不解：“什麽？”
“你還裝，”三公主看着鳳娓，冷笑道：“你若真和沈朝兩情相悅怎麽會在別院待這麽久？”
先前她只顧着震驚和生氣，冷靜下來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鳳娓沉默一陣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之所以會在別院待那麽久是為了躲沈朝。”
三公主一愣，躲沈朝？
“我離京前他就向我表明了心意，但我拒絕了他。”鳳娓道：“我承認我喜歡他的容貌，但我并不想嫁給他。”
三公主下意識問：“為什麽？”
“這你別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鳳娓道：“但昨日他來了別院，再次向我表明他的心意，還說他可以不要名分。”
三公主神色凝滞了，她愣愣地看着鳳娓，不敢相信她聽到的――沈朝寧願不要名分也要和鳳娓在一起！
他真的就這般喜歡她。
鳳娓：“你也知道我素來喜歡模樣好的人，他既然不求名分，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可能，”三公主搖頭：“你一定是在騙我。”
鳳娓聳了聳肩：“随便你怎麽想吧，反正沈朝是我的人，在我和他沒有分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到刑部去等他。”
三公主從來就不是會聽鳳娓話的人，聞言想也不想就和鳳娓對着來：“我就是要去等，你能把我怎麽樣？”
“我當然不能把你怎麽樣？”鳳娓一臉淡然：“最多就是鬧得人盡皆知，最後我和沈朝奉旨成親而已。雖然我不想讓沈朝當我的郡馬，但若實在沒有選擇，也不是不行。”
三公主：……
“你還不知道吧，你父皇覺得沈朝很不錯，已經在我面前提過好幾次想給我和他賜婚但被我拒絕了。”鳳娓道：“一旦下旨賜婚，你就真的永遠沒可能嫁給沈朝了。”
三公主一方面氣她父皇既然覺得沈朝為何不願意給她和沈朝賜婚，另一方面又震驚鳳娓話中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會分開，分開後她若還喜歡沈朝還有機會嫁給沈朝？
槽多無口，見鳳娓一臉淡然的模樣，她只能道：“你騙我，你就是不想讓我去刑部等沈朝。”
“不信你就去問你父皇啊，他總不可能騙你吧。”鳳娓起身：“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看着辦吧。”
三公主不相信鳳娓的話，可又不敢去賭，見鳳娓要離開，她跟着站起來，對已經走到門口的鳳娓道：“你休過夫，沈朝的兩個姑姑不會同意沈朝娶你。”
鳳娓回頭，不屑一笑：“我若真要嫁給沈朝，那必然是皇上賜婚，她們二人同不同意又怎麽樣，與我何幹。”
三公主想反駁鳳娓的話，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的确，若父皇賜婚，誰敢不同意。
三公主跌坐在椅子上，連鳳娓何時離去的都不知道。
半晌過後，她緩緩回神，問婢女：“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
婢女正想否定，三公主又道：“我要聽真話，而不是說來糊弄我。”
婢女遲疑須臾後小心翼翼地道：“奴婢覺得沈大人看福陽郡主的眼神不一樣。”
三公主閉了閉眼，她之所以沒有完全覺得鳳娓是在胡說八道就是因為這點。
鳳娓是不是真心喜歡沈朝她不知道，但沈朝心裏絕對有鳳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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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回到刑部，剛坐下，錢大人就湊了過來。
“沈大人，你不厚道啊，”錢大人啧啧出聲：“什麽時候辦婚事啊，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迎親。”
沈朝笑得甜蜜幸福：“暫時不行，我和程家小姐的親事還沒解除多久。”
錢大人道：“可是你和程家的親事解除又不是你的錯。”
“人言可畏，”沈朝斂了斂神色：“我不想因為我，有任何不利于郡主的謠言傳出，你也不要告訴旁人。”
錢大人自然無有不應，真從他這兒傳出什麽話，他可承擔不起皇上和鳳家的怒火。
“沈大人，看不出來，你對福陽郡主可真體貼。”錢大人感慨道。
沈朝認真道：“郡主是珍寶，自然得小心呵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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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公。”
趙公公回頭，三公主站在不遠處，詫異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伺候皇帝多年，有些人并不因為他是閹人就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反而很是客氣，但還有些人，比如三公主，對他從來都是看不上的。
他揚起客氣的笑容，恭敬地行禮後道：“三公主找老奴有事？”
有求于人，三公主也不好擺架子，盡量讓語氣溫和一些。
“趙公公是父皇的心腹，從小看着我們長大，也算是半個長輩了。”
趙公公連道不敢：“公主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那我就直說了，”三公主急于知道真相，也懶得兜圈子：“我想知道父皇是不是有意想給小姑姑和沈朝賜婚。”
趙公公雖在宮裏但對宮外的事也有所耳聞，知道三公主傾心沈朝，但沈朝卻無意于她。
三公主來問他這個問題，不過是覺得若皇上有給沈朝和福陽賜婚的心思，那她就不去争了，争也争不過。
若是旁人的事，他就糊弄過去了，但沈大人對他卻頗為禮遇。
“三公主怎麽知道這事？”趙公公問道。
三公主心一沉，卻堅持問道：“這麽說是真的？”
趙公公笑了笑：“是真的，還提過不止一次。”
僅存的希望破滅，三公主面色鐵青地離開，連招呼都不跟趙公公打。
趙公公并不生氣，等三公主走了後他才不疾不徐地回到大乾宮。
給皇帝上茶時他把這事說給皇帝聽。
皇帝停下筆，疑道：“她怎麽突然想起問你這事？”
趙公公搖了下頭，後想起什麽道：“昨日沈大人去了大長公主殿下的別院，下午還與郡主一起回了京。”
皇帝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能成？”
“這老奴可就不知道了。”趙公公笑得意味深長：“但沈大人生得那般俊美，郡主整日瞧着，想不動心應該不容易吧。”
皇帝覺得趙公公的話非常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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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過後，鳳娓去刑部一連去了兩天，都沒有遇到三公主。
鳳娓以為三公主徹底信了，不想在齊星星在畫舫上過生辰時遇到了三公主。
齊星星給她，沈朝以及二公主都送了請帖。
上船後，二公主見鳳娓和沈朝一起，對她擠眉弄眼：“怎麽回事，我讓你回京你就不回，沈朝一去你就回來了？”
二公主是自己人，鳳娓也不瞞她。
聽完鳳娓的話，二公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有什麽好笑的，”鳳娓皺眉：“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公主的性子，我若不幫他這個忙，他還不任由三公主拿捏。”
“我不是笑這個，”二公主擺了擺手後認真問道：“小姑姑，你覺沒覺得你和沈朝走得太近了點？”
鳳娓也這樣覺得，可這不都是有原因的嗎。
二公主見鳳娓一臉尋常，她疑惑道：“小姑姑，你就沒想過沈朝有可能心儀你？”
“心儀我？怎麽可能，”鳳娓聽笑了：“沈朝喜歡溫溫柔柔或者才情過人的女子，我兩樣都不沾，他怎麽會喜歡我。”
二公主：“他跟你說他喜歡這兩種女子？”
“他是沒說，”鳳娓理直氣壯：“可是像他這樣的讀書人不都這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