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佟嘉這一覺睡得很好,盡管仍需強忍着身體的不适,但如同雨後甘霖,特別滿足。
高三課業緊張,作業本就多,他平時還比別人用功,睡得自然就少。即使是周六日,佟嘉也很少賴在床上不起,他更喜歡早早起床寫完作業,用業餘時間來做些其他事。
比如,在陽臺上看着書曬曬太陽,再比如,拿出兩個小時和梁簡生看一部電影。
相比于原來單調無聊的日子,他享受這種生活。在灰蒙蒙的十八年裏他終于盼來了一絲色彩,終于走出了無休止的循環。
到了快中午佟嘉才醒,睜開眼看見梁簡生正坐在床邊抱着手看他。
一屋的狼藉已經收拾平整,他嘴唇幹裂,上面還有昨晚被自己咬破的小塊血痕,他舔了舔,“您沒走啊?”
“想讓我去哪兒啊?”梁簡生臉上帶着笑意。
今天不是周末,佟嘉記得很清楚,“不用去公司嗎?”
“去不去的,不要緊。”
梁簡生說道。他把人折騰成這樣,要是就這麽扔家裏不管了,真要被罵渣男。
現在佟嘉才是他的要緊事。
他去客廳拿了藥膏過來,佟嘉已經爬起來要下床了,梁簡生又将人按回床上,“趴下。”
他并沒有用太大力氣,佟嘉坐在床邊擡頭望着他,神情無辜,“幹嘛呀?”
梁簡生已經上了手,但語氣不慌不忙的,“給你擦擦藥。”
佟嘉一想到要往那種地方擦藥,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不用的,過兩天就不疼了。”
“不行。”
佟嘉覺得別扭,想想就脖根泛起紅,“……我自己來吧。”
梁簡生沒勉強,佟嘉接過藥膏,雙腳踩在地毯上,四處找拖鞋。梁簡生從另一邊給他把拖鞋拿過來,佟嘉雙腳伸進去,腳腕上也有一圈紅痕。
是昨天在浴室弄的。
梁簡生看見了問他,“也是我弄的?”
他這麽一說,佟嘉才注意到,其實不怎麽疼了,但看見又會想起梁簡生在浴室吻他的腳趾。他含糊其辭,“洗澡的時候弄的。”
“是我不好。”梁簡生知道自己喝了酒多混,蹲下來将佟嘉的腳放在自己腿上,給他揉,“弄疼了吧?”
他說話的語氣不算溫柔,甚至有幾分男性的粗糙,“這次長教訓了,下次我再喝多了,記得離得遠遠的。”
佟嘉早已經明白過來一個他不想承認的事實:梁簡生雖然醉了,但對于昨天的事情還記得很清楚。被人當面處刑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低着頭沒說話,其實藏在頭發下面的耳尖都紅透了。
青澀的反應瞞不過梁簡生,“還知道羞啊?昨天怎麽那麽大膽子!”
“是您先抱着我親的。”佟嘉不服氣地反駁。明明就是梁簡生在浴室先耍流氓的。
“嗬!”梁簡生脾氣上來了,非要跟他争,指了指邊上垃圾桶裏一堆沒開的套子,“是誰把套子都準備好了?”
佟嘉說不出話了,确實是他。
那個叫什麽來着?……防患未然有備無患,萬一哪天梁簡生又獸性大發了呢!
梁簡生幫他揉好了腳踝,把拖鞋穿回他腳上,吻了吻他,說着葷話,“這回切身體會過了,下回買對尺碼。”
佟嘉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什麽叫“切身體會過”。
粥一直在鍋裏煲着,這個時間點要當成中午飯吃了,梁簡生怕不夠,又叫了兩屜包子。
包子送到時佟嘉剛擦完藥從自己房間裏出來,他拿香皂洗幹淨手,洗了好幾遍,才在餐桌前坐下。
但因為動作太大,屁股剛挨着椅子就起來了。等了兩秒才又緩緩坐下去。
他的窘迫梁簡生全看在眼裏,小動作也讓人覺得可愛。
“給你請了幾天假,正好過兩天元旦了,過完元旦再回去上課。”
佟嘉喝着粥,味道清淡,“謝謝先生。”
但數一數,離元旦還有整整一周,佟嘉又覺得耽誤的課太多了,怕回去跟不上進度,“……其實請兩天就可以了。”
梁簡生想想他剛才坐都要緩一緩,何況他們每周還有兩節體育課,“別老想學校那些有的沒的,就好好在家養幾天。”
佟嘉不解地擡起眼看他,這話怎麽聽着說反了,學校的不是正經事麽?
梁簡生咳咳,“高三重點就是複習了,你自學能力強,心思放在學習上,在家看書也是一樣。”
“別老跟同學打電話,還有那只貓。”他補充道。
“知道了。”佟嘉應道。
他聞到梁簡生有點醋意,但又不敢确定。
下午梁簡生去把那堆髒衣服分揀出來準備送去幹洗的時候,才發現上面兩顆鮮明的口紅印,以及還能聞得到的淡淡女士香水。
衣服是佟嘉給他脫下來的,肯定是都看到了。
這事是他做的不周到。昨天朋友喊他去喝酒,都是多年好友,又許久未見,他們喊了幾個陪酒的,梁簡生也沒拒絕。
唇印他是沒印象了,不知道是玩游戲的時候印上去的,還是他喝醉了之後有人弄上去的,但的的确确清清楚楚的兩枚印在他的襯衣上,這是無法狡辯的。
都這樣了,這件衣服梁簡生也不想再穿,直接扔到了垃圾桶裏,結果正好被佟嘉看見了。
他知道那件衣服是梁簡生剛買不久的,沒穿過幾次,但價格着實吓人。他感到惋惜,“多好的衣服啊,您怎麽給扔了?”
梁簡生說,“髒了。”
佟嘉有些氣,嫌他浪費,“洗洗啊。”
梁簡生走過去抱住他,“還留着?你看見不吃醋啊?”
佟嘉沒說話,他知道那上面有口紅印的,但一碼歸一碼,他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幹嘛要連累衣服。
但想想,他是真的生氣難過,那是梁簡生在外邊風流、沾花惹草的證據,他每看一次就要傷心一次。
他眼圈都紅了,淚眼巴巴就要掉下來,鬥氣地說,“您在外邊怎麽玩我又管不了。”
梁簡生與他耳鬓厮磨,含弄着他的耳垂,低聲說,“好了,逗你玩的,在外邊真沒碰別人。”
佟嘉一低頭,淚就掉到梁簡生環着他腰的手上,“您跟我解釋幹嘛?”
梁簡生偏要跟他解釋,聲音深沉,“真要在外邊碰過別人,昨天還能把你弄成那樣啊。”
佟嘉倔強的低着腦袋不說話。
他低沉的嗓音有誘導人屈服的魔力,“嗯?是不是啊?”
耳朵被他舔熱了,身上也有了熱起來的反應,佟嘉拼命壓抑着呼吸,“您說是就是。”
梁簡生啞啞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