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天
第八章,第七天
都二天早上尤懷很早就醒了,雖然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尤懷很累,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蘇南不想去上班,說要留在家裏面陪尤懷。
尤懷讓蘇南去上班,其實她一個人是害怕的,但是她知道尤氏還有很多事情等着蘇南去處理,她不想耽擱他。
兩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奚子文打了電話來,說她要過來看尤懷。
蘇南是等着奚子文到了才離開的,他好像有什麽話想說,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口來。
房門輕輕的被關上,奚子文坐在尤懷旁邊,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雖然五年沒見了,但是從小的情誼依舊在,在奚子文面前,尤懷可以肆無忌憚的軟弱,她把頭靠在奚子文肩膀上,抽泣着哭了起來。
奚子文攬着尤懷的肩膀,輕輕的拍着她的手臂,沒有說話,眼眶卻是紅紅的。
原來,這就是閨蜜,連經歷都可以這麽相似。
尤懷哭了很久,後來奚子文也哭了起來,兩人抱着在屋子裏面哭得天昏地暗。
尤懷沒有化妝,奚子文卻是化了妝的,兩人擡起頭來的時候,奚子文已經成了小花貓。
“你哭什麽,哭得這麽傷心。”看到奚子文這個樣子,尤懷有些心疼,擡手擦了擦她的臉,抽泣着開口。
奚子文胡亂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眼睛裏面明明還在流眼淚,卻固執的咧開嘴,笑得難看:“我哭是因為三年前我和你一樣,一夕之間就沒了家人,你還好有個蘇南,我就是什麽都沒有了,我男朋友正好在那個時候要出國,和我分手了。”
原來這就是奚子文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明明是那麽辛酸的事情,說的時候卻是一句話就概括了。
知道尤懷懷了孕,奚子文不願多說什麽,害怕尤懷越發的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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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我們收拾一下出去買菜吧,我做飯給你吃。”奚子文捏了捏尤懷的臉,拉着她站了起來。
尤懷的身子有些虛,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還晃了一下。奚子文連忙扶住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還懷着孩子呢,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啊,這個世界上沒什麽事情是過不去的。”
“我知道了,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去超市買東西。”尤懷笑了一下,拉着奚子文就往樓上走。
因為奚子文的妝花了,奚子文索性不化妝了,洗了一把臉,兩個人就這麽素顏出門了。
超市裏人很多,因為尤懷昨天才動了胎氣,奚子文一直挽着她,就擔心她被磕着碰着了。
反倒是尤懷沒多太在意,在超市裏走來走去,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蘇南到辦公室的時候趙春紅和唐怡已經在辦公室裏面坐着等他了,他轉頭看了看一邊低着頭的王羨,皺了皺眉。
“媽,小怡,你們怎麽來了。”蘇南坐到趙春紅身邊,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開口。
昨晚尤懷一直做噩夢,他也不敢熟睡,聽到一點動靜就吓得連忙睜開眼睛。
“我沒事,是小怡想來謝謝你,你的電話又老是沒人接,小怡可擔心你了。”趙春紅一邊說着,一邊把唐怡的手往蘇南這邊拉。
看到唐怡的手被趙春紅拉了過來,蘇南默默的往後退了一點,站起身子,朝着兩人開口:“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不用感謝。”
蘇南轉身要走開,唐怡立馬站起了身,走到蘇南面前,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舉到蘇南面前:“阿南哥,真的謝謝你,這個手表是我逛街的時候看到的,覺得很好看,還希望阿南哥不要嫌棄。”
“不好意思小怡,我不戴手表。”
唐怡有些失望,定定的站在那裏,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趙春紅擡腳踢了蘇南一下,站起身,把唐怡手裏的禮物盒拿過來塞到了蘇南手裏:“給我收着,可不能浪費了小怡的一片心意。”
“媽!”蘇南轉頭,有些無奈的叫了一聲。
“好了,什麽都別說了,你給小怡安排個職位,最好是離你近一點的,就像是那個小夥子一樣,最好和你形影不離的那種,明天小怡就過來上班。”說完,趙春紅拉着唐怡就往外走,根本不給蘇南開口的機會。
等到确認趙春紅和唐怡離開了,辦公室的門關上了,王羨才朝着蘇南走過去,低着頭,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
蘇南知道不是王羨不攔,是他真的攔不住,嘆了一口氣,便讓王羨先出去了。
因為擔心尤懷的情況,蘇南五點就準時下班,回到家就把手機關機了。
奚子文是等到蘇南到家之後,又吃了飯才離開的。
蘇南和奚子文不算熟,他只知道奚子文是尤懷的好朋友,也只從尤懷嘴裏聽到過一些奚子文的事情,只是尤懷嘴裏的奚子文和眼前這個奚子文除了長相便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了。
吃了飯,蘇南硬是要拉着尤懷出來走一走,一來是為了消食,而來也是想讓她放松心情。
“明天伯父伯母要火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嗯。”
尤懷悶悶的答了一聲,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已經停了下來,自己一個人低着頭往前走。
蘇南嘆了一口氣,向前跨了一步,扶住尤懷的肩膀,讓她面對着自己:“尤懷,你擡頭看着我。”
“你相信我,雖然現在尤氏被江城收購了,但是我會把它拿回來的,到時候尤氏還是尤氏。”尤懷不說話,蘇南只好再輕聲開口。
“我知道,為了我爸爸媽媽,為了我們的孩子,為了你,為了尤氏,我會好好的過好每一天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明天我們一起去,我要去送他們最後一程。”
蘇南很開心,開心到他只聽到尤懷說為了他也要好好活着,他把尤懷抱進懷裏,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從尤懷的家裏離開之後,奚子文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墓園。
她走到自己父母的墓面前,很自然的就坐了下來。她的手邊放着兩瓶白酒,一坐下來就擰開了一瓶,狠狠的灌了幾口。
因為不是什麽好酒,剛剛入口就是一股子辛辣的味道,刺激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她好懷念,懷念尤懷口中的自己,那個只會笑,不會哭,只喜歡喝奶茶,堅決不碰咖啡,喝兩口啤酒就會臉紅的女孩子。
曾經她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什麽事情可以壓垮她,可是一切都來得太快,讓她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就被打入了深淵。
曾經多幸福,現在就多痛苦。
奚子文不敢去酒吧喝酒,因為酒吧太亂,沒有人會保護她,也沒有人會來接她。
雖然喝了三年的酒,但是奚子文的酒量還是不好,喝了半瓶白酒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這個墓園的守墓人是一對五十歲左右的夫妻,老兩口沒有孩子,第一次碰到奚子文醉在這裏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可憐,心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天氣越發的冷了下來,老兩口是看着奚子文提着救進墓園的,就知道她肯定又會醉死在這個地方,便早早的等在不遠處,一看到奚子文倒了下去,就連忙走了過來。
“老婆子,你幫我扶一下,順便把酒給拿走,別放在這裏浪費了。”
男人背着奚子文,女人一手提着酒,一手扶着奚子文的腰,避免她動的時候摔了下來。
老兩口住的地方是一個二層的小樓房,有兩件卧室,平日裏兩人都只用得了一間,另一間便是用來堆放一些雜物。
自從撿到奚子文這個大閨女之後,老兩口便把另一間房間收拾了出來,隔天去打掃一下,就害怕什麽時候奚子文突然來墓園喝醉了,沒地方住……
晚上十點左右,尤懷洗漱了出來,蘇南已經沒有在工作了,而是拿着吹風坐在床邊,一看到尤懷出來,就連忙迎了上去,輕輕的幫她吹起了頭發。
“阿南,下午的時候我和子文把爸媽的房間整理了一下,裏面有些文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和子文也沒看,等會兒我拿給你。”
蘇南的手頓了一下,一轉眼又恢複了正常,答了一聲好。
拿到了文件,蘇南又等着尤懷睡着了才走到書房,把這一疊文件打開來。
是尤氏從五月初受到攻擊之後各方面的評估文件,在商業上沒有什麽價值,但是如果讓尤懷看到尤氏是怎麽一步一步衰弱下來的,可能又會讓她自責好久。
蘇南把文件放進自己的文件包裏面,準備明天拿到公司去,雖然沒什麽商業價值,但是也可以當成案例來分析,倒也算是一個有用的東西。
因為擔心尤懷睡不安穩,蘇南也沒敢在書房多待,把文件放好就回了房。
尤懷果然又在做噩夢,小臉緊緊的皺在一起,額頭上冒出了一些細汗。
蘇南上床,把尤懷抱進自己的懷裏,一邊說話輕聲安慰着,一邊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好一會兒尤懷才真正的睡了過去。
蘇南睡不着,借着月光,目不轉睛的盯着尤懷看,嘴角不自覺的就彎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溫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