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真假假

第三十七章,真真假假

新郎和新娘在臺上宣示,奚子文一直都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現在,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神父的話音剛剛落下,地下的人就開始鬧着起哄了。尤懷沒有心思理發生了什麽,只目不轉睛的看着奚子文。

奚子文也擡起了頭,眼神清亮的看着臺上的一對新人。

新郎的雙手扶着新娘的腰,兩人正甜蜜的擁吻。

那天奚子文喝了很多酒,雖說尤懷已經從程月口中知道奚子文變得嗜酒,可是真的看她喝這麽多,這還是頭一次。

不僅是尤懷,整桌的人都吓到了。

看到嚴華朝這邊望了過來,奚子文拿着酒瓶笑嘻嘻的站了起來,朝那邊走過去。

嚴華低頭和新娘交代了什麽,也走了過來。

他沒有理瘋瘋癫癫的奚子文,而是走到尤懷面前:“可不可以麻煩尤小姐扶子文去廁所打理一下。”

尤懷點頭,站起身,扶着奚子文。

一到了廁所,奚子文就不停的嘔,她沒有吃東西,嘔出來的東西都是水。

尤懷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臉上有些心疼。

“子文,你以前不喝酒的。”

嚴華開口,奚子文像是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着另一個男人一般。她捧着冷水洗了一把臉,踉跄着揪住了嚴華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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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了,這裏可是女廁所。”

奚子文醉得厲害,根本站不住身子,偏偏嚴華又不去碰她,奚子文就只能軟軟的往下掉。

尤懷過去扶着奚子文的腰,讓她能正常的和嚴華交流。

“四年,我都說了,四年而已,我可以等的。”奚子文整個人都撲到了嚴華身上,雙手也環着他的脖子。

嚴華的身子有些僵,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不是厭惡,而是有些愧疚。

“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奚子文哭了起來,一拳一拳的打在嚴華身上。

奚子文的哭聲傳來的時候,嚴華的眼眶也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他的身子放松了下來,抱住了奚子文的腰,低聲道:“對不起。”

尤懷走了出去,順便把門也帶上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嚴華紅着眼眶先出來了,他看着尤懷,很嚴肅的開口:“尤小姐,麻煩你送自己回家了。”

尤懷點頭,推開廁所的門走了進去。

奚子文撐在洗漱臺,把一捧又一捧的冷水往自己頭上澆。

尤懷慌亂的扯出紙巾幫她擦臉,奚子文卻絲毫不在意,笑得開心。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奚子文才消停下來,靠在尤懷身上:“小懷,他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尤懷送了奚子文回家,因為不放心奚子文,所以她給蘇南打了個電話,說今晚就在這邊陪奚子文。

蘇南應了下來,沒有多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尤懷總覺得蘇南的聲音有些不對,像是在壓抑着什麽。而且蘇南的态度也有些不對,要是以前尤懷要留在奚子文這邊,蘇南一定會過來,然後要陪着尤懷到她要睡覺的時候才離開,可是這一次他沒有。

尤懷心裏有些不安,但是也沒有多想。

那天晚上尤懷終于知道了奚子文和嚴華的故事,奚子文上大一的時候就和嚴華在一起了,嚴華對奚子文很好,那個時候的奚子文每天都過得十分的幸福。

可是變故來得很突然,大三下臨近期末的時候,奚子文的父母出了車禍,當場身亡。正在奚子文崩潰的時候嚴華要和她分手,理由是他要去國外留學。

奚子文說四年她可以等的,可是嚴華說不想耽擱她,所以嚴華很堅決的離開了,甚至哪天的飛機都沒有告訴奚子文。

剛開始的時候奚子文無法接受這些事情,所以她每天都把自己灌醉,每天都瘋瘋癫癫的,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奚子文才算是恢複了正常的生活。

講故事的時候奚子文一直在笑,眼淚也不停的掉,看得尤懷都心疼死了。

終于聽完了奚子文的故事,尤懷覺得有些沉重,她的故事也很悲慘,甚至比奚子文的故事還讓人絕望,可是她的故事講不出來,別人不會知道。

“你晚上沒有吃東西,我去給你熬點粥,不然你的肚子肯定不舒服。”

奚子文暈暈乎乎的,格外的聽話,點了點頭就縮進了被子裏。

接到蘇南電話的時候,尤懷正在撿地下的碎片,她剛才心神恍惚,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

蘇南喝了酒,一個人在絮絮叨叨的說話,也不管尤懷有沒有在聽。

這也是尤懷第一次碰到蘇南喝醉,她有些擔心蘇南,撿碎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聽蘇南到底在說些什麽。

蘇南應該是醉得神志不清了,說起話來也是沒一句能聽得懂。

尤懷聽他說了大概二十分鐘,眼看粥也差不多了,蘇南也說累了。

“老婆,我很想你……”

這是蘇南說的最後一句話,說了這話,那邊就再沒有傳來他的聲音了。尤懷有些擔心,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到,簡單的交代了他一下就挂了電話。

蘇南肯定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尤懷隐隐有些猜到,可是她不敢深想。

奚子文躺了一會兒腦子也清明了許多,聽到有人進門來,她連忙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是尤懷端着粥進來了,她伸出手要去接。

“我喂你吧,你好好躺着,別感冒了。”尤懷把粥放在一邊,幫奚子文斂了斂被角。

奚子文也沒有拒絕,露出甜甜的笑容,像一只等着被投喂的小狗,可愛得很。

“怎麽了,怎麽熬粥這麽一會兒時間不見就變得心不在焉的了。”

“子文,我覺得蘇南可能知道我把孩子流掉的事情了。”

晚上的時候尤懷和奚子文是睡在一起的,已經很晚了,可是兩個人都各懷心思,睡不着。

奚子文家這個小區很安靜,當初奚子文就是看中了這裏的安靜。

深夜,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所以兩人的呼吸聲就顯得格外的清晰。

奚子文突然嘆了一口氣,下一秒還笑了出來。

尤懷不解:“子文,你笑什麽。”

“我笑我們兩個真是倒黴到一處去了。”

尤懷也低低的笑了起來,還真是,她和奚子文兩人都這麽倒黴。

“小懷,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能信嗎,你說蘇南和我們一起長大,從小就對你這麽好,結果到頭來還出軌,真特麽是個人渣。”

從小一起長大?

尤懷突然轉身抓住奚子文的手臂:“子文,你說蘇南從小就和我們一起長大?”

“對呀,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小時候你們倆的關系可好了,還住對門,連寒暑假都形影不離,那個時候我可氣蘇南了,氣他搶了我的好朋友。”

腦子裏的記憶變得越發的混亂了,尤懷好像又看到她和蘇南小時候在一起玩鬧的畫面。

可是這些記憶不對,她和蘇南明明是上大學的時候才認識的,蘇南明明就是和唐怡青梅竹馬,形影不離一起長大的。

感覺到身旁的人不對勁兒,奚子文掙紮着要去按床頭燈。

尤懷一下子抓住奚子文,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子文,別開燈……我……我想睡覺了。”

夜又變得安靜了下來,奚子文的呼吸漸漸平穩了起來,尤懷卻是面色痛苦,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緊緊的縮成一團,腦子裏亂成了一團糊漿。

明明她和蘇南是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明明蘇南是會害她的父母,明明蘇南不喜歡她,明明他們兩個沒有結婚。

本來她十分肯定的事情,現在想來卻有點模糊,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第二天是周日,奚子文不用去上班,本來尤懷也不用去上班的,可是她還是很早就起來了。因為昨晚沒太睡好,尤懷的黑眼圈格外明顯。好在她收拾好離開的時候奚子文也還沒有醒,也就沒有太注意。

不知道為什麽,她隐隐約約記得唐怡的父母是葬在祥和墓園的。

這個時節墓園裏面沒什麽人,冷清得很。

尤懷也不确定唐怡父母到底是不是葬在這兒,就只帶了兩只菊花,也算是方便。

墓園很大,她又不知道确切的位置,轉來轉去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

上午十點半,蘇南打了電話來。

可能是宿醉的原因,蘇南的聲音有點沙啞,雖然看不到他的人,但是尤懷也能想象他此刻有多麽的頹廢。

昨晚奚子文的話讓理直氣壯的尤懷有些不确定了,如果她記憶裏的事情是真實的,那麽關于打掉孩子這件事情,尤懷一點也不後悔。

她很确定自己是喜歡蘇南的,甚至可能今後再也遇不到一個這麽喜歡的人了。可是她也很确定,她恨他,恨不得讓他身敗名裂,恨不得和他一點瓜葛都沒有。

可是如果奚子文的話是真的,那麽她可能就只是受了刺激,做了一個夢,而這個夢太過于真實,真實到掩蓋了她本來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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