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沒有,反倒是你。”白雪菲視線落在了他淋濕的兩側肩膀,“怎麽這樣就跑過來了?都淋濕了。還有,為什麽是你來接我?”

謝瑾并不在意身上的雨水,他從包裝袋裏拿出一件長款外套,随即遞給她:“我沒事,今天在薛老家上課,也就來接你回去了。”

女孩擡手順從接過,才發現那是一款男士的衣服,她再次擡頭,卻聽到對方說:“時間緊急,所以直接拿了車上,這衣服前不久買了放置的,我還沒穿過幾次,不要嫌棄。”

“不會的。”白雪菲低頭掩飾自己眼中的不自在,展開衣服也沒多看,直接擡手穿好了将自己緊緊包住。

那衣服穿在男生身上才剛過膝蓋,到了女生這裏卻是沒過膝蓋,只剩下半截小腿了,實在将她照顧的嚴實。

謝瑾再次打開傘,一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我們走。”

她順着他的力道出了門,寒氣和雨水同時打過來,好在身邊有他和雨傘,才免遭打濕。

等他們艱難的幾步過去坐進車裏,才終于将這場風雨全部隔絕在外。

白雪菲從頭到腳都是幹的,脫下了被打濕了的長外套,反向折疊放在自己旁邊的地方。

而坐在駕駛座上的人也關門坐穩,收起了雨傘,同樣去了身上的外套,卻是裏面的襯衣也濕了一大片,頭發身上都灌進了些雨水。

白雪菲心裏清楚那是為了她。

大多數雨水都是他為她擋住的,兩人同頂一把傘,也避免了她伸出手和胳膊,遭受更多雨災。

這是謝瑾決定中的強硬,白雪菲也不會這個時候逞強和他反着來。

她只是有些心疼和擔憂,第一時間找到了車上的毛巾,然後遞給他:“快擦一下。”

他順手接過,嘴裏回應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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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收回手指,蜷縮着放在自己另一只手裏。

剛剛交換毛巾的時候,對方溫涼的指尖碰到了她手背的皮膚,力道如羽毛刮過般輕柔微癢,卻弄亂了她的心,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她擡眼看了下對方擦動頭發的動作,又快速收回。

密集的雨布,車中只有他們兩個人狹小的空間,都讓她心情矛盾又不知所措。

也因為心思慌亂,所以忘了最基本的事情。

謝瑾簡單料理了自己,正要開車出發,習慣性往旁邊瞧過去,就發現那女孩還沒系安全帶。

如果按照他們不尋常的朦胧關系,他不該提醒她,而是幫她系好。

平時他肯定會照做,可是今天情況太特殊,外邊雨聲密集,處于這麽個封閉空間,他是真的怕突然來這麽一下吓着她。

因此謝瑾只是出言提醒:“安全帶系好。”

白雪菲微微撫平心猿意馬的心态,回應了一聲後低頭趕緊去系,卻手腳慌亂,扣了幾次才終于扣上。

等她扣完了安全帶手要離開,卻不想被另一只比她大上許多的手覆蓋。

吧嗒。

那是安全帶解開的聲音。

謝瑾改變主意了,在看到她像小兔子一般笨手笨腳,心神慌亂到連這最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的時候。

少年的身形偏轉着朝她壓來,将她整個人困在副駕駛座位上,手心包住她的整只手,另外一只手卻微微貼住她的臉頰,讓她擡頭轉向他的方向,出聲問道:“雪菲,你在怕什麽?”

對方的呼吸就在耳側,即使是低垂着眼,她也能感受到,他離她很近,尤其是那張數次令她失神的臉龐。

“我沒有怕。”她的手任由他握着,十分嘴硬不肯承認,空閑的那只手卻握緊了肩側的安全帶,洩露了她明顯的緊張。

少年濃密而又卷長的眼睫下的黑眸瞧了一眼她那只手,低笑着不信:“你——撒、謊。”

三個字在白雪菲的耳邊無限拉長,她的視線飄得更遠,就是不敢與他對視。

“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語氣裏有點無賴,還有點不自覺的嬌氣。

他的手已經放在她的側邊座椅上,謝瑾盯着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嘆息着問道:“白雪菲,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做什麽?”

對方這幅姿态,實在是有點有恃無恐了,雖然源于從未接觸男女感情的害怕在作祟,但是內心深處好像更是底氣多一些。

聽了這話白雪菲不服氣了,她反而這下敢看向他了:“你是不是說反了,應該是我要對你做什麽才是!”

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因為等她正視了才發現,他們兩個,離得太近了。

超乎想象的還要近。

而聽完這句話的男生眼神有一瞬的變化,漸漸變得危險。

他不肯輕易放過她:“你要對我做什麽?”

謝瑾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看她能夠還說出什麽來。

“沒,沒什麽,我們回去吧,好嗎?”臨到關頭,白雪菲慫了,脖頸甚至縮了縮。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上衣,蕾絲邊的衣領與那天鵝頸肌膚湊在一起,也不知道誰更白一些。

謝瑾知道他此時應該退開,今天的很多事情都過界了。

可是他這個人萬事随心,不喜因任何因素屈從別人的命令指揮,更不會委屈了自己去違心作為。

只拿成為這裏的男主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作為例子,就可以看出許多。

所以,他還是依從了自己的心,低下頭,在那僵在原地不敢動、渾身微微顫動的女孩白嫩脖頸處,輕輕蓋了一個戳。

嘬。

極其輕微的親吻聲響起,白雪菲的心顫了顫,簡直害羞到極點,具體的表現就是變成了煮熟的紅蝦,整張臉整個脖頸都是紅豔豔的,羞的恨不得逃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她是一萬個沒想到,謝瑾第一次親她,竟然是那裏的位置。

女孩嘴顫了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終于明白她在害怕什麽了。

可惜都晚了。

對方一動不動,甚至沒對他的行為做出任何表示和反抗,真是太乖了,乖得他都不忍心了。

謝瑾放開她,坐回座位上,重新系好安全帶,一言不發的開車帶着人離開。

路上兩個人沒有一點交流,連一個眼神對視都沒有,仿佛兩個關系不佳的陌生人,彼此專注于自己的事情。

等到了目的地車庫地下室,還沒等謝瑾說什麽,對方快速解開安全帶,拿了東西就打開門跑出去,比兔子還要跑得快,像是有什麽在後面追,轉眼就不見了。

謝瑾停滞了一秒,然後靠在方向盤上笑出聲。

還是吓到了。

笑過之後,他從容解了安全帶,同樣從車裏出來。

外面雨這麽大,相信老師願意讓他留宿一晚的。

白雪菲回到外祖父家裏,急沖沖和衆人打過招呼,接着頭也不回的跑回自己屋裏,反手關上門。

白翌見此一頭霧水:“菲菲她這是怎麽了?”

瞧那慌張的模樣,好像在躲人。

說着他就面露擔心,打算站起來去問問。

薛甜及時攔住:“放心,沒什麽大事,不用你操心。”

白翌好笑:“她是我們的妹妹,好歹要關心一下的。我們不關心誰來?”

薛甜沒好氣的看向門口緊跟着進來的人,嘴巴朝那個方向努了努:“那不是?”

白翌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然後愣住,接着看着謝瑾從容不迫的和他們招呼了一聲,十分不當自己是外人的往樓上走去。

那方向分明是堂妹的房間。

“你的意思是……”男生眼神複雜,似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薛甜不可置信:“表哥,這麽長時間了,別告訴我你什麽都沒看出來?”

“嗯,多虧你的提醒。”白翌對于自己的問題向來是當即承認,沒什麽要硬撐着留臉面的想法。

回答完她的問題,他的神情也更加多變,自責和痛心疾首多一些。

那表情,薛甜看了都想笑,接着好心開導他:“怎麽?是不是感覺自己沒看好,讓自己家的白嫩小白菜被人奪走了?”

白翌沒回答,卻是默認了。

“放寬心。雖然我有時候也看這個臭屁的謝瑾不太順眼,但是客觀來說,他确實是菲菲身邊各方面條件最好的一個了,哦,不應該說是非常好。所以他雖然挺可恨,也在接受範圍之內。而且,爺爺都沒說什麽,還不能代表什麽嗎?”

薛甜難得十分耐心的寬慰着這位表哥。

白翌驚訝:“外公知道?”

薛甜點頭回答:“不然呢?爺爺是什麽人物,還能瞞過他老人家,肯定是默許的,不然這個謝瑾也不會在這裏這麽有恃無恐。”

還直接就往她那小表妹的房間過去,能耐得他。

事實上謝瑾過去并未多做什麽,他只是在外敲了敲門,也沒等裏面的回應,直接說道:“雪菲,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錯,別和自己過不去,記得及時更換衣服,把阿姨煮的姜湯喝了。”

薛老自己上了年齡,很多事情行動不便,都是底下兒女雇傭來的阿姨做着大多數家務活,這裏也備着對方的專門房間,就在樓下,十分方便。

屋裏依舊沒有回音,謝瑾也明白她是在害羞,轉身離開,到了留宿自己客房的房間,簡單洗了澡換了幹燥衣服,又和對方錯開時間,喝了姜湯。

雖然他的身體不至于生病,不過對方的好意自然不能拒絕,以防萬一也好。

只是事後謝瑾也沒想到,他這次竟然也能在這種小事上莫名其妙的栽了。

白雪菲在屋裏像是鴕鳥一般躲着,靜靜仔細聽完了門外少年囑咐她的話,直起身來,聽他的話照做,重新回了屋才開始收拾自己手邊的東西,卻發現一件衣物意外抖落。

那是謝瑾的衣服,今天還為她遮風擋雨。

想起對方今天冒雨接人,還有那身上濕了大片的印跡,她心裏的那點別扭終于過去,嘴巴抿着拾起外套,打算自己洗幹淨了再還給他。

做完自己手頭上的事,白雪菲換了長袖長褲的睡衣躺下,明明精神十分疲憊,眼皮也有困倦的欲望,卻怎麽都睡不着。

她擡手拿起床頭櫃的鬧鐘看了眼,接着窗外的微光,能夠勉強看到,現在是晚上十點半。

既然睡不着,那不如出去吃點喝點什麽打發時間,說不定一會兒就困了。

想定辦法,白雪菲下床穿上拖鞋,想了想還是披了一件外套,輕手輕腳的往樓下走。

從樓梯邊走過,穿過客廳,來到半開放式的廚房,還沒等她更進一步,卻在雙開冰箱前發現了另一個身影。

打開的冰箱裏幽冷的光打在男生的臉上,為他更增了一份冷意,也讓她看清了來人。

是謝瑾。

少年的手裏拿着一罐啤酒,看着像是準備關門的意思。

白雪菲眼睛一亮。

雖然這個時候看到對方還是有點不自在,但更多的是欣喜。

睡不着的時候有個人能和自己聊幾句,當然比她一個人要時間過得快得多。

謝瑾靜靜的看着女孩蹭蹭幾步過來,眼睛盯着他手裏的東西瞧個沒完。

他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黑暗中微微挑眉:“想喝?”

“嗯嗯嗯!”白雪菲用力點頭,絲毫沒意識到不對。

既然睡不着,說不定喝幾杯就醉過去,也是一種睡着的方法。

謝瑾有些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哪裏給了這家夥錯覺,讓她總是認為他這個人無比安全的?

謝瑾懲罰式的将冰涼的酒罐貼在少女白淨的臉上:“你是不是剛睡了一覺沒醒,敢單獨在一個男生面前提喝酒,我看你是欠教訓。”

白雪菲如夢初醒,瞬間低頭認錯:“我錯了,可是我睡不着。”

所以才想着借這東西睡着。

謝瑾聽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無奈問着:“那你是想吃東西還是喝什麽,我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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