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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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母的請求在謝瑾的意料之中,多年的感情不是說輕易能舍棄的,況且謝弱水在他們這裏并沒有做任何錯事,還懂事到讓他們心疼。
謝瑾也并非針對她,只是她要來和謝氏搶,就是各憑本事了。
“母親,您希望我怎麽幫她?”男人松口了,并且将問題抛還給了她。
這件事開始的緣由淩月然是知道的,因此也不會完全偏幫謝弱水一人。
她要和哥哥的公司作對競争,成敗都該承受。
“只幫她這次周轉資金,其餘的,媽也不會非要你出手。”謝夫人這樣說道。
女兒還年輕,以後的前程不在這一時,她也不必為她多費心。
“可以。”謝瑾看向對面的婦人,“母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淩月然擺手:“這是你公司的事,我也不會多摻和,別把你妹妹逼到絕路就好。”
她怎麽會處到絕路上?她的身後有謝家。
彼此兩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都沒說透。
原文中女主投股的男三公司也出現了問題,不過不是和男主競争搶奪的緣故。
現實和小說劇情交替重現,同樣是幫人,謝瑾相對比男主‘小氣’很多,真是只是剛剛夠周轉,再不多出一分錢,并且讓對方寫下了借款協議。
就連最後的還款日期都标注的清楚,正是他們公司到時候收回盈利的首次時間。
謝弱水和林劍鋒簽了字,她選擇單獨送謝瑾出去,林劍鋒目光晦澀看着人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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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二十歲,女人越發精致美貌,她柔弱了神情,十分委屈:“哥哥,你何必做到這麽絕,我們之間只剩下這個了嗎?”
其實借款這種小事不必謝瑾親自跑一趟,只是家裏人不放心,他自然要給個交代。
而此時聽了她這軟話他毫無動容,反而是他身後的助理神情突變,考慮着要不要無聲無息的先退遠了,別再作死的聽到更多內容。
不過等男人的下一句話出口,他就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只聽對方冷冷的開口:“看來你我真的太久沒見面,以至于你忘了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才開始這麽和我說話。”
在女人的目瞪口呆中,謝瑾與她對視:“把你的舌頭給我捋直了好好說話,下次再把你對那些男人用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那麽我就不是被動還擊,而是主動出擊了。到時候再出現問題,別說是母親,就是你把我身邊所有人求遍了,也毫無用處。”
女人瞬間花容失色,極力否認:“我沒有……”
可惜沒人等她開口辯解完,那人早就帶着公司下屬離開了。
謝弱水的臉色很糟糕。
她只是忍不住在最近和謝母的通話中委婉透露了些出來,都沒有說明了主動求人,這都不行嗎?
這個謝瑾,就是個頑固不化的冷冰塊,又冷又硬,完全沒有人情,怪不得上輩子那個步非煙不喜歡他!活該!
聽說這一世兩人關系還是平平,想來就算她重生了,這段感情也不會有變化。
她無法親自讓他嘗到愛而不得的滋味,他也總得再經歷一回的。
想到了這兒,謝弱水的心情總算好點了。
忙完了手頭的工作,謝瑾驅車來到大學校園,停在了女生宿舍門口樓下。
依舊是那輛輝騰,車牌號實在好幾,拜舍友的好視力所賜,收到信息還沒來得及查看的她,先是收到了對方在陽臺上的呼喚:“煙煙,你男朋友來找你了!”
步非煙都累了,但還是說了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
雖然這解釋有點徒勞無功,但是他們确實現階段還沒交往,所以不能說死了。
舍友幫着她帶着行李推出去。
“哎呀,知道啦!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女孩眨眨眼,一點也沒有不舍得的情緒,将人無情趕出宿舍。
寒假将至,住宿走廊裏到處都是收拾準備回家的學生,步非煙推着箱子往前,還沒到達樓梯口,就與他遇到了。
謝瑾彎腰先一步接手,然後解釋說道:“我和底下的宿管阿姨打招呼了,畢竟是放假特殊情況,說明了就放行了。”
步非煙才不信,對方肯定只是和對方打了個照臉就進來了。
男人這張臉實在令人難忘,那宿管阿姨見過一次就不可能輕易忘記,在她那裏還以為他是她男朋友,所以才這麽好說話。
每次她與阿姨對視,都不禁感嘆,原來生活中處處有驚喜,向來對她們睡覺管制嚴格的阿姨,也熱衷嗑cp,不管是不是實情,磕到了再說。
麻煩了對方不止一次,步非煙已經不會講出其實她也可以提箱子的言語了,而是上車後主動說道:“你今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謝瑾聽了忍不住笑:“你這招式還沒用膩啊,表示感謝就是請人吃飯?下次能不能換一個?”
步非煙扣好了安全帶,手指搖搖:“嗯嗯嗯,民以食為天,吃飯是第一大要事,作為我們的感謝文化,在合适不過了。”
不同于剛開始相識,她開始在他面前說話越來越随意,雖然時有莫名拘謹的時刻,但是放松居多。
跟他在一起,身心都舒暢。
與曾經的預想不同,她以為他會是難以融化的堅冰,不曾想只需輕輕敲開表殼,那裏面比任何都柔軟。
那麽這份柔軟,又是否只對她一個人特殊呢?
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又開始走神。
“想什麽呢?”男人遙遠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志,原來他們已經坐在了吃飯的獨間,飯都陸續上來了。
步非煙的話脫口而出:“想你……”對上對方深幽的視線,這才警醒,連忙補充,“想你最近的工作怎麽樣?那塊荒地進展順利嗎?”
他時常會不忌的和她談些工作上的內容,不涉及商業機密,卻也沒把她當做必定不懂之人,在這個過程中,更多是他在一點點帶着她,這三年放假很多在實習公司的處事經驗,都是他給她的。
“我沒有關注太多,都交給秦肅了。”謝瑾這麽回道,“那家夥只是性格看着不着調,實際上工作能力沒幾個人能比得過。”
若是秦肅本人聽到了兄弟對他這麽高的評價,非要尾巴翹上天不可,還要讓他再多來幾句好聽的讓他這位秦家太子爺高興高興。
“有一個完全信任的人真好。”步非煙禁不住感嘆,語含羨慕。
倒不是她不願意敞開了心扉接納別人,只是年齡上去,很多交往都不再純真,即使她可以維護好周圍人的關系,但也是泛泛之交,談不上交心,更別說把那麽大的利益完全交給對方掌控。
并不是悲觀,這就是事實,涉及到利益,夫妻尚能反目,更何況朋友呢。
不是沒有不能相信的,只是這世間存在太少了。
“為什麽突然這麽感嘆?處處‘我可以’的人,也會憂慮這些?”這句話更多的是打趣的意味。
很不敢置信吧,在衆人面前冷漠得好像沒人情的男人,其實也會放松下來,開幾個玩笑。
步非煙有些不好意思,最初和他相識,那三個字都成為了她的口頭禪。
這個人看着太冷,讓人不敢肆意接近。
偏偏面對着她的事情,他總是會出現代勞,美其名曰女孩子不該幹這些,又累又髒。
她想說我可以,但是沒幾次成功的。
例外的幾次……
步非煙極快的拍了下臉,回想過去她都沒臉,當時是怎麽腦子抽抽了,就能對着他那麽說話,是太熟了所以一時忘了分寸嗎?
幸虧對方寬宏大量不與計較,不然她真的是不好意思再見人了。
“也沒有。”女孩搖頭,“只是一時有點羨慕所以發出感嘆,沒有憂慮的,說起來大多數人都會有這麽幾個人吧,不過處于朋友身份,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居少。”
“那我呢?”謝瑾忽然反問。
“什麽?”步非煙愣了,一時間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算不算,你沒有血緣關系中,能夠完全交付信任的其中一個?”男人擡頭與她對視,直直追問。
她開始慌了,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所以猶豫:“我……”
謝瑾并沒有步步緊逼,而是驟然放松氣勢壓迫,又收回了視線:“算了。既然還沒到,你也不必勉強回答。過去都等了,我也不介意再等下去。”
其實這個時候,明智了就該把話題岔開,放過這不同尋常的氣氛。可是剛才他那一眼實在震到了她,心慌意亂以至于心亂如麻。
她怕錯過,更多是被那一眼蠱惑,所以今天難得又像是過去那幾次她口中的‘抽到’了,竟然繼續問了一句:“等什麽?你在……等什麽?”
謝瑾重新和她對上視線,竟然笑出聲來:“煙煙,你這話,我聽着好像你很期待我別再等了,想立刻要個答案。”
步非煙:“……”
所以表哥在電話裏讓她如果可以,平時離他遠點是這個意思嗎,這個男人比誰都坐得住,好像對她有好感,卻處處保持着安全距離的分寸,可是也絕不讓其他異性多靠近一步,機會都給他捏碎了,現在竟然氣定神閑的反問,完全将形勢掌握在自己手裏。
他都不緊張嗎?還是在這段感情中,只有她是一廂情願,其實他對她的好感很微薄?
步非煙今天竟然格外大膽,或許是這幾年和對方的相處中被養出來的,微微轉身靠近,伸手主動抽出了對方的手心,然後握住。
她還記得男人的手指骨節分明,手掌很大很寬,還很溫暖,不像是他這個人冷冰冰的。
而此刻,她的手指撓到了他的手心,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一般新奇,目光璀璨,擡眼去看他:“謝瑾,你手心出汗了。”
手指微涼,冒出了薄汗,分明是緊張的表現。
她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開心,可是當她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她才注意到對方的神色,那雙眼眸黑得好似沉了墨,像是要席卷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