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兩人走出辦公室,因為手挽手,引得總裁辦的人們互相使眼色。
——小孟總有女人了?
孟思嶺在大家異樣的目光中,意識到了與阮書西此時的親近。
她為何沒有排斥?就任她挽住自己?
等兩人進了電梯,幾乎所有人都離開工位,去問秘書今天是什麽情況。
秘書知道的信息也很少,只知道是椰椰家居過來的人,今天是第二次來。
但已經足夠八卦的大家通過自己的渠道打聽一些信息。
沒幾日,一則孟家要與沈家聯姻的傳聞從總裁辦傳出,傳遍公司每個角落,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必談內容。
大家都很好奇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小孟總這個鐵樹開花。
傳聞中的女人阮書西一進電梯就松開挽孟思嶺的手,去按了電梯,絲毫沒覺得手挽手有什麽問題,松開自然也沒問題。
而孟思嶺動了動被挽過又放開的手,忽然覺得有點空。
因為小孟總每晚都有約會,還都自己開車,負責給她開車的司機最近總是可以提早下班,十分高興。
玉樟西路在老城區,離市區有點遠,加上晚高峰,她們兩個小時才到。
不過晚上7點,正是夜市開始的時候,攤位都已經整理完畢,食材新鮮,人也還不太多,停車位富餘,她們來得正好。
停好車,孟思嶺下車跟随阮書西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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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書西拿着手機,看地圖确定夜市的具體位置,嘴裏念念有詞:“直行50米,左轉25米,很近了很近了。”
孟思嶺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建築和停車場都有些老舊,地面也坑坑窪窪,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歲月也體現在路邊的一棵棵香樟樹上,它們高高大大,枝繁葉茂,郁郁蔥蔥,從一棵小樹苗長成這樣,應該花了不少時間。
經過白日陽光的炙烤,枝葉散發着清香。
直走又左轉,進入兩人眼中的是一條不太開闊的道路,路兩邊,也是上了年歲的香樟樹,樹上挂了散發着橙色光暈的小燈,微弱燈光下,一輛輛明亮的移動小車整齊地停靠兩邊。
有小喇叭的攤位,一聲聲吆喝機械地發出,沒喇叭的攤位,一人負責制作食物,一人在車前費力攬客。
油煎火烤,煙霧袅袅,蒜味孜然味幽幽飄來。
生活氣息很足。
孟思嶺有些怔愣,這樣的熱鬧,在認識阮書西以前,離她好遠。
“哇~”阮書西激動,“也太香了吧!”
她小跑着進入到熱鬧中,這個看看,那個看看,不停吞咽口水。
這麽多好吃的,但胃容量有限,得挑最好吃的下手。
孟思嶺跟在她身後,目光跟随着她的一舉一動,臉上的笑也愈漸明顯。
“吃這個吧!烤大鱿魚,太香了,實在忍不住了。”阮書西指一指。
攤位老板十分機靈,立馬問:“來兩串嗎?”
“兩串!”阮書西比一比,“一份放辣,一份放一點點!”
“好嘞,掃碼支付,一串10元!”
阮書西拿着手機掃碼付款。
孟思嶺看了遍,學會了怎麽付錢。
“這個這個,臭豆腐,一份大碗的!”
孟思嶺找到付款碼,掃碼支付。
“炸雞架!”
孟思嶺掃碼。
“涼皮!”
孟思嶺掃碼。
狼牙土豆、雞蛋漢堡、烤肉串……
一輪下來,阮書西有點撐,孟思嶺是每樣都嘗了點,還好。
“冰粉!水果撈!”
孟思嶺熟練地付錢。
阮書西吃完一碗冰粉,走到路邊,扶着棵香樟樹蹲下。
“不行了不行了……”
孟思嶺表情複雜地看着她,說:“原來你也會吃不下……”
“……我的胃也不是無底洞,”阮書西揉揉肚子,“雖然我很希望它是,不瞞你說,雖然我的肚子飽了,但我的嘴還是很想吃。”
說着她舔了舔嘴唇。
孟思嶺:“……”
“算了,還是管住嘴吧,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讓胃好好消化下。”
孟思嶺四處看了看,指了指對面的奶茶店,說:“去那裏。”
“好,”阮書西扶着樹要起來,“不行,你扶我下。”
孟思嶺伸手去拉她,一只手沒拉起來,又用上第二只手,最終,阮書西抱住她的腰,将頭枕在她肩上,嗚嗚咽咽:“太撐了,有點難受。”
“要緊嗎?”孟思嶺擔憂,摸摸她的頭,“需不需要去醫院?”
“不用不用,緩一會兒應該就好了,我消化能力不錯的。”
孟思嶺扶着舉步維艱的她,說:“以後還是少吃一點,晚上總吃這麽多,對身體也不好。”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下周,我們暫停一下晚上的活動,我要控制飲食一段時間。”
“不出來了嗎?”孟思嶺下意識問。
阮書西點點頭,“出來就控制不住想吃好吃的,我要下班就回家,吃雲嬸做的飯。”
“好,身體重要。”
一想到要過回和外婆在冷冷清清的宅子吃晚飯的日子,孟思嶺的心已經開始産生空落落的感覺。
兩人到了店裏。
“想喝奶茶……”阮書西看看櫃臺方向。
“……今天先不喝了。”
“就喝一點點行不行?”阮書西目光乞求,“你喝大部分。”
“……要喝什麽?”
“桃桃烏龍!”
孟思嶺起身去點。
拿回來後,阮書西果真只喝了一點點,剩下的都被孟思嶺用新的吸管喝掉。
在店裏坐了半個多小時,阮書西滿血複活,胃也不撐了,感覺又行了!
但不能再吃了。
身體健康最重要。
兩人沿着賣小商品的這頭走,腳步緩慢,散步一樣。
此時,路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偶爾還會人擠人。
“可別走散了。”阮書西自然而然地牽過孟思嶺的手。
孟思嶺默許,她掌心的手熱熱的,但沒有汗。
走了段路,阮書西發現側前方有個中年男人一直盯着她們前面兩個小姑娘看,目光在她們的校服裙擺流連,時不時摸摸鼻子,表情十分猥瑣。
當到了擁擠的地方,手還故意碰到其中一個女孩,被瞪了,立馬一臉無辜地說:“對不起,小妹妹,人太多了。”
阮書西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孟思嶺沒注意到這男人一直盯着兩個女生的行為,但意外看到了他故意碰人卻裝作不小心的樣子。
在男人要再一次故技重施時,她拿出手機,欲拍攝留證再報警。
但兩個女生卻擠出人群,應該是有點害怕,逃離了現場。
“我走這邊。”等不那麽擠的時候,阮書西一把将她拉到另一邊,兩人互換了位置。
沒多久,人群又變得擁擠。
“哎喲——”那個男的忽然一臉吃痛。
“啊!”阮書西捂嘴驚訝,“不好意思啊,踩到你了。”
她猛猛踩了他的腳後跟,踩掉了他的鞋後跟,還給踩禿嚕皮了。
男人一臉惡狠狠,但在轉頭看到是個漂亮女人時,立馬和顏悅色:“沒關系沒關系。”
人潮推着三人繼續往前。
阮書西換了只腳又踩去。
“啊——”男人一臉吃痛。
阮書西忍住笑,“實在不好意思,人太多了。”
男人強撐着笑:“沒事,沒事。”
第三腳下去,男人終于意識到她是故意的,正要轉身教訓她,裆下卻被狠狠頂了下,吃痛地捂住,卻又不得不随着人群往前挪,而再轉頭,就看到那個漂亮的女人牽着另一個女人快速擠出人群,穿過路邊小車與小車之間的空隙,跑上人行道,朝後跑去。
他想追去,周圍的人卻因為剛剛已經被人擠了不耐煩,沒給他讓路,只能随着人潮繼續往前。
被撞的地方痛死,腳上的破皮痛得厲害,還時不時有人真的不小心踩到,等擠出人群,已經痛出了一身汗。
阮書西拉着孟思嶺一路狂奔,最後躲進一個巷子,巷子的牆壁上挂着盞有些年歲的燈,恰好将小巷照亮。
“這些下水道的臭東西,就只敢偷偷摸摸幹些腌臜事。”
昏黃的燈光下,孟思嶺看着她表情生動地罵人,不禁笑起來。
從那天在椰椰家居第一眼見到眼前這個人,她就覺得她很惹眼,不僅是外貌上的。
而通過這一周的接觸,她知道為什麽會惹眼了。
因為鮮活,阮書西是生動的,鮮活的,給她無聊又死氣沉沉的生活帶來了色彩。
“感覺我的膝蓋都髒了。”阮書西擡擡腿,裙子上滑,露出光潔白皙的膝蓋,語氣很委屈。
剛剛,她就是用這只腳狠狠撞了那人的下1體。
孟思嶺聞言看了看,從西服口袋中摸出一方疊好的手帕展開,輕輕地握過她小腿,再将手帕覆到她膝蓋上,幫她抹了抹。
阮書西背靠牆壁,擡起的那只腳,腳底抵着另一邊的牆壁,吃驚地看着她用白色的手帕給自己擦拭。
擦拭完,孟思嶺将手帕揉成一團,握在手裏,擡眸看身前的人。
只見阮書西環抱着雙手,臉上的委屈一掃而光,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因為吃東西,唇上的口紅都已經掉光,露出粉粉的底色,粉色的嘴唇動了動,對她說:“我們小孟總随身帶手帕,是為了擦鼻涕嗎?”
孟思嶺:“……”
“不過你擦過鼻涕的手帕,”阮書西的背離開牆壁,向她靠近,“也肯定比那人幹淨。”
孟思嶺背靠牆壁,看了看撐在身側的手,又看向她的臉,說:“……我沒擦過鼻涕。”
“小孟總看着确實不像是會流鼻涕的人。”她的目光掃過孟思嶺的挺而直的鼻子,向下,最終落在她唇上。
唇略有點薄,但唇形無可挑剔。
她嘴角微翹,擡眸與孟思嶺的目光對上,眉眼含笑,語氣玩味:“小孟總的嘴巴——”
停頓了一秒,靠得更近了些,接上:“看起來很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