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池路白這麽跟文澄澄說得時候，還沖她帥氣的挑了個眉，肉麻兮兮說了句“看來我們的緣分是注定的。”
如果那天池路白不上臺，文澄澄就注意不到橙子，不會叫住他，兩人也不會在沒有想過的場所不期而遇。
池路白那天碰不到長大後的文澄澄，就不會那麽急迫的想立刻以真面目見到她，随即第二天就去找她，兩人正式相遇，文澄澄對他一見鐘情，到現在兩人相戀。
池路白說得濃情蜜意，文澄澄聽着也挺感動。
但腦子還是很理智——
“我們這關系，總會相遇的。”文澄澄就事論事，“即便不在club，也會在學校遇見。”
池路白頓時無語，皺眉頗有些嫌棄的開口，“那就不是不期而遇了，你有沒有一點浪漫細胞？”
文澄澄：“……”
文澄澄：“你說得對。”
“本來不想說的，顯得我邀功似的……”池路白見狀又道，“但你覺得我們為什麽會那麽巧就報在一個學校？”
文澄澄當時就愣了，這她還真沒想到。
池路白是因為她特意報得她們學校？！
如此一來，倒也能說得通。
如果池路白早就認識她，那很可能特意關注過她，她報什麽學校根本不是秘密，随便一打聽就知道。
所以……池路白該不會小時候就已經喜歡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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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到底幾歲認識的？！這麽早熟？
那當初她爸突然興起跑去提親，池家那麽快就答應了，也是因為池路白自己願意？
這就怪不得池叔叔對她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
或許，池叔叔原本根本不想答應這門親事的，只是單純不想違背池路白的意願，為了兒子才勉強答應下來。
無疑，文澄澄心底是觸動的，一瞬間也有點嫌棄自己剛剛那麽不解風情。
或許原本還有一絲懷疑池路白的心意，想着他是不是随便玩玩，将來某一天說不定就後悔了……
但那一刻起，文澄澄完全相信了，池路白是真的很喜歡她，比她想象中的喜歡還要多。
這會兒看着池路白跟牛晖和那個律師姐姐一起嚴肅認真的讨論正事兒，文澄澄深覺，認真的男人最帥這一點果然沒錯！
而這麽帥的男人是她男朋友，還很喜歡她，就更讓人開心了。
但文澄澄欣賞自家帥氣認真男朋友的好心情沒有維系太久，當她從律師姐姐口中，逐漸聽見當年事情全部過程之後——
根本不只是單純的盜取研究成果那麽簡單。
文澄澄在網上搜索到，那位生物學家在十年前去世了，但去世的原因，網上只說是意外。
後來知道對方就是池路白的母親，文澄澄也沒有細問過，怕觸及池路白的傷心事。
池路白直接帶她過來，就沒有想瞞着她的意思，那位律師姐姐和牛晖也都知道她和池路白的關系。
所以，當着文澄澄的面，他們也沒什麽顧忌，該怎麽聊就怎麽聊。
研究資料被盜取，研究院被銷毀——是在一場人為造成的火災中。
而池路白的母親，就死于那場大火。
怪不得十年了，池路白還執着于這件事情。
怪不得池路白說“有仇報仇”時，語氣如此沉重。
這不是簡單的仇恨，是殺母之仇。
聽律師姐姐的意思，當時那夥人目的可能只是研究成果。
對方趁着夜黑風高，和研究院裏的內賊通氣，盜走資料，但很可能在銷毀痕跡的過程中不小心引發了火災，更不知道當時研究院裏還有人在。
也可能正是因為後來發現傷了人命，那夥人在事後才隐藏多年，直到近兩年，覺得當年的事情差不多過去了，才想用當年的研究成果發一筆橫財。
估計，他們也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還有人在查這件事情。
後面他們又來聊了什麽，文澄澄已經不太能聽進去了。
滿腦子都是池路白的母親在火災中身亡的事兒，眼神不自覺落在了池路白身上，滿是心痛和憐惜，實在難以想象小小的池路白知道自己母親被大火帶走時的難過和傷痛。
盡管再提及這件事情時，池路白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傷心難過的表情。
但那雙向來明亮的琥珀色眼眸，還是染上了淡淡灰暗。
文澄澄看到池路白站了起來，朝她走來，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三人已經聊得差不多了。
文澄澄也下意識的站起來，準備迎過去。
池路白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已經重新恢複了神采，但文澄澄還是有種想沖上去抱住他的沖動，要不是房間裏還有其他人，文澄澄絕對已經在第一時間沖上去了。
身後又傳來牛晖的聲音，“這件事情真不告訴池總嗎？”
池路白頭也不回，“等事情解決了我會跟他說得。”
“行。”牛晖也沒再多說什麽，頓了下，才頗為感慨的說了句，“辛苦你了，小白。”
池路白擺了擺手，“還是你比較辛苦。”
文澄澄站在原地，一時無措，感覺自己完全幫不上忙，很沒用。
心情不由低落起來，但為了不讓池路白擔心，文澄澄還是扯出一抹笑，禮貌跟牛晖和律師姐姐告別。
兩人已經在酒店裏開好了另外一間房。
天色已經不早了，今晚就在這裏住下。
文澄澄以為自己低落的情緒掩飾的很好，但一進房間，池路白就拽住她，在文澄澄錯愕的眼神中扳過她身子，強行跟她面對面，看着她的眼睛問道：“是不是又難受了？”
一邊問着，橙子香氣的信息素已經在房間內彌漫開來，對她進行安撫。
文澄澄搖了搖頭，“不是……”
池路白看着她，确實感覺文澄澄的信息素很平穩，淡淡的，幾乎聞不到，似乎不是因為易感期的身體原因。
那就是，心理原因了。
“那就是因為我。”池路白語氣篤定，“剛剛聽到我母親的事了，心疼我？”
池路白很敏銳，直接戳破了文澄澄的心思，文澄澄根本沒法否認。
她點了點頭，“嗯。”
池路白輕笑，“上次不就跟你說過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早就看開了……再想到馬上就能将犯人繩之以法了，到時候就能徹底釋然，将這件事情放下。”
文澄澄看他，見他眸光晶亮，倒也不像說謊。
時間是治愈傷痛的良藥。
池路白既然已經看開，她也不該太過沉重，反而影響池路白心情。
文澄澄笑笑，“阿姨看到你幫她報仇了，一定很驕傲。”
池路白聳聳肩，“她才不會。”
文澄澄疑惑。
池路白：“她這個人……你知道她研究的項目吧，那你知道她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嗎？”
“為什麽？”文澄澄好奇地問。
“她是個omega，但她痛恨自己的性別，非常痛恨。”池路白語氣淡淡，“難以控制的發情期，嬌弱的身軀，都支撐不起她的野心……她想擺脫信息素控制，但切除腺體的副作用太大，這個社會上對于性別的固定印象，也讓她難以接受。alpha總是處于上位，統治者也多為alpha，omega即便成為科學家也被人很不看好，所以，她便生出了轉換性別的想法……”
“不去評價她的研究在倫理方面的影響，單論她的初心，我個人覺得不算錯。”池路白說，“後來她的研究也不僅僅為了自己，更為了諸多被性別所困擾的人，從最初研究omega如何變成alpha，到研究beta變成alpha，alpha變成omega……”
說到這，池路白看了文澄澄一眼。
“作為科學家，她敢拼敢做，但作為母親……她不太合格。”
池路白輕飄飄的說着，語調沒什麽起伏。
文澄澄靜靜聽着，沒說什麽。
此時此刻，池路白需要的也只是傾聽者。
“我父親跟我母親沒有感情。”池路白繼續開口，“我的到來也不被期待，我母親發情期，遇到我父親，沒控制住，兩人原先并不認識，全然陌生人，事後我母親自己走了，後來發現有了我，獨自生下我。”
頓了頓，池路白神色微微輕松，“我父親倒是個負責任的人，在我母親死後知道了有我的存在，便把我接回身邊，撫養我長大，不過……關于我母親，他其實知道的不多，我母親跟他本質上就是陌生人，我也不想因為我母親的事打擾他。”
文澄澄點頭，倒是有些理解池路白的想法。
“我母親雖然生下了我，但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研究院。我和她相處也不多，我甚至覺得，她讨厭我。”池路白說，“她是在她最讨厭的發情期內無奈有了我，我的存在，标志着她的無能為力。”
“不會的。”文澄澄立刻道，“如果真的讨厭你，又怎麽會生下你呢。”
池路白愣了下，沒說話。
文澄澄：“而且你還這麽好看！你小時候肯定超可愛！怎麽會有人讨厭你呢？”
池路白笑了，嘴上卻還嘀咕了一句，“你都不記得我小時候什麽樣……”
文澄澄尴尬了一瞬，很快就堅定開口，“那我也知道，你肯定超可愛。”
“睡吧。”池路白說。
文澄澄頓時呆住。
……睡吧？！
是一起睡？還是分開睡？
這種語境下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就算是前者，在剛剛得知他母親的事情後，文澄澄也根本不忍心拒絕他！
池路白一看文澄澄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多了，眼底笑意更深，這次倒是沒逗她，“早點睡，你需要好好休息。”
這種環境下，逗她也等于為難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