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喜歡

喜歡

“路恺，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我了，怎麽辦？”

“哎呀，我到時候一定樂瘋了。不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我相信一定會有這麽一天的。”

“不早了，睡吧。”

“我做夢都在想這件事呢。”

“那你做夢吧。”

“路恺，你會喜歡我的吧？嗯？如果有一天你能喜歡我，那麽，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你想太多了。”

“誰知道那一天會不會到來呢？”

“如果有一天你像我表白……我一定……嘿嘿，我一定答應你呀，反正我也喜歡你呀。哦不，我是愛你，路恺，我愛你……”

“路恺，我愛你……”

趙瓊是哭醒的，嘴上喃喃着這句話。

身上像是從水裏撈起來一樣滿是汗。

想去找那個和他說話的人，可是，房間地上的行李箱已經不見了。

趙瓊掀了被子就去開衣櫃——裏頭的衣服只剩下自己的那一半。

路恺還是走了。也帶走了星辰。

也好。

都走了，一個人清淨。

趙瓊請了三天假。

三天裏莫帆每天都給他打好幾通電話。

明明兩個人的情況都不怎麽好，到底還是彼此關心的。

“這期弄好了，我們請個長假去哪裏潇灑一下，來個醉生夢死如何。”電話那頭莫帆一臉的躍躍欲試：“該死的工作永遠做不完的，人生苦短吶。”

聽起來莫帆同以往一樣愛抱怨。

實則，現在的他反倒是灑脫了很多。

莫帆想得樂觀。

以前總是害怕簡徒哪一天就走了，如今真的走了，反倒是少了一份擔憂，多了份坦然。

地球還是要轉的，有沒有誰都一樣。

等趙瓊好了，莫帆真的請了長假，拉着趙瓊去了趟海邊。

兩個人每天什麽都不做，醒了就去海邊吹風曬太陽，或者賴在別墅旅店裏看書唠嗑看電視劇。

晚上就去買很多很多的啤酒，兩個人邊喝邊說認識對方十年來各種心酸快樂的事。

誰都沒有提起他們生命裏糾纏了十年的另一個人，誰都沒有說那些喪氣的話語。

不過是兩個知心好友出來散心解悶，一起渡過低谷。

莫帆發現趙瓊胃口大開，每天都吃很多的時候，說了他好幾次，回去的路上不停地叮囑他：“提醒你呀，出來玩散心就算了，回去了要控制飲食，不許偷吃。”

莫帆畢竟比趙瓊大幾歲，總是關心唠叨得多一些。

他想回來後調整好心态準備投入到工作裏去，沒想到一早去了辦公室便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小賈說老人半個小時前就來了，在他的辦公室裏等着。

小賈一直精明，沒有多說，讓莫帆自己進去看。

莫帆也沒想過一回來等待他的就是這個，吸了口氣，還是開門去面對了。

辦公室裏，百葉窗拉開着，陽光暖暖地灑了進來。

女人面前放着一杯綠茶，幽幽地冒着熱氣。原本擺在莫帆辦公桌上的他和簡徒的合影被挪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陽光一點也不吝啬地照在兩個靠在一起笑得幸福洋溢的人身上。照片莫帆經常換，這張是最近拍的，兩個人都不再年輕，但是笑容和幸福依舊，永遠地定格在了不大的相框裏。

“一直想來見見你。來過好幾回，你同事都說你休假以為你是特意避着我們，看來是我誤會你了。”

女人上了年紀，很瘦，穿着很正式的衣服，的确等他很久了。

“阿姨好。我之前休假出去旅游了，真不好意思。”莫帆尴尬地笑着，想表現得活潑些。

或許是照片上的兩個人笑得太美好，不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笑容都僵硬異常。

“簡徒不知道我來，但是作為他的母親，我有必要找你談談。”女人起身，莫帆看見她的手在微微地抖着，想必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坦然。“在這裏說還是去別處，我也不想耽誤你太多的時間。”

“阿姨坐。現在月初沒什麽工作，不礙事的，這裏說就成。”莫帆逼自己把視線從照片上轉移到別處。

這一天，終于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