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隔天晨間,蘇窈先醒了。

一雙清澈的挑花眼盯着跌級式的吊頂看,全然無了昨晚的意亂情迷。

感覺自己喉嚨發幹,全身像散架一般,又酸又痛。尤其是腰和腿,像年久失修的機械,輕輕動彈一下,就疼得仿佛被活生生扯掉了塊肉。

落地窗被暗灰色的窗簾遮住,晨光從細小的孔隙裏透進來,灑在木質地板上。

躺着的這張床是典型的四角床,寬敞卻不怎麽柔軟,昨晚硌得她背疼。

她自己未遮寸縷。

睡在身邊的男人也是。

和陸寒骁半夜激烈而放浪的歡愛過程像放電影般通通湧入腦海裏。

蘇窈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慘白。

一夜糜亂,荒唐無度。

很明顯,她昨晚跟陸寒骁睡了。

貌似還是她先動的手……

蘇窈稍稍坐起來些。

遲鈍地發現事歇後她就沒靠過枕頭。

怪不得脖子也酸,像被初學武功的人從後面劈了一記手刀,結果位置打偏了,敲到後頸上,沒把人敲暈,卻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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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一掃,她看見枕頭正橫放在被子中央。

突然想到什麽,蘇窈随即輕咬貝齒,表情嫌棄地望着那坨昨夜被陸寒骁墊在她身下的東西。

心想,幸虧他沒給她靠那沾了髒物的東西,不然,她指不定會趁他還沒醒無法反抗之際,用被子捂死他。

不過,險惡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蘇窈自知沒膽動他。

腦袋一偏,地毯上的男士內褲便毫無征兆地闖入她的視野。

深黑色的。

蘇窈臉有些發燙。

視線稍移。

搭在床沿上的那截皮帶落入視野。

蘇窈臉色剎那間黑了下來。

這屋子裏的每一件東西都能讓她喚起昨晚的記憶。

像一塊塊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脫。

低頭見手腕通紅一片,勒痕觸目驚心。

陸寒骁就是用這東西綁着她,極盡折磨,她哭着喊着求饒,他卻置若罔聞,一下比一下重。

這個禽獸……

蘇窈轉過頭惡狠狠地盯着陸禽獸看,眼神似刀,恨不得劃花他那張魅惑人心的臉。

盯了不到十秒,蘇窈猛地一陣心虛。

因為那時她是舒服的。

最初短暫的疼痛和不适結束後,只剩下酸慰和極樂。

不得不承認,他在床第間,确實極品。

雖然沒有對比者。

呸呸呸!

蘇窈立刻甩開心猿意馬的想法,氣哼哼地掀開被子,下床。

撿起自己的貼身衣物,她赤腳踩在地板上,站在床邊就穿。

手酸軟無力,隐隐作痛。

硬是半天沒扣上。

她急得雙手直發顫。

忽然。

一雙微涼的手覆上她的,從她手裏把活搶走,輕輕松松便幫她扣好。

熾熱氣流噴灑在頸部,蘇窈條件反射地轉身。

卻忘記陸寒骁剛起,此時還什麽都沒穿。

一大早便是一個暴擊。

蘇窈身子僵住,俨然石化。

陸寒骁倒沒什麽反應,面不改色跨下來,走到牆邊衣櫃前,拿出一條嶄新內褲,背對着蘇窈換上。

蘇窈垂眼頹敗地套上被揉得皺皺巴巴的長裙,癱坐在地板上發呆。

好累,沒力氣了,先坐一會再說。

蘇窈發呆之際,陸寒骁已穿戴整齊,就連淩亂的短發也收拾妥當,恢複了衣冠楚楚的樣貌。

蘇窈靠着床沿,皮帶剛好被她壓着,露出很短的一截。

可她一點也沒注意到。

陸寒骁走過來,伸手去拿。

不料蘇窈像是遇到猛獸一般,慌亂地站起來,一個不察,又被裙角絆倒,跌坐在床上,又正好坐在那條皮帶上。

陸寒骁好笑地勾勾唇,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蘇窈擡眼撞上他參雜着柔軟的眸光,心跳漏了半拍。

她愣愣地看着陸寒骁俯身離她越來越近,一時忘了躲開,也忘了思考。

陸寒骁的手從她腰側落下,抓着皮帶末端,輕而緩地往外抽,蘇窈腿根傳來細密的酥麻感。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本意。

卻固執地忘了起身。

此情此景,昧暧到了極點。

蘇窈耳根慢慢的紅了。

時間似乎被按了慢放鍵,過了好久,這磨人的抽取才終止。

陸寒骁不再看她,慢條斯理地系着皮帶。

蘇窈覺得他有病,還病得不輕。

他一身清爽,她知曉昨晚她昏睡過去後他一定處理過自己。

順便把現場也清理幹淨。

反觀她,今晨起來時一身泥濘,身上粘膩得過分。

皮帶都弄髒了,他還不假思索地往身上放。

莫非他是有選擇性的潔癖?

心間莫名發堵。

蘇窈神色奄奄,她自己都讨厭自己此刻的矯情。

分明是她主動送上門,纏着人家,求着他要她,怪得了別人嗎。

她諷刺地想,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被他睡,總比被賀連淮那個壞蛋睡要好吧。

睡他,她還賺了一筆呢。

一邊想着,蘇窈一邊起了身。

拾起角落裏的高跟鞋,她扶着牆顫巍巍地穿上,然後挺直腰板,淡定地與陸寒骁對視。

對視一會,覺得無話可說。

她轉身便走。

“去哪?”陸寒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蘇窈沒回頭,啞聲道:“回家。”

“我昨晚說的話這麽快就忘了?還是說,你想再聽一遍?”

蘇窈停下腳步,抿唇不語,唇間滲出疼意。

混蛋,下手真重。

半晌,她才啓唇道:“用不着你負責。”

話音落下,她便又要走,這回,陸寒骁追了上來,把她剛打開的門重新摔上。

蘇窈偏頭:“?”

陸寒骁瞧着她頸上的咬痕若有所思,遲遲未語。

蘇窈靜等了一會,耐心用盡,她掰開他放在門上的手,卻發現小鎖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擰上了。

幼稚。

蘇窈:“幾個意思?又沒搞出人命,就兩個成年人還需要負責嗎?而且我剛說了,不用你……”

蘇窈話還沒說完,突被一聲低沉的笑打斷,陸寒骁單手撐着牆,聳動肩頭,低低笑出聲來。

蘇窈看着他沒說話。

陸寒骁笑了好幾秒才停下。他看着蘇窈,眼底笑意還未收起,又勾出幾分痞氣:“原來你是怪我昨晚戴了東西,早知道我就不戴了,反正也礙事。”

蘇窈一臉懵。

這混蛋腦子裏究竟都裝着多少少兒不宜的東西?

說好的不近女色,說好的性.冷淡呢?

再說了,她是這個意思嗎!

輕嘆了口氣,她眼神無辜:“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要随意曲解。”

頓了頓,她直言:“我要回去找我的包,手機卡全在裏面,挺重要的。”

她擰開了小鎖,直視他的眼:“還請移一下尊體。”

說起這個,陸寒骁臉上笑意一秒收起,語氣也沾染上了寒意:“明知有問題昨晚為什麽還要去?蘇窈,你真的這般不愛惜自己?”

蘇窈被他問得心中一哽,頃刻,她笑了起來,沒心沒肺地彎起眼角,聲音很輕:“是啊。”

是啊。

怒氣自心底翻騰而上,陸寒骁側頸青筋凸勃而起,他緊緊鉗起蘇窈的腕子,将此刻弱不禁風的女孩死死抵在門上,低頭洩憤性地啃咬上她的唇。

蘇窈閉上了眼睛,疼也不啃聲。

本就是放手一搏,搏到什麽算什麽。

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醒來時,她其實隐隐慶幸。

現在,那點隐隐的慶幸已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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