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白靜溫本來緊繃着的氣突然就松了,他還以為夏皓乾查出了特別不得了的事情,現在看來并沒有。
只是自己來自別國的身份暴露了而已。
白靜溫轉身朝夏皓乾行了個禮:“臣不是有意隐瞞殿下,但臣和三皇子殿下之間确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他都這麽說了,夏皓乾也不好繼續反駁,只能面色不愉地喝了口面前的茶水,直接問道:“所以,你就是不願意投奔到孤這裏?”
白靜溫還沒說話,沈大人卻看着白靜溫咳嗽了一聲,好似他已經猜到了白靜溫要說的話,想讓他三思而後行。
只是如果聖上沒有來找的話,白靜溫說不定還會模糊過去,只可惜現在只能有一個回答的答案,那就是:“實在不好意思,雖然盛情難卻,但臣實在不願做這背叛的事情。”
夏皓乾聽着他道貌岸然的話直接冷哼了一聲,說他和三弟關聯密切,自己可沒怎麽見過白靜溫,而且按照調查的事情,白靜溫明明就是近幾年才在京城活躍的。
他扯起嘴角:“白卿最好是想清楚了,先不說白卿的背景會為三皇弟帶來危害,更何況,白卿應該也很清楚吧?”
“三弟最近辦案的風聲很大,而風大,會惹來什麽就不知道了。”
這段話簡直是把威脅兩個字直接放在了面上,就差跟白靜溫說,不來你就死。
白靜溫卻笑了笑,好似沒有聽出他言語裏的威脅,不甚在意地說道:“臣的背景,聖上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至于三皇子惹來的事情,想必三皇子自己也會處理好,不用臣過于挂心。”
夏皓乾臉上僅剩的笑意徹底消失了:“白卿的意思就是,沒得談咯?”
氣氛一時間降至冰點,屋裏四個人沒人率先開腔,連梁大人手上的筷子都停了下來,三個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白靜溫,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是白靜溫注定要讓他們三個失望了,他搖了搖頭:“殿下,忠臣不侍二主。”
一片沉默中,夏皓乾又笑了,只不過那笑意裏毫無溫度:“好一句忠臣不侍二主,既然如此,孤也不為難你,不過雖然你不願,但鬧到這個份上,實屬是讓孤有些難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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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靜溫行了個禮:“但憑殿下懲罰。”
看似現在的白靜溫如同夏皓乾手上的泥團,他想做什麽都可以,但夏皓乾宴請白溫靜的事情聖上知道,早朝的時候趁聊到白靜溫管轄的事物時,還特意點了一下夏皓乾:
“太子啊,朕聽說白卿身體差不多好了,今晚要去參加你的私宴,畢竟生了那麽久的病,你可得好好待人家,有什麽看不明白,看不清楚的事情,都可以請教請教他。”
夏皓乾不信自己父皇不知道白靜溫是三皇弟的人,所以父皇這一整句話,只有這前半句是他真正想告訴自己的。
他在警告自己,讓自己不能對白靜溫下手。
有些時候,夏皓乾真的看不透父皇到底站在誰的那邊,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忤逆父皇。
所以夏皓乾看着眼前,看似低眉順目其實一身反骨的白靜溫,冷冷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讓白相吃完這頓飯,好好在孤這裏睡一覺,明日我們一同去上早朝吧。”
“孤想看看,當皇弟看見我們兩個人一起出現的時候,他會是什麽反應。”
白靜溫一開始沒有答應,主要是沒想到自己這麽拒絕,夏皓乾竟然沒有跟自己生氣,反而只是用這麽輕飄飄的懲罰說了過去。
不過夏皓乾好似真的只有這一點想法:“難道白卿這還是不願意?”
一旁的梁大人接收到太子殿下的視線,連忙唱起紅臉:“白大人,咱們見好就收吧,再惹殿下生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不好說了!”
夏皓乾故作苦惱地拍了拍桌:“孤是那種簡簡單單就惱羞成怒的人嗎?”
梁大人笑眯眯地讨好道:“怎麽會怎麽會。”
一旁的沈大人倒是不說話,端着個酒杯悶着頭在那裏喝,耳朵和臉上都逐漸紅了起來。
白靜溫雖然看不明白這三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麽,但看臺階都已經擺出來了,也只能踩了下去:“那臣,遵命。”
夏皓乾抿了抿嘴唇,拍了拍手,讓站在外面候着的下人都走了進來,故意說道:“和貴人聊完了,去給客人布菜。”
邱雪站在白靜溫的身後,看着他們四人莫名奇怪的氛圍,不知道自家主子剛剛是經歷了什麽。
不過梁大人倒是沒有跟着夏皓乾冷臉,反而一直在努力唱着紅臉,看着下人端上來的飲品,他笑着說道:
“白大人,快嘗嘗殿下這裏有名的果茶,別處可喝不到這種奇妙的味道。”
別的還能推脫,但喝個果茶實屬是推脫不掉,白靜溫只能先朝邱雪看了一眼,示意如果有問題,等會兒進了房間就把自己帶走,随後淺淺地抿了一口。
不過這果茶的味道确實不錯,茶葉的清香夾雜着水果的酸甜口感,看樣子做這杯果茶的人,還特地往裏加了蜂蜜做調味料。
梁大人一看白靜溫的表情就知道,笑呵呵地說着:“是不錯吧?”
白靜溫同樣笑了笑:“味道是不錯,感謝殿下款待了。”
夏皓乾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些什麽,只是招手讓下人把原本安排好的歌舞都喊上來。
一頓飯吃完,白靜溫總覺得身上哪裏不對勁,有種自己染上風寒,發熱那會兒的症狀,整個人的臉都熱的發燙,而且有股莫名的癢意……
邱雪明顯也發現了白靜溫逐漸升溫的臉頰,連忙加快步伐,走在前面帶路的人身邊:“告訴我大致方向,我帶我家主子過去。”
其實這不是什麽大事,但那位下人卻有些惶恐地行了個禮:“殿下吩咐,一定要親自把白相帶到才行。”
邱雪沒有辦法,就算是太子殿下的私宅,也同樣守備森嚴,不遠處好幾個巡邏的侍衛停下腳步,正虎視眈眈地看着這邊。
邱雪只能走回到白靜溫身邊,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白靜溫則輕微點頭安撫了一下,示意自己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只是他這一停,速度又慢了下來,白靜溫臉上的溫度也越升越高,身體的反應也越來越奇怪。
好在雖然難熬,但下人還是盡職盡責地把白靜溫帶到了客房,随後看着白靜溫濕潤的眼睛,迅速低下頭行了個禮告退了。
邱雪也明顯注意到了白靜溫的樣子,雖然心無邪念,但看到這樣的畫面還是忍不住抿了抿嘴唇,握緊拳頭:“主子,我這就帶你走。”
白靜溫小口小口地喘着氣,聽到他這話直接擺了擺手:“邱雪,你先去看一眼外面侍衛,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邱雪不放心地看了眼白靜溫,白靜溫卻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去看,我有保命的手段。”
邱雪這才打開窗戶,小心翼翼地跳了出去。
而白靜溫趴在床上,感受着身體傳來的一陣陣浪潮,忍不住閉上眼睛,攥緊了身下的被子,妄圖努力遺忘這種奇怪的感覺。
。
駱柏宇一早醒來,本來是打算繼續來照顧白靜溫的,但半路卻碰到了鐘太醫。
這幾天鐘太醫也知道,為什麽駱柏宇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之前他還奇怪來着,不是說駱小将軍和白相極其不對付,怎麽駱柏宇天天往白靜溫這裏跑的這麽殷勤。
後來才知道,是因為駱柏宇害的白靜溫染上了風寒。
雖然白靜溫身體本來就弱,但讓這種體質弱的人在冬天的冷風裏吹風,駱小将軍過來照顧白相真的是應該的。
而且駱柏宇在這裏,也不知道是有什麽門道,在他的面前,白靜溫面對所有苦藥都可以面無表情地喝下去,更何況駱柏宇身強體壯,鐘太醫用起駱柏宇這個助手實在是異常方便。
不過想到今早給白靜溫把的脈,鐘太醫直接就和駱柏宇說了:“白相身體上的風寒差不多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還在這裏幹嘛,白靜溫已經好了。
駱柏宇一下子也沒有了留下來的借口,雖然有些恍惚,但他還是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和白靜溫真正的關系,特別是在自己內疚前想,被白靜溫戲弄的經歷,在腦子裏不斷地閃回。
駱柏宇沒有再往前走,只是把手裏本來準備的人參放進了鐘太醫的懷裏:“那鐘太醫好好照顧他,我就先走了。”
鐘太醫也沒有挽留,只是垂眸看了眼懷裏年份不錯的人參,抱着它就往白靜溫屋裏走去,根本就沒有在意往遠處走去的駱柏宇。
而駱柏宇當時就回了駱府,對着自己院子裏的木偶一陣輸出,聽到動靜的駱聞香,站在一旁好奇地問着:“叔父,你不用去照顧白相了嗎?”
駱柏宇冷着臉:“他風寒好了。”
駱聞香還想問他是不是和白相關系變好了,但看他現在一副,不想與人多說話的樣子,她還是沒有多嘴問些什麽。
就這樣,駱柏宇一直沉默到了晚上。
他記得白靜溫和太子約的私宴,記得自己答應三皇子的事情,他只是有些不想去。
駱柏宇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怎麽了,為什麽那麽奇怪,本來是不想去太子私宅的,但是怕白靜溫真的叛離去太子的陣營,駱柏宇還是迅速站了起來,往太子的私宅敢去。
就是沒想到,一過去就看到了兩個略微有些眼熟的大臣,而他們的竊竊私語,在駱柏宇這個習武之人看來,如同在自己耳邊講話一般,但很快,駱柏宇就變了臉色。
“沈大人,豔福不淺啊,要不是我不好這口,唉。”
“不過白靜溫長得是真水靈,我覺得比那些唱小曲的女人長得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