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原以為這麽說,梁大人多少會有點心虛,但這老狐貍卻一臉坦然地笑了笑,反問道:“原來,白大人是如此斷案的?”
他一臉的不敢茍同:“抓人可是要講證據的,白大人。”
白靜溫對于這家夥的隐瞞并不生氣,雖然對于這些老油條真的很是無奈,正是因為他們之前經手過太多案子,對裏面的曲曲繞繞格外了解,知道白靜溫不可能現在就定下罪名,也不會把自己速速抓走,所以敢在這裏光明正大的撇清關系。
因為他知道,白靜溫根本沒有抓到自己的把柄。
只可惜梁長風還是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白靜溫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只是看着胡斌發灰的面色,還有一旁梁大人氣定神閑的模樣,耐心等待着,不出片刻,只見梁文道被人從刑部請了過來,他有些懵地從屋外走了進來:“喊我來幹什麽?”
“你們審你們的案子呗,爹,你也在這?”
梁長風嘴皮子扯了扯,沒有理他,但梁文道一看爹在瞬間放松了下來,還想說些什麽,白靜溫卻板下臉,敲下驚堂木,看着捂着胸口在那裏瞪大眼睛的梁文道,白靜溫怒斥道:“大膽小兒!”
“有人稱,在胡家附近曾見過梁公子到處徘徊,不知梁公子跑到那麽遠的地方,所去為何啊?”
梁文道還沒開口,正一臉不屑地想說些什麽,就被鄧烈提溜地跪了下來,可以說是下馬威給的很足,梁文道被踹跪到地上的時候都有些發懵。
正想發火,就看到不遠處自家爹使的眼神,于是低下頭變成了一個鹌鹑。
梁長風也不知道這事為何會牽扯到梁文道,但他知道,自家兒子是個傻的,絕對不能讓他有機會回話。
所以連忙說道:“大人,犬子愚笨,此事萬萬不會與他有關。”
白靜溫沒有說話,駱柏宇卻笑了:“梁大人有所不知,現如今全京城的公子道裏都傳遍了,梁公子受太子重用的事情。”
梁長風不愧是老狐貍,雖然一時間意識到了什麽,但什麽都沒有聲張,只是看着自己兒子又不争氣地瞪了一眼,随後就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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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犬子胸無大志,此事斷不會牽扯到太子殿下身上,怕是犬子貪玩跑到那處。”
白靜溫看得出來,梁長風這是在給他兒子遞信號,眼看着梁文道也反應了過來,正要說話,他卻示意一旁的鄧烈去提人。
那天那夥和梁文道本該一起進聞風樓,但由于信物只能帶兩人,所以梁文道掏錢,請在別處吃飯的幾個兄弟被一個個壓了上來。
身上的衣服不似當時的光鮮,反而沾滿了爛泥,臉上也多了些被打過的痕跡,皮青臉腫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道是遭受了什麽。
但一個個看見跪在那裏的梁文道,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向後撤了一步。
梁文道眼睛都瞪大了,本來還不敢相信,白靜溫卻笑了笑,直言道:“躲什麽,答應你們的事情,本官自然會做到,只要你們今天,把事情都說出來。”
梁長風雖然不認識這群年輕人,但他看得出他們和自己兒子的眼神交流,心下一慌,連忙說道:“這些人下官可不認識,白大人萬不可随便拉扯。”
白靜溫并不理他,只是笑看着那群人,其中一個衣服要比旁人更破一點的公子,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不騙我們?”
白靜溫笑了笑:“不會。”
于是那人長舒一口氣,移開眼神躲在其他人的背後,迅速說道:“前幾日梁文道請我們出去吃飯吹牛,我們都聽見他說,他替太子去城東送信。”
駱柏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城東啊……”
“這不就是胡府所在的地方嗎?”
胡老爺的眼神,在梁文道和梁長風之間來回擺動,他也逐漸想起了這位少年。
不是他記憶力不好,實在是這人把信一丢就跑了。
但眼下這種情況,胡老爺又怎麽會選擇放棄,迅速攀扯道:“是,這位公子我記得!”
“你跑不掉的,梁長風。”
梁長風眼看情況不對,現在自己就算把自己摘出來,但這事現在和太子牽扯上了關系,到時候太子也不會放過梁家。
只會選擇把問題攔截到梁家,至于梁家的死活就和他沒有關系了。
不過太子怎麽會去找梁文道送信。
而且提前也沒人跟自己商量過。
難道他們早就想着……
梁長風皺着眉頭,要是但凡提前知道還能有所對應的方法,現在根本不确定白靜溫還能從什麽地方,拿點什麽出來。
梁長風沉默了,梁文道卻逐漸反應了過來,雖然不知道太子讓自己去送信,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系,但眼下,這件事肯定不能就這樣定下來,也肯定不能看着自己爹被迫沉默。
但身後又是那些,之前巴結自己的跟班,梁文道漲紅着臉迅速說道:
“其實,我是吹牛的,這件事根本不是我幹的。”
白靜溫沒有在意他這麽簡單的撇清辦法,而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麽能證明的嗎?”
梁文道一臉的不屑,沒想到他們怕的要死的白相,會問那種傻瓜問題,只是下一瞬,本本想脫口而出的話瞬間卡住,證明當然能證明,那就是讓太子殿下過來對峙,既然這話裏就出現了這麽幾個人,找證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殿下又怎麽可能會過來。
到時候萬一這事結束不了,還讓太子殿下沾上一身臭味,到時候梁家就徹底完了。
白靜溫沒有介意二人的沉默,只是在那裏說着:“本官的證人都已帶到,如果梁公子真的是吹牛的話,本官不介意去喊一下太子殿下。”
“而且據本官調查,梁公子現在和太子殿下确實關系密切,先不說聞風樓的信物,聽說梁公子還和太子的貼身下屬曾在外偷偷吃過幾次飯。”
梁文道一時沒反應過來,本想問白靜溫怎麽會那麽清楚,但轉過頭來才想到,自己現在是在辯駁自己和太子殿下的關系。
于是高聲反駁道:“他重用我,不可以嗎?”
白靜溫笑了笑:“當然可以。”
眼看着話題越來越偏,白靜溫也确定梁文道八成要迷糊了之後,才突然殺了個回馬槍:“可是除去這裏吹牛的,有人親眼看見你去了胡府附近,請問是為什麽呢?”
梁文道都無語了:“我去哪不可以嗎,難道我不應該想去哪都可以?”
梁文道覺得自己說得特別好,因為白靜溫都鼓起了掌,只是他後面說的話卻格外殘忍:“說得好。”
“那我們一起去附近問問,看有沒有人願意為你作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