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單過
第十四章單過
“親家太太，好像還有些事沒有解決呢！”
只見林家人面色不善地瞪着她。老公洪國榮橫眉怒眼，屋子裏惟一沒對她表現出怒氣的大概就只有耷拉着身子一聲不吭的兒子洪世賢了。
白鳳頭皮一麻，如果放在平時。這林品如，她打了也是白打，丈夫頂多呵責一句。親家礙于情面更是明目張膽地指責。可今兒不一樣，那蠢女人可是懷了身孕。這要說出去不管怎樣都是她這個做婆婆的心不好，虐待兒媳呢！老公最要面子，今兒個少不得要在林家人面前伏低做小了。哼，真是氣死她也。
在白鳳心中，向低賤的林家人面前低頭可是身份大跌，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哎呀，你們這是做什麽？沒什麽了的話，我還要回去熬雞湯給品如喝呢！親家，有時間你們來我們家看品如就是了啊！世賢，走啊！你不是說要去看品如嗎？”
“媽，我不回去！你先走吧！”洪世賢也很無奈。他也想去看品如啊！可是岳父他們擺出這陣勢，分明是要他今天就品如的事給林家一個交待。好好的閨女在婆家被欺負了，林家要是不出頭那才真是怪了。
他抱着頭想，當初怎麽就踢了下去？自己怎麽下的了手啊？不知道撞了什麽邪！他和品如也不是沒吵過架，但他可從來沒動過手。不是他打不贏。而是因為品如是他妻子。做丈夫的，對妻子實行家暴，可是他們那個圈子的少爺們最鄙視的了。
白鳳朝兒子使眼色。見洪世賢老實地坐在那裏不敢動。心裏暗自嘆息，這個傻孩子，難道又要被林奕德按着打一頓就自在了？前天要不是被大家拖着，世賢怕是要被那個臭流氓打死！偏偏他們家理虧，要不然她早報了案，讓警察把這個臭流氓拘留了！
珍妮佛想，白鳳還真難得在林家面前示弱。這白鳳向來自覺高人一等，對于無錢無勢的林家很是瞧不起。今天因為做錯了事，竟難得的語氣緩和了一次，不像以往般尖酸刻薄，但這話聽在人心裏還是相當的不舒服。
“給品如熬雞湯？切！是我們品如熬雞湯給你喝吧？洪太太，你這麽急着走。是不是因為做了虧心事，怕我們算賬啊？”
林奕德諷刺地說道。反正他也是個愣頭青，在洪家兩個長輩中也沒留下什麽好印象。更何況現在妹妹在他們家受了苦。他這個做哥哥的還用的着好聲好氣地聽他們的話？白鳳敢這樣不就是想着品如沒有娘家人給她撐腰嗎？可恨白鳳是個女人，要不然，他早把她揍得連爹媽是誰都不曉得了。
“你怎麽說話呢？誰做了虧心事啊！”白鳳一邊辯解着，一邊偷偷觀察衆人的反應。珍妮佛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陰郁，看了讓人害怕。林父漲紅着臉，太陽穴直跳，卻不知道該怎麽回敬。林奕德盯着她的目光則像要殺人般。
“白鳳，過來！”洪國榮朝白鳳擺擺手，他也知道妻子有什麽想法。但今天她如果不委屈下，做做樣子。林家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如果不想兒子和媳婦離婚，這會兒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她都得給忍着。可惜白鳳卻領會不到他的苦心。對着林奕德罵罵咧咧，一點形象都沒有。
他其實也不太瞧的起林家人。尤其是林父，偌大年紀了還在歌廳唱歌鬧事，家裏連套像樣的房子都沒有。現在住的房子還是他們家出的押金。幸虧生了個好女兒嫁入了他們洪家，要不然怕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洪國榮人圓滑，就算再妻兒面前都沒有洩露出這些心思，相反，他很會做人。林家都認為洪國榮好講話又大方，也沒有瞧不起他們這些窮人。而且品如要錢他也常常給。但生意人有買有賺，圖的不就是個利字？
洪國榮這會兒斥責白鳳，為的就是不讓親家落她面子。而且林家父子兩說的話，他并不怎麽介意。品如的哥哥最喜歡逞勇鬥狠，這種人看起來暴戾，但胸無城府好對付的很。林父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百姓，完全不需理會。洪國榮擡眼看在旁邊沉默地坐着的兒子，以及此時袖手旁觀的珍妮佛。那個小姑娘才是真正難對付啊！還有剛才陪着她的那個虞醫生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說話做事頗有章法，為人處世十分老辣，而且氣度俨然頗有貴氣。怕是個輕易不能得罪的人物。只不知是艾麗的什麽朋友。雖然聽品如說過，艾麗可是她哥哥的未婚妻，但那個莽夫怎麽配的上這麽好的姑娘？洪國榮皺了皺眉，如果當初世賢娶的是艾麗就好了。
這個艾麗行事果斷，氣度大方，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拿捏地住他那個敗家兒子。
想到珍妮佛，洪國榮斥責白鳳的聲音更大了。
“白鳳，你說你大把年紀了。怎麽就那麽沖動？現在我看你怎麽向親家交待！”
珍妮佛暗自冷笑。看來這洪國榮還真精的和狐貍一樣。真不知道電視劇裏，他怎麽就連房産和股份都被人家給哄了去。不怕虎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對手。莫非果真印證了這句話？這洪國榮精明一世最終還是會敗在了他的妻兒手中！白鳳好賭好強不通事理，洪世賢纨绔又心高氣傲，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遲早會被人收拾的。
聽聽洪國榮這話，怎麽感覺不出半點道歉的誠意啊？話裏話外都是在袒護白鳳。年紀大？沖動？白鳳雖然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可保養得當，看上去竟然只有三十五六。講話中氣十足，可不是什麽老眼昏花的老人家啊！至于沖動，則更好笑了！她以為她是十七八歲的熱血少年郎？更何況品如是她的兒媳婦，她的家人吧！再怎麽生氣也沒這種打法的。她可是問過寶蓮了，這惡婆娘竟然用煙灰缸來砸，而且還做出用掃把打人的這種有失教養的事！
洪國榮找的借口可真不咋地。
“我和洪太太站在一起，看上去和姐妹一樣呢！洪太太可真年輕！而且看洪太太前兩天的表現，可真是令我這個年輕人自嘆弗如啊！可見洪太太年輕的時候肯定巾帼不讓須眉！”
珍妮佛直接就駁斥了她。
林父正覺得洪國榮那席話怎麽聽都別扭的很。一聽珍妮佛這樣講心裏就舒坦了。可不是？這老女人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小姑娘一樣撒嬌，心眼也不好，老欺負他們家品如。
白鳳一聽這話，再厚的臉皮都抵不住羞愧。吶吶地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這個叫艾麗的也太厲害了點，什麽叫巾帼不讓須眉？說的她好像個五大三粗的潑婦一樣。
咦，她仔細一琢磨。林家的這個養女不就是在罵她不該打兒媳婦？
她氣得立即就想回嘴，就感覺到洪國榮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低聲囑咐道“少說話惹人家生氣！”聲音低沉，快陰出水來。顯然快要發脾氣了。白鳳就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好，很知機地緊閉着嘴巴。任由林父他們說。
洪國榮聽的心裏同樣不是滋味。但這會兒自個媳婦做錯事，難道不興人家撒撒火。
他們兩轉了無數個念頭，這廂林父被林奕德和珍妮佛推了出來。
“親家啊。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可是魂都被吓去了。我們品如結婚五年，好不容易懷了兩次孕。怎麽每次都這麽……咳咳，親家，我們品如在娘家的時候又乖巧又聰明，可是到了洪家老是出錯惹得親家母不高興……”
“爸！”林奕德聽他父親啰啰嗦嗦講了一堆，卻還沒有切入主題，很幹脆地昂着頭對洪國榮說道。“我妹妹在你們洪家受了委屈。我要接她回家保養身體。以後就不回你們洪家享清福了！”
“怎麽可以！”
林家要把品如接回去？
洪世賢一聽這話再也不裝死人了，立即跳起來向着林父和林奕德懇求道，“岳父，哥，品如是我妻子。怎麽能回家麻煩你們呢？等可以出院的時候，我會好好接品如回家。岳父！”
林奕德不屑地說道，“洪家大少爺，我們品如福薄。你們洪家的清福享受不起！還有你不要叫我哥。要不然我可真忍不住想揍你！”
“喂，你個臭流氓！你以為你是誰？你敢打我們世賢？”洪世賢就是白鳳的軟肋，哪怕知道林奕德只是口頭警告，并沒有真正動手。更何況此刻肚子裏還憋着一把火，所以她不管不顧地叫了起來。
“林品如你們想接回去就接回去！我們洪家又沒做錯事。是她自己在外面勾勾搭搭，敗壞了洪家的名聲！你們父子兩還真搞笑！想讨公道？我呸，嗚嗚……”
洪國榮趕忙捂着白鳳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這個蠢女人一定要把矛盾激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嗎？要真讓人家噴她一頓，打她一頓才服氣？
“媽！”洪世賢也喝住了白鳳，尴尬地對着岳父和大舅子賠罪。至于珍妮佛，則被他有意無意地忽略了。他總覺得這個珍妮佛摻雜進來，居心不良。畢竟這珍妮佛現在裝的他們兩個不熟，可畢竟五年前兩人也曾一度春宵，有過一段不可告人的孽緣啊！
洪世賢此刻竟然還有閑心思琢磨：如果這珍妮佛又像五年前一樣發瘋地想攪亂他和品如的生活。自己還和不和她來往。
他想的倒美。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帥，和人民幣一樣人見人愛。只要是個女人都想嫁給他。
算了，還是把眼下的事先解決吧！
“岳父，大哥，都是我的錯！你們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我死不足惜！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就迷了心竅。都是因為我太愛品如了！看到那些照片就失去了理智！爸，這麽多年我對品如是怎樣的。您心裏應該清楚啊？爸！我有錯，我有責任，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調理好品如的身子。至于那個幕後陷害品如的小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爸，請您一定要相信我！那也是我的孩子！我和品如盼了很久的孩子啊！我怎麽舍得傷害他？爸，大哥，你們都知道我有多想要一個孩子的！”
洪世賢其實還是頗有些小聰明，知道現在再怎麽辯解都沒有用。幹脆“坦白”承認自己的錯，同時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向寄照片來的人。林家還怎不能把他怎樣。現在品如還沒醒，他們就算真掌握了證據告洪世賢家暴，這也不好。品如醒來後一定會怪他們的！
電視劇中，洪世賢傷透了品如的心，品如還不是在娘家人面前講他的好話，維護他？所以林父和林奕德跳着腳要來讨公道都是沒多少用的。女兒還在別人家，事情不能做過火。但也不能就這樣輕易饒過洪世賢和白鳳。
最後按照珍妮佛事先教的，林父對洪國榮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說真的。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女婿。不過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等品如醒來之後再做決定。親家啊，我是想親家母和我們品如性子不太和，長久住在一起反而影響感情。我老婆之前帶着品如去看醫生。當時醫生就說了，品如要是想懷孕，最好還是和世賢出去單獨過。他們小夫妻最近吵吵嚷嚷，要是時間長了。可就真影響感情啊！”
洪國榮汗顏，知道這是怕白鳳又虐待品如。小夫妻出去過，當然可以。只是事情真能這麽輕易揭過？放在誰家，這都是大事啊！世賢這樣對品如，要是改在過去，肯定是要出人命的！林家到底怎麽想的？難道說想借這件事弄錢？
洪國榮想，如果他們鬧的不過分的話，他還是願意用錢來補償林家的。畢竟林家要真鬧大了，洪家以後的名聲可就真完了！婆婆虐待兒媳，兒子有家暴傾向。在上海這塊巴掌大的地方，還不鬧的人盡皆知？
“親家，我們可真慚愧。看白鳳以前也是個懂事的。世賢也沒有這麽混賬！都不知道最近家裏怎麽回事。總發生些讓人難過的事情。親家，我馬上就叫人去買套房子，就落在品如名下。至于品如在外面生活的零花錢，我會一次性打到卡上去。說起來，真是可憐品如這孩子了。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疏忽。哎，親家，但願我們兩家不要因為這件事就失了親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