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神像13
神像13
周眠是和沈清一起出的醫院。
他們十指相扣,像每一對普通的情侶。
青年顯然還有些不适應,他素來冷淡的眉眼都多了幾分輕而震顫的柔軟情緒。
倒是沈清,姿态自然,說是儀态萬千也不為過。
女人的眼中含着笑意,專注地看着身邊的愛人,黑眸中的微光像是将全世界的螢火都捕入其中。
只是這一幕落在醫院大廳中一板一眼靜待的男人眼中,卻又多了不同的意味。
左季明的眼神從周眠的面頰滑至與女人緊握的手上。
他冷白冰砌的面容依舊安靜、不動聲色,仿佛萬事萬物都無法入他的眼中。
倒是周眠看到他時才想起男人送他來時說的話。
左季明說要等他出來,送他回去。
青年顯然是不自在的,尤其是當左季明用一種平而冷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竟讓他恍惚産生一種歉疚的心緒。
周眠下意識松開了握住沈清的手。
面對左季明的聲音有些細微的不自然:“抱歉,我忘了告訴你不用等我了。”
左季明只是平淡的點頭道:“沒事……還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周眠抿唇,剛要張口,便感覺到手腕上重新蔓延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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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的食指輕柔地撫過他的手背,聲音溫和動聽:“這位先生是?”
周眠微怔,低聲道:“他叫左季明,是我的室友。”
沈清含着細微的笑意,看向冷冰冰的男人:“左先生,我是小眠的女朋友沈清。小眠今天有和我的約會,就不麻煩您了,非常感謝您對小眠的照顧。”
女人說話十分客氣,可姿态中顯然将自己擺在與周眠更為親密的關系,甚至那溫柔的眉目流轉間,都能叫人覺出幾分警惕與考量來。
左季明并未多說,男人深黑的眼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平靜無波。
他微微颔首,意外的并未多說什麽,直起腰身,轉身便離開了。
周眠的眼神下意識看向男人漸行漸遠的脊背。
沈清自然看的分明,她握住周眠的手腕微微加重,中性溫柔的語調微微加重:“小眠在看什麽?”
周眠下意識的搖頭。
陸景煥的死因确實存疑,但礙于現場實在沒有其他有力的佐證能夠證明是他殺,最後只能立案确定死亡。
周眠去參加了葬禮,他穿着一身黑,更襯地面白如紙。
青年手中捧着花,看上去甚至有些搖搖欲墜。
所有人都當他是因好友身亡而傷心,卻沒想到,周眠只是在怕。
他始終無法确定那天被死去的人所亵.玩的記憶是真或假。
他實在是太害怕了,以至于面對陸景煥那具蒼白泛青的屍體都充滿了恐懼。
一直到陸景煥的屍體被焚化,嚴嚴實實地藏進泥土中,周眠才慢慢緩了口氣。
有種近乎惡意的輕松感席卷了他的周身。
終于徹底不用再見了,那些被逼迫的難堪記憶,都可以随之被徹底掩埋進土裏了。
蒼白冷淡的青年看着墓碑上微笑的男人,這樣出神的想。
周眠随着人流慢慢走下山。
下山的白石階梯有些長,空氣種彌散着細密如霧一般的雨水,像是浮在空中的紗簾。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青年長而微卷的睫毛上已經蒙上了層鹽粒般的霧雨。
有人陸陸續續地撐起了傘。
一把凝滿細密水珠的傘遮住了周眠頭上淅瀝的雨,青年微微擡頭,露出那張冷郁精致的臉、以及那雙令人微微發慌的黑眸。
是沈清。
周眠的眼神似乎有了極細微的變化,他應該是緩和了表情,将那些淤泥一般的情緒壓進了眼底,深黑的眼都多了幾分朦胧的微光。
“學姐,你怎麽來了。”他的嗓音有些輕啞。
沈清上身披着黑色的西服外套,裏面穿着十分體面優雅的薄黑色長裙,這顯得她整個人愈發高挑矜貴。
她微微一笑,靠得青年更近一些,雅致的香氣慢慢在潮濕的空氣中蔓延。
“藝術展快要開展,我看外面下雨了,擔心你淋雨,就來接你了。”
女人的語氣很輕,溫柔的不像話。
周眠慢慢回握對方的手指,甚至捏緊了一些。
他說:“太麻煩了,都快要開展了,學姐應該還有許多事需要忙.......”
沈清笑着搖頭:“沒有你重要。”
周眠感覺心跳的聲音似乎急促了幾分,女友實在太過符合他曾經對愛情的期盼,甚至讓他生出一種難以細說的依賴感。
對方總是會在他需要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出現。
簡直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命中注定。
他們一起上了沈清的車,因為墓地這邊離市區還是有些距離的,加上還要為周眠換身衣服,沈清便稍稍加速了一些。
藝術展開在市南區,市南區離市中心很近,交通十分發達,但是單看藝術展典雅美觀的裝潢,便足以窺見展會者的身家地位。
停車的時候,沈清解開了安全帶,微微側身,握住了周眠的手。
她能感覺到青年的緊張。
周眠确實是緊張的,他是個很沒有生活情趣的人,不懂什麽藝術、繪畫,唯一感興趣的攝影也比不上沈清專業。
青年搭在西裝褲上的手微微捏緊幾分。
就連這身衣服,都是沈清帶給他的。
包括那些昂貴低奢的袖口、手表,領帶。
這樣聽起來,他簡直像是一個靠着女友上位的小白臉、鳳凰男,他走進了本不該屬于他的世界。
可不等周眠想太多,一個輕柔的吻便落在他的唇上。
溫和、包容、愛意蔓延。
對方大概是察覺到他的不專心,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随後引導着他将手腕搭在自己的腰上。
周眠渾身微僵,只覺得臉紅的厲害,腦袋都有些輕微的嗡鳴。
他連動一下都不敢。
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異狀,低低哼笑了一聲,靈活的舌尖便如滑膩的小蛇一般闖入了青年的唇齒之間。
攪弄的水聲從輕緩的試探到逐漸的熱烈。
尤其是在感覺到青年近乎羞澀的回應後,沈清的眼下都泛出幾分紅暈,她半睜開的眼中像是凝着企圖吞噬的欲.望。
周眠根本不敢睜開眼,他的心神似乎都被吸納其中,砰砰的心跳聲與微微松緩放任的手讓他整個人都泛起一種別樣的、蒼白聖潔者被玷.污的美感。
這是他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将對方歸屬于自己欲.望标記的一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周眠連腦袋都開始發蒙了,沈清才慢慢松開了他抵着他肩膀的手腕。
兩人分開的一瞬間,唇邊甚至有暧昧的銀絲緩緩墜下。
那縷銀絲最後粘在周眠的下颌上,水光瑩潤,襯着青年無力半睜的眼與微紅的頰,美地宛如一種凝成實質的欲。
周眠無法知道自己的模樣,但當他看清女友半岔開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滿臉通紅的模樣,簡直像是被火燒着身體一般。
他太慌張了,試圖推開女友抵在胸前的手腕,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根本推不開對方。
沈清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看似青年占據主動權,摟着對方腰肢,實則是周眠被牢牢禁锢住,動彈不得。
“學、學姐。”周眠微微喘着氣壓低聲音道。
沈清微微垂頭,繼續維持着坐在周眠身上的模樣,她的長發落在青年的肩膀上,像是水流一般慢慢下滑。
聞言,她漂亮的眸微微彎起,水光的唇輕動:“嗯?怎麽了?”
“小眠還想繼續嗎?”
說着,她的指尖甚至開始向青年的胸側滑動。
周眠搖頭,別開臉,紅着耳根輕輕掙紮道:“學姐,是我失禮了......”
沈清輕聲在周眠耳畔道:“怎麽算失禮,小眠,我們只是在做一些情人間正常的事情.....難道小眠其實是不願意的嗎?”
周眠有些慌亂道:“沒、怎麽會,只是展會快要開始了。”
沈清終于松開了幾分,她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淩亂的長發和衣衫,笑道:“我是逗小眠的。”
周眠根本就不敢多看他,聞言甚至顯得木讷:“沒關系。”
沈清微微湊近周眠,修長的指尖開始為僵硬的青年整理衣服,她的語氣帶着幾分笑意:“小眠現在還會緊張嗎?”
周眠微怔,搖頭。
沈清的笑意慢慢變大,她說:“小眠不用緊張,只需要注視着我就好了,沒有那麽難的。”
周眠微紅的臉又浮起幾分紅暈,徹底地驅散了他常年的冷淡與陰郁。
他的唇很紅,漂亮的不可思議,如此輕聲道:“我知道了。”
周眠是和沈清一起入場的,沈清雖然還是大學在讀的學生,可她的名聲與能力實在不可小觑。
雖然也有沈家的助力在,但這次展會完全是靠着沈清一人開起來的。
來往的人并非只有商場上沈家的合作者,更多的甚至是一些頻繁出現在藝術領域有所名譽的畫家學者。
沈清穿着一身黑色長裙,用各國的語言與來往的客人交談,熟練地露出淺笑,談下合作。
周眠只是在一旁看着,偶爾有人詢問起了沈清身邊的周眠,沈清便露出柔和的笑意,用周眠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幾句什麽。
那些人便會露出祝福、贊美的表情。
一直到藝術展正式開始,周眠才脫離了這種茫然的狀态。
沈清牽着周眠的手,在衆人矚目的目光下,走到大廳最大的一副被絲絨紅布遮蓋住的畫面前。
沈清微笑道:“這是我将近一年來最完美的作品,我給它起名為‘神’。靈感來源于我的愛人,現在,我要與我的愛人一起揭開這副畫。”
說着,女人溫柔的眼看向青年。
周圍全然是祝福的掌聲。
周眠抿唇,這樣坦蕩明朗的示愛讓他生出幾分怯意與細微的感動。
他知道,沈清是真的很愛他。
手腕被對方慢慢牽引着揭開那副最大的畫上的紅布。
絲絨布掉落的一瞬間,周眠黑色的眼瞬間凝住。
那是一副神像。
似乎被白色顏料藝術處理過,神像通身呈牆粉一樣的白。
純白色澤,慈眉美目,冷淡的下三白眼半垂着眸,半.裸的身體纖細瘦長,腰線與臀線相得益彰。
正是周眠的臉。
我回來啦!!(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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