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天亮了，第一束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了房間，驅散了隔夜的陰暗與悲傷，帶來了光明與隐約的幸福希望。
陽光慢慢地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照醒了沉睡的人。黛絲從沉沉的睡夢中悠悠醒來，可能因為宿醉有點不舒服，眉頭微微皺着。她的頭微微動了一下，溫暖的觸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又蹭了兩下。
等等，溫暖？
黛絲驀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被兩條有力的胳膊抱在懷裏，自己的臉貼着胳膊主人厚實的胸膛，耳邊聽到的是平靜而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砰……
黛絲一動不敢動，驚駭得眼睛，這是怎麽回事？昨晚發生了什麽？黛絲急促的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的衣物，除了外套以外，其他的衣服都還在身上。她松了一口氣，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除了記得自己喝了酒以外，其他的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黛絲輕輕地，輕輕地把抱着她的兩條胳膊挪開，小心翼翼地從男人懷裏退出來，微微坐起身來，黛絲認真地打量着萊姆斯的臉。
眼神漸漸模糊，十幾年前的那張睡臉于現在的這張睡臉慢慢重合。十幾年前，青年萊姆斯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是光滑，有着青年特有的活力，現在，他的眉梢、眼角、額頭，都染上的風霜，每一道痕跡，都挂着滄桑；十幾年前，青年萊姆斯棕色的頭發柔軟而光滑，十幾年後，那暗棕色的發絲中間，閃着點點銀光，刺痛了黛絲的眼睛，更刺痛了她的心；十幾年前，萊姆斯的手指修長而幹淨，而現在，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掌手指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觸目驚心——難道他就不能用魔藥把這些傷疤都去掉嗎？笨蛋。
不由自主地，黛絲伸出自己的左手輕輕地貼上了萊姆斯的臉，就好像十幾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專注地、慢慢地、溫柔地描摹着萊姆斯的眉眼，眼中的淚水慢慢凝聚，卻拼命忍住不掉下來。
右手緩緩地從枕頭底下摸出魔杖，剛剛抽·出一半，她的手就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了，藍色的眼睛對上了一雙帶着薄怒、心疼與悲傷的琥珀色眼睛，唯獨沒有睡意。
“你——什麽時候醒了？”黛絲先一驚，随即平靜了下來。
萊姆斯看着黛絲淡淡地說：“從你睜眼的那一刻，我就醒了。黛絲，你還想像十幾年前一樣，奪走我的記憶嗎？”
黛絲的目光随着萊姆斯的話移到被她緊緊抓住的右手，苦笑一聲，張張嘴想解釋，又搖搖頭，說：“既然你是這麽認為，那就當是這樣好了。”
“黛絲，”萊姆斯撐起上半身，和黛絲平視，慢慢地，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如果生個男孩的話，就叫他愛德華--你的幸福将由我們父子來守護；如果生個女孩的話，就叫她艾米，你和女兒都是我最深愛的女人——黛絲，有印象嗎？”
黛絲一點都不奇怪萊姆斯會問這句話，從昨天艾米告訴她萊姆斯取下了她的手镯，她就知道，萊姆斯的記憶肯定會恢複的。
“是的，她長大後，我一定會告訴我們的孩子，她的父親是如此深愛着她。”黛絲微笑着把下面的話接了下去，臉上帶着笑，眼睛裏面卻含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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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姆斯的似乎有些不忍，卻咬咬牙，繼續問：“那麽，是現在艾米還不夠大嗎？據我了解，艾米是如此地恨着她這個‘不負責任、抛妻棄女’的父親，這就是你所告訴她的，她的父親是怎麽樣深愛着她的？黛絲，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這麽的……”
“不，你誤會了！”黛絲想都沒想就反駁，“我從來沒有對艾米說過她的父親任何一句壞話，我告訴過她不要恨她的父親，他的父親身不由己的。萊姆斯，你相信——不，你相信不相信我都無所謂，反正你已經認定了。”
黛絲沒有看到的是，萊姆斯聽到她這麽急切地解釋，臉上浮現一個得逞的笑，不過很快就隐去了，好像他根本就沒有笑過一樣。
“黛絲，既然這樣，你為什麽就不能接受你自己的感覺，接受我？”萊姆斯臉輕輕往前傾，額頭頂着黛絲的額頭，鼻尖抵着鼻尖，說話的時候，熱熱的氣息噴在黛絲的唇邊，讓黛絲的臉都被這熱熱的氣息熏紅了。
“我……”黛絲忍不住想躲，可是卻發現無處可多，退無可退，她被迫維持這麽一個暧昧的姿勢和萊姆斯對峙，“理想拼不過現實，萊姆斯。孩子成長的前十幾年沒有父親她一樣都能幸福，那麽接下來的幾十年有沒有父親就更無所謂了。”
“現實？什麽是現實？”萊姆斯玩味地一笑，“等一會兒，到了上班的時間我們一塊從你的卧室走出去，不到一天，霍格沃茨上上下下包括畫像以及各種動物都會知道，昨晚盧平教授和伊萬斯女士在一起過夜。這就是現實。”
“可是我們什麽都沒有！”黛絲反駁道。
萊姆斯一笑，雙手交疊放在腦後往後一躺，盯着黛絲說：“是，我們兩個人都知道，我們昨天晚上什麽都沒發生。不過，你去和別人解釋看看？看看這些人是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你的解釋？”
“你——”黛絲氣結，“你怎麽這麽無賴？不行，你必須幫我解釋——不對，你現在馬上從壁爐回到你的辦公室，昨晚和今天早上的事情就當什麽都沒發生，你快點給我起來！”
黛絲拉住萊姆斯的胳膊使勁拖拽，可是萊姆斯依然躺着紋絲不動。在黛絲拖得筋疲力盡的時候，萊姆斯手一用力，一拉，就把黛絲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傻瓜，你覺得我會去解釋嗎？我不僅不會解釋，我還會默認他們所有的猜測，因為，這正是我想看到的結果。”萊姆斯一手摟着黛絲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與她對視，“是的，我現在是無賴了，那也是你讓我不得不這麽做。黛絲，你問問你的心，你排斥我這麽做嗎？”
“我……”
“噓，你不要說話，先聽我說。”萊姆斯拉下黛絲的頭，在她的唇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黛絲，我們能不是試一試？我們在一起試一試好不好？就試一試，好不好？”
他眼神專注而溫柔，黛絲意識慢慢地被吸了進去，在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她輕輕地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