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這還是林溪第一次坐薛君山的車，心情又興奮又激動。
這部大佬級的車子盡管內部無處不彰顯奢華高貴，但是又顯得低調內斂，如同身邊那位男人給人的感覺一樣。
車裏收拾地幹淨整潔，除了後座上放着的幾份文件，空氣中只有真皮座椅夾雜着絲淡淡的煙草氣息。
林溪自覺系上安全帶，聽見身側男人聲音平淡地問了一句，“去哪？”
她雙手放在膝蓋上，轉頭笑眯眯望着他，“城北潤城廣場，謝謝。”
薛君山沒說話，握着方向盤的手停頓了一下，擡頭掃了眼後視鏡。
然後慢慢調轉方向，掉頭後一路朝最近的主道開去。
車裏顯得有些安靜，林溪望了眼駕駛座的男人，“我可以放音樂嗎？”
“嗯。”
于是林溪便探手打開了車載音樂。
剛打開，便聽見悠揚的複古歌曲從聽覺效果極佳的車載音響內傳出來。不得不感慨，豪車的音響系統果然功底深厚，這大功率幾乎能媲美音樂廳的效果了。
要是練習室的音響也有這種效果，估計大家跳舞的時候更帶勁。
林溪聽見一個醇厚的男聲溫和地唱着，“If you’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Be sure to wear some flowers in your hair……”
懷舊的曲風，呃……果然适合這個年紀的男人。
忍不住偷偷嘀咕了一句，“開車的時候聽這個難道不會犯困嗎？”
“你想聽別的可以自己換，或者連你的手機藍牙。”薛君山淡道。
耳朵這麽好？
林溪眯着眼睛嘿嘿一笑，“我說笑呢，這歌挺好聽的。”
開玩笑，可不能讓他感覺兩人有代溝。
又聽了會兒，漸漸發現其實歌确實挺有意境的，讓人仿佛遠離了現代都市的喧嚣浮躁，置身于那個平靜安逸的舊時代。
林溪好奇道，“這歌叫什麽名啊？”
身邊的男人低咳了一聲，才應道，“San Frencisco。”
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在國外待過，英文發音很标準，帶了點美式英語的味道。
林溪光是聽他用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念出這個詞，就覺得心口一酥。
偏頭望他，“你也會唱這首歌嗎？”
“唱地不好聽。”薛君山搖了下頭。
“那就是會咯。”林溪笑了起來，面帶希冀地望着他，“你一定唱得比他好聽。”
她這話拍馬屁的意味很明顯，薛君山搖頭失笑，“這歌有些年代了，年輕人聽不習慣也很正常。”
林溪怔了一下。
他笑了呢，雖然嘴角的弧度不大。不過這還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見他笑。
心裏美滋滋的，她勾着酒窩道，“你都能聽，我當然也能聽。再說你也沒大我幾歲，幹嘛講話那麽老成？”
沒大幾歲？薛君山轉頭掃了她一眼，神情恢複了平淡，“你和我外甥女一樣大。”
鏡片後的目光專注地落回車前方的路況上，聲線平穩，“黃靜怡，你應該也認識。”
“呃……認識是認識……”
想起那晚在KTV的事，林溪怕他以為她也是那種愛混夜場的人，連忙擺了擺手，急急解釋，“我，我那個以前沒有跟她一起玩的。那天只是偶然……呃……我失戀了，所以那天就想就想……”
說到這不知怎麽地有些心虛，偷觑了眼那張雕刻似的側臉輪廓，她咬了咬下唇。
薛君山沒說話。
等了好久，久到林溪幾乎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卻聽見他語氣淡漠地道，“誰離了誰，日子不是照樣過。何必自輕自賤？”
林溪松了口氣， “那當然了，我才不會為了那個渣男作踐自己。”
又撇了撇嘴，“我只是一下子有點氣不過。”
紅燈了，薛君山停好車子後轉頭睨了她一眼，“年輕，果然意氣用事。”
她不确定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否帶着嘲諷，只覺得鏡片後的那兩束眸光深不可測，如同夜間浩瀚的星空。
林溪漲紅了臉，情急之下舉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證，“我知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那樣沖動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認真又迫切，如同做錯事後被家長抓包的孩子。
薛君山指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食指輕輕敲了幾下，“個人意見，聽不聽都随你。”
“聽啊，我怎麽不聽？”
林溪甜甜一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當然聽你的啊。”
這些年她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奶奶又在老家，一個人生活久了，其實很希望能有個人來管管她，這種被管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溫暖，也很幸福。
而對于薛君山而言，這些年接近他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但是面前的女孩和那些帶着明顯功利目的靠近她的女人不同。她的笑容甜美單純，眼神熾熱真摯，在這樣的對比下，反而顯得自己市儈又城府。
薛君山握着拳頭低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眸光。
十幾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平時擁堵的路段今天意外地暢通無阻，林溪心裏滿是不舍，恨不得這條路永遠開不到頭。
然而再不情願，到了之後還是得乖乖下車。
“謝謝你。”
推門下車的時候林溪突然動作一停，轉回頭眼含期望地望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那個……你以後……”
等到薛君山略帶詢問的目光看過來，林溪臉頰飛燙，硬是咬着下唇把剩下的話說完，“可，可不可以經常來大叔所裏？”
不等他回答，她又紅着臉補了一句，“好幾天才來一次，我都見不到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糯糯的，委屈的像只失寵的小貓咪。像是怕會被他拒絕一般，說完後林溪便逃也似的走了，只留下一個嬌俏的背影給他。
車上的男人目送着那道身影漸漸遠去，薄唇輕輕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然後斂起眸光，握緊了方向盤。
黑色賓利很快駛入越來越密集的車流之中，平穩而矯健地疾馳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