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我敬酒

2.給我敬酒

他心底刺痛難忍,卻不是情緒方面帶來的痛苦。

難道是病理?時青的心揪了起來,他得抽個時間去醫院看看。

邱佩蘭站在他旁邊,眼巴巴的往權貴中央瞅,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兒子的不适。

人群中又傳出一陣喧鬧,門口的警衛送着幾個人走進了大廳,為首的是蘇天翊的父母和他哥哥,他們都身兼要職,卻也在蘇鎮遠八十大壽的日子趕回來盡孝。

人一到齊,衆人就開始落座了,偌大的宴會廳有好幾桌席面,蘇老爺子和蘇天翊的父母都在主桌,時青和他媽媽坐在其他席面上,連上前敬酒的資格都沒有。

時青倒是樂的清閑,他悠然自得的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大場面的宴席,菜品的味道都很不錯,他夾了一筷子菜還沒吃到嘴裏,桌子對面忽然站起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拿着一杯酒不懷好意的看着時青,說:“早就聽說老時的小兒子回國了,今天這麽大的席面他怎麽沒來呢?”

“不是說人還在深圳沒回來嗎?”旁邊有人立馬接過話冷嘲熱諷的說,“是不是遇到點兒什麽麻煩啊,就我們跟老時這交情,只要你們開口,叔叔們能幫的一定幫。”

邱佩蘭的臉立刻有些僵硬,就像時青說的那樣,時泰安和時銘出事那麽久,他們時家把該走的路子都走了,可是沒有一點兒回應,現在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說這些話不就是打時家的臉嗎?

“這件事憑我們的本事都解決不了,叔叔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時青不卑不亢的回怼他們。

“今天老時不來,咱們這個酒喝的多少沒有意思啊,不如就讓時小少爺替你爸喝兩杯。”這些人看不到時家人出糗是不肯罷休了。

可時青是個什麽性子啊,清高自傲,不服輸,他當時就舉起酒杯,笑道:“來,叔,我敬您。”

想跟他比喝酒,他這輩子都沒怕過誰!

一杯烈酒下肚,時青只感覺又回到了當初征戰商場的樣子,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真是久違了,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看着桌子對面舉着酒杯一臉茫然的“叔叔們”,笑道:“晚輩先喝了,叔叔們可不能賴酒啊。”

那些人也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他們咬着後槽牙準備繼續灌酒。

酒杯裏的酒重新滿上,時青正準備繼續喝,肩膀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帶着絕對威壓的力度,讓時青喘不過氣來,更沒有勇氣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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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翊磁性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們是不是敬錯人了,今天可是我爺爺的壽宴,你們敬時青幹什麽?”

他的笑聲很緩和,卻陣陣如擂鼓,敲擊着時青的心髒。

衆人臉色一僵,一臉尴尬,讪笑道:“是我們搞錯主次了,不過今天蘇老爺子有兒子兒媳婦陪着,我們也不好随意過去敬酒不是。”

“沒事兒,我不是過來了嗎?敬我吧,我受得起。”說着,蘇天翊拍了拍時青的肩膀,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那些人都有些發愣,蘇天翊和時青的關系居然這麽好?難道時家能參加這場宴會都是因為時青和蘇天翊的關系?

蘇天翊這個人從來不把長幼尊卑放在眼裏,這些人也聽過這小子年輕時的渾事,都不太敢惹他,只好喝下這杯滿是羞辱意味的酒。

随着喉結滾動,烈酒入喉的聲音清晰的落在時青耳畔,他還是沒有轉過頭看蘇天翊一眼。

蘇天翊喝了這杯酒之後,又跟他們說了幾句話。

這時谷言的父親趁熱打鐵,他推了自己女兒一把,讓她上去敬酒。

谷言局促瑟縮的舉起酒杯向蘇天翊敬酒。

大家都等着看好戲。

可誰知蘇天翊并沒有接過她的酒,而是笑着反問道:“你是男人嗎?”

谷言嬌美的面容劃過一絲僵硬,她不知道蘇天翊喜歡男人,只以為他反感她。

時青怕蘇天翊說出什麽其他話來,他連忙接話解圍說:“你是女孩子,女孩子還是要少喝酒,在場的這些人多的是男人。”

蘇天翊又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這個席面,時青在座位上越發覺得沒有意思,他不想再待下去了,正好這個時候谷言忽然向他開口說:“青哥,我感覺有些悶,你能先送我回去嗎?”

時青瞟了她一眼,知道這小姑娘剛剛被蘇天翊下了面子,眼下臉上有些挂不住,便想找個由頭盡快離開這個宴會。

剛好他也想走。

邱佩蘭見狀,立刻給家裏的司機打電話,讓他送時青和谷言離開,畢竟是兩個小輩,就算提前離席也無傷大雅。

蘇天翊正被他爺爺拉着訓話呢,目光緊緊的盯着時青離開的背影,眼底翻湧着濃烈的怨氣,等他爺爺說完話,他立刻對一旁的人招了招手。

羅骐一臉正氣的走了過來低聲答到。

“跟着他們。”蘇天翊沉聲說。

“是。”羅骐得了命令,離開了。

時青和谷言坐在車上,看着她一臉哀怨的樣子,時青嘆了一口氣,這小姑娘恐怕是人生第一次受挫,有些接受不了。

“我看你在宴會上都沒吃什麽,要不要我帶你先去吃個飯?”時青貼心的問。

“青哥,能不能帶我去吃那家老燒烤?”谷言轉過頭問他,因為父母一輩兒的交情,他們倆小時候也認識,兩人相處沒那麽拘束。

時青立刻讓司機掉了個頭,轉去了一家夜市。

倆人吃着地攤兒,總好過在宴會上面對一幫利欲熏心的人,食不甘味的好。

時青一邊吃着手裏的肉串兒,一邊和谷言聊天。

“青哥,你在意大利真的就沒有談一個女朋友嗎?你現在回國了,還準備回意大利去嗎?”谷言好奇的問,她披着一件外套,穿着小裙子,脫離了那些高端宴會,也沒了拘束,整個人潇灑不羁,她打開一瓶啤酒,給時青倒了一杯。

時青接過冒着泡的啤酒說:“沒有,我沒這個心思,但是要不要回意大利還要再看看情況。”

“哥,你都25了,是不是該結婚了?”谷言八卦的打趣道。

“我才二十五,有些男人三四十歲才結婚,也就我媽着急,你跟着急什麽?”時青沒好氣的說,他媽媽在別的事情上不操心,在時青的婚事上倒是很操心。

“我是在想你要是沒有女朋友的話,要不你可以考慮一下跟你前女友複合嘛,”谷言吃了一口烤牛肉,一邊吃一邊說話,“你知道雖然你們倆分手了五年,但是,婉姐這五年可一直都沒有忘記你啊。”

梁婉,時青前女友的名字,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聽見這個名字了,倆人分手之後也斷了聯系,時青眼睛擡都不擡,淡淡的說:“兩年前我不是聽說她談了一個男朋友嗎?怎麽了?分手了嗎?”

“嗨,別提那男的了,真的渣死了。”谷言憤恨不平的說,他們江城這些權貴圈子裏面的消息都是互通的,尤其是他們平輩之間的交往。

時青嘴唇微擡,還沒說話呢,一旁正在撸串兒的男人突然走了過來,他頂着個鍍金的大金鏈子,穿着一個皮夾克,典型的社會上的地痞流氓,一走過來,身上的酒氣熏的人直犯惡心。

他咧着嘴對谷言說:“美女,要不要交個朋友,把聯系方式給我呗?”

谷言也是個大家閨秀,雖然眼下有點兒不顧形象的在撸串兒,但也容不得別人這麽放肆,她白了那男人一眼,說:“不好意思,出門沒帶手機。”

“他媽的,我大哥跟你講話呢,你不要不識擡舉。”那人身邊的狐朋狗友瞬間聚上來起哄。

“就是我大哥看上你是給你面子,知道我大哥誰嗎?”

谷言懶得理他們,繼續拿起一旁的烤串兒吃着,時青喝了一口酒,還在觀摩局勢。

那人在小弟面前被小美女當做空氣,覺得臉上的面子挂不住,他也喝了很多酒,真是酒壯慫人膽,他拿起一個酒瓶子就準備砸過來。

時青眼疾手快地站起身,一腳踹了過去。

那一腳踹的那人沒防備,頓時跌在地上,他旁邊的小弟立刻把他扶起來,張牙舞爪的就要撲過來打架,飯店老板坐在收銀臺上靜靜的瞟了一眼,沒準備攔。

這時忽然有一大群人沖進來。

他們頓時齊刷刷的看過去,幾個身材魁梧的練家子直接沖進飯店,飯店老板吓得整個人都蹲在了桌子底下,這莫不是□□鬥毆。

時青淡淡的看了一眼來人,随後坐了回去,旁若無人的吃起烤串。

蘇天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看了時青一眼,又看了看現場,走到那個地痞子面前,居高臨下的說:“大過年的,你想進去蹲幾天?”

誰知道那人喝了酒,完全無視蘇天翊周身肅殺的氣壓,反手抓起蘇天翊的衣領子,嘴裏噴着酒氣說:“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嗎?”

蘇天翊微微一笑,“我還真他媽不知道你的大名兒,你媽媽沒給你取名字嗎?”

“噗哈哈。”谷言坐在椅子上,登時憋不住笑。

他們二人的反應直接激怒了這個地痞子,地痞子松開抓着蘇天翊衣領的手,齊刷刷的在身後掏着什麽東西。

時青的瞳孔驟然一縮,他們不是在掏器械,就是在掏槍。

結果那人的家夥事兒還沒掏出來,一個冰涼黑洞洞的槍口就抵在他腦門上,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蘇天翊先他一步把槍掏了出來,拿槍指着地痞子的頭,看着他慢慢的跪在地上,臉上全是恐慌。

蘇天翊見狀不禁低笑一聲,“這次回江城給我家老爺子過壽,聽我爺爺說,最近江城出了一號人物,倒賣槍支彈藥,開地下賭場,就是你吧,閻江。”

閻江跪在地上,吓的頭都不敢擡。

他家老爺子過壽,難道他家老爺子就是蘇鎮遠嗎?最近江城警方确實抓他抓的緊,但是一直抓不到,閻江也是躲了大半年,躲的實在沒意思,趁着蘇老太爺過壽這個檔口兒,他才敢出來喝酒吃肉。

可誰知竟這麽倒黴,居然遇上了蘇鎮遠的孫子。

“我把槍拿出來,你也不管是真是假,就直接跪下了,可見平時對槍械了如指掌啊。”蘇天翊眸中寒光四射,“真想不到回來休個假,還能遇上送上門的業績。”

他身後立刻沖出幾個便衣警察,掏出手铐直接铐在閻江的手腕上,連帶着他身後那幾個小弟也沒有放過。

便衣支隊的隊長走了進來,對蘇天翊敬了個軍禮,“少将,辛苦了。”

“小事,把閻江的口供送一份到我這裏來。”

趁着蘇天翊和他們談話的時間,時青對谷言說:“你吃好了嗎?吃好的話,咱們回去吧。”

谷言看這情況有點不對勁,她對時青連連點頭,可倆人才站起身,那蘇天翊就跟有順風耳似的,看着時青的眼裏閃着異樣的光,他對支隊長說:“這個小姑娘剛剛被吓到了。你們派人送她回去吧,安全一些。”

時青被他這眼神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抿了抿嘴唇,對支隊長報之一笑:“嗯,麻煩你了。”

谷言只好被警方送回家。

燒烤攤的人也撤了不少,時青知道蘇天翊有話要跟他說,這裏不是地方,可他還未開口,蘇天翊就雙手抱胸,笑着看着他,“我送你回去吧。”

“辛苦你了。”

周瑜打黃蓋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倆人坐在車後座上誰都沒有先說一句話,這五年的時間沒有見,蘇天翊的身材更壯了,狹窄的車廂裏,空調溫度開的極高,他坐在時青旁邊的時候,時青感覺都要喘不過氣兒來了,鼻息間全都是蘇天翊身上的荷爾蒙氣息,熏的人大腦昏昏沉沉的。

坐在副駕駛上的警衛員羅骐是個直腦子,他感覺車廂裏熱的有些不正常,準備把車內空調,調低一些,可手指剛碰到按鈕,蘇天翊就跟炸了毛一樣,吼出聲:“別動,不許調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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