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沒那麽值錢

17.我沒那麽值錢

“你不用知道,有這個人的消息立馬報告給我們,少爺開價二百萬。”

魏沐周眼前一亮,清秀的臉龐扯出一抹邪氣的笑,“兩百萬,這麽高的價,這哪兒是什麽罪犯,是蘇天翊的命啊……”

“什麽?”陳光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麽。

魏沐周為什麽敢篤定呢,因為他夠了解蘇天翊,時青身上清冷的氣質是蘇天翊喜歡的,他輕笑一聲,說:“那就麻煩光哥轉告一下蘇少,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他。”

寧秋原帶着時青離開這個胡同,給自己的一個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送時青離開北京。

趁着等車的時間,他倆還去最近的ATM機裏取了一筆錢。

“一萬夠不夠?要不給你買個手機,弄個手機卡。”寧秋原看着取款機上的一排數字說。

“現在哪兒還有買手機卡的,等我離開北京再說,一萬現金太厚了,帶着麻煩,給我拿五千。”時青戴着口罩,警惕的看着銀行的攝像頭。

倆人這狗狗祟祟的樣子跟搶銀行似的。

想他時青一輩子光明磊落,居然有一天還要偷偷摸摸,像做賊一樣,想起來他都難受。

寧秋原的朋友很快開着車來了,他朋友是個小平頭,看上去跟寧秋原的關系很鐵。

“哥,你叫我黃胖就行了。”那小子很熱情的跟時青打了個招呼。

時青點了點頭,“我叫時宇。”

“開穩點,路上避着點兒人,等回來了,哥請你去蹦迪。”寧秋原還有些不放心,等時青上車之後,一個勁的叮囑黃胖。

“放心吧寧哥,等送到了,我就給你報平安。”黃胖十分爽快。

Advertisement

時青坐在後車座上,想到了什麽,他連忙把車窗搖下來對寧秋原說:“如果我在路上出了什麽事,你記得,先聯系祁衍。”

“能出什麽事?”寧秋原的眉頭緊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找祁衍和我三哥,不能把消息露給別人,包括我爸媽,知道嗎?”時青叮囑道。

“好,我記下了。”

車門關上之後,汽車很快發動了,他們現在在北京三環,黃胖把車開上高速後就離開了北京城區,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

“到天津要多久啊?”時青看着逐漸遠離的北京城,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很快的,一個半小時就到了,說不定晚上還能去吃個宵夜。”黃胖輕快的說。

倆人年輕,年齡差距不大,很快攀談在一起,一路上說說笑笑的,路途變的不再乏味。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快到收費站了,黃胖聽了寧秋原的話,把車停在距離收費站五百米的地方,時青連忙推門下車。

“宇哥,路上注意點兒,你過了收費站之後順着高速走,我在前面等你。”黃胖對他叮囑道。

“好,我知道了,你開車小心點兒。”

時青下了車,翻過高速路上的栅欄,跳進了路邊的草叢裏,這方圓幾公裏都是村子,一到了晚上人煙稀少,四周漆黑一片,非常适合跑路。

黃胖等他下車之後,油門一踩就去了收費站,在收費站的時候,果然遇到了有人在那裏排查。

黃胖不禁心想,他車上到底是坐了一號什麽人物啊?

時青看着高速路上的路燈,借着路燈的光從收費站繞過去,時青順着路往前走,現在是初春,路上的草叢已經冒出新芽兒了,看上去非常茂盛,他都有點看不清腳下的路了。

早知道上車的時候就應該帶個手電筒了。

時青煩躁的心想。

他弓着腰,一腳一腳的往前面走,今天晚上天氣還不錯,月亮正圓,月色朦胧,清冷的月光照亮了腳下的路,他心無旁骛,目不轉睛的看着腳下,特別怕踩到狗屎。

他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兒像農村的偷瓜賊。

忽然,耳邊響起了窸窸窣窣聲,并有燈光照了過來。

時青吓得連忙身子一蹲,埋進草叢裏。

可那光突然停止不動了,就落在他眼角,他松開捂着腦袋的手,好奇的擡起頭,結果面前圍了四五個穿着黑衣服的保镖。

他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與此同時的北京,蘇天翊焦急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陳光正在打電話,和對面交代了幾句,然後轉過頭對蘇天翊說:“少爺,人找到了。”

“他怎麽樣啊?”蘇天翊連忙問,“趕緊的收拾東西,我要去天津!”

“那邊說時先生一切都好,已經把他帶去天津舊船廠裏了,但是您這件事鬧得有點大,您父親那邊已經知道了,他最近有點忙,忙完之後肯定會跟您談話的,你要想好該怎麽跟他解釋啊。”陳光連忙從房間裏面拿出大衣給蘇天翊穿上。

蘇天翊的身子一頓,沒辦法,在得到時青的消息之前,他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動用了武裝……

這件事他爸肯定知道了,已經瞞不住了。

管他的,他現在一門心思要去天津,去見時青,根本懶得管這檔子事,等回了北京再說吧。

翌日清晨,在一個破舊的老居民樓裏,時青也焦急的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裏走來走去,他被關在這套房子的卧室裏,這個房間非常小,處都散發着潮濕的氣息。

房間裏有一個折疊小餐桌,上面擺着許多天津的早餐,煎餅果子還有狗不理包子,為了貼合時青這個南方人的胃口,連豆腐腦都是加了糖的。

可是看着這一桌子的美食,時青根本沒心思吃。

他昨天晚上在高速路邊兒走,差點兒就過收費站了,結果有人就跟守株待兔一樣在這兒等着呢,直接把他抓了,都不用時青走路,直接把他綁了,帶來了天津。

這一路上,時青臉上至始至終都被一塊黑布蒙着,連路都看不見,等到這個老房子後,頭上的黑布才被取下來。

這個房子裏面除了一張床,一個桌子之外,啥也沒有。

“來人!放我出去!”時青再次去把鐵皮門拍的啪啪作響,幾十來下來之後,他感覺自己手掌心都麻了,并且身體也很虛。

他真恨自己這個不争氣的身子,憤懑不平的坐在餐桌旁,把那些早餐吃了個七七八八,然後躺在床上看着焊了鐵條的窗口。

這個房間的窗戶破破爛爛的,時青要是朝着窗戶吼一聲,外面的人絕對能聽見,可等他探出腦袋一看,這個老居民樓簡直就跟個鬼城一樣,一個人都沒有,并且不遠處的地方還有兩個非常高的煙囪。

看來這處老居民樓是位于一個廠區了。

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有沒有人,但是有希望總好過沒努力好,他朝着窗戶外面喊了幾聲。

卧室的房間門立刻被拍響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進來:“別喊了,這方圓兒兩公裏都沒人,你省點兒力氣吧。”

“你們是誰?你們到底要幹什麽?是蘇天翊派來的嗎?”時青連忙沖到門口追問。

可是外面久久沒有回音。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左右,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時青連忙把餐桌上的剩飯全部弄到地上,然後把折疊桌收了起來,舉在手裏。

等會兒誰進來他就拍誰!

随着鎖被打開的聲音,幾個壯漢率先沖了進來,他們身上個個紋着花臂,一看就不好惹,他們好像早就知道時青準備揍他們了,直接沖過來把時青手上的折疊桌奪下來,把他按到床上。

任憑時青以前也打過架,可雙拳難敵四手啊,更何況對方還是好幾個人,他跟個小雞崽子似的,被人家按在床上,手腳都不能動彈。

一個中年禿頭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手裏拿着一張照片,走到時青面前,掰着他的臉看着照片,比對了無數次,才問出口:“看來你就是時青了。”

“你是誰?你要幹嘛?”時青緊張的冷汗直冒。

“綁架啊,看不出來嗎?”那個中年男人根本不給他一點好臉色,說話的語氣也十分耐煩。

“你是要勒索我們家嗎?我們家還有很多錢的,你要多少?”

禿頭男人不屑的嗤笑一聲,“你們時家再有錢又能給多少啊?比蘇家有錢嗎?能在短時間內拿出兩千萬現金嗎?”

“你是準備綁架我去勒索蘇天翊嗎?我跟他不過睡過幾次,難道就值得他花兩千萬來救我嗎?不是,大哥,我這個屁股沒那麽值錢的。”時青自嘲的想哭,他現在都開始貶低自己了。

這時,門口沖出一個瘦的像麻杆一樣的人,他的四肢非常細長,臉色憔悴,眼窩深陷,好像吸過毒,他在男人耳邊低聲說:“老大,金三角那邊來人了。”

金三角,時青聽見這三個字,忽然想起蘇天翊對他說過,最近邊境不太平,難道他被卷進了這場邊境紛争裏?

中年男人連忙起身離開,把時青按在床上的壯漢們也撤了手,全部退了出去,然後把門又重新關上了。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屋子裏重新歸于一片寂靜。

時青迅速恢複理智,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自亂陣腳,他蹑手蹑腳的趴到門口去聽,門外果然有人在對話。

“你要我反水?”

這個聲音聽着十分耳熟,好像是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時青趕緊豎起耳朵繼續聽。

“你早就是叛徒了,王宏陽,把蘇天翊抓來給我,我就放你一家人團聚。”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普通話說的并不太好,并且聽口音,有點兒像西南一帶的人。

這就是金三角來的人吧?

“你們是想抓了蘇天翊去威脅蘇家,讓他們放你們一馬?”王宏陽問道。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不多說了,你放心,我的老朋友,你既然收了他們的錢,我肯定不會讓你難做人,這件事我會做的完美一點,西北地區也往內地湧進了一些人,我會讓他做我們的替死鬼。”

“既然你早就準備好了,那我也無話可說,祝我們合作愉快。”

随後,屋子裏許久沒有聲音。

時青細細的在心中複盤了他們說過的話,原來這個叫王紅陽的人是一把刀,他被人利用,用時青當誘餌,綁架蘇天翊,同時又想自保,問蘇天翊要兩千萬。

這是一舉兩得呀!

可是剛剛那個陌生男人說,你早就是叛徒了。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時青在心裏細細的想了想,王宏陽這個名字聽着有點兒耳熟,可是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時青就這樣被關在這個小房子裏,中午吃飯的時候來給他送飯的人已經變了,早上的時候還是那幾個壯漢,可是中午的時候就變成了幾個長着大胡子的人,他們身上還有濃重的酥油味兒。

他們就是那個男人說的,從西北地區湧進內地的不法分子。

時青簡直要絕望了,他搞不懂為什麽這些人會綁架他,還不如去綁架蘇天翊的哥哥,或者其他什麽親人,那樣效果更顯著,綁架他幹什麽呀?他多無辜呀。

他完全不相信蘇天翊會帶人來救他。

等蘇天翊拒絕談判,那時青可能會被賣到金三角去,他想到看過的金三角違法犯罪的新聞,心裏就陣陣發毛。

那幾個大胡子把可降解飯盒兒放在折疊小餐桌上,然後給時青拿了一個勺子,那塑料勺子軟的不像話,估計是怕時青拿筷子戳人跑路吧。

沒辦法,人是鐵飯是鋼啊,他得活着,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面對這幫不法分子,如果時青跟他們對着來,那後果簡直無法估計,缺胳膊斷腿都是有可能的。

他開始悶頭扒飯。

那些人就站在他旁邊兒靜靜的看他把飯吃完,然後他們從身上掏出來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

時青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緊張的站起身,那些人卻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并架起他的胳膊,怕他反抗。

為首的男人把盒子打開,從盒子裏面掏出來一條芝麻粒兒大的紅色小蟲子,那蟲子有點兒像面包蟲,外表看上去非常光滑,還是活的,正在那男人指尖扭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