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蘇管家和蘇雪是一條心，看到這般慘狀，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把屎盆子扣到姜晚寧頭上。
怒道：“就算她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也不該苛待我們姜府的人啊！”
張管家冷笑一聲，這種陣仗他見多了，并不放在眼裏。
“你們夫人的心意，就是讓丫鬟當衆羞辱王妃嗎？我聽聞王妃在姜家時不受寵，沒想到這竟是真的，竟派來這幾個妖媚惑主的東西，按照我們王府的規矩，必定是要發賣到勾欄裏。”
聽到勾欄二字，幾個丫鬟臉色猛然發白，身體顫抖，急忙哭喊着。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把我們賣到那種地方，我們知錯了……”
頓了頓，張管家又道：“但王妃心地善良，就直接給姜家送回來。”
圍觀在附近的百姓聽到這話，明白事情的原委，指着姜府議論起來。
“早就聽說姜府庶女不受寵，沒想到當了王妃，這蘇夫人還故意安排漂亮的丫鬟過去，這肯定就是想要勾引人啊。”
蘇管家臉色繃不住了，他黑着臉，讓人趕緊把丫鬟弄走，省的丢人現眼！
盡管姜府有心遮掩，但流言蜚語還是在整個京城傳出來，成為別人飯後的笑談。
姜晚寧坐在凳子上剝橘子，聽張管家彙報完，她“嗯”了聲，神色淡淡。
“王妃。”門外合香走進來，恭聲開口：“宮裏來人了。”
“宮裏？”姜晚寧放下橘子。
“是皇上聽聞昨夜王府遇刺，所以特意派禦醫李太醫過來看看王爺和王妃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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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寧覺得此處很奇怪。
昨夜遇刺受傷，皇上消息再延遲，今天早上也該收到風了。
但卻到晚上才派個人過來診治，這恐怕不單單只是診治，還有試探在其中。
雖然姜晚寧不曉得宮裏的鬥争，但她很快意識到，楚王府樹大招風，昨晚的刺殺也沒有那麽簡單。
“王妃，李太醫就在門外，是否讓他現在進來診斷？”
“讓他進來吧。”姜晚寧随意地把自己的腿往前一擱。
她憑借着自己的醫術早已治好了骨折，但傷口處依然紅腫。
沒多久，一個穿着官服的老人踏入大堂。
一番診斷過後，李太醫開口：“王妃這幾日切勿碰水。”
“李太醫，昨晚刺殺真是吓死我了，你說那些刺客會不會再來啊？”姜晚寧似不經意地問。
李太醫神色有些怪異，但語氣還算恭敬。
“王妃放心，陛下已經加強警戒，應該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李太醫的動作盡管謹慎，但還是逃不出姜晚寧的雙眼。
有問題！
“李太醫，你去看過王爺了嗎？”
“王爺病情又加重了。”
李太醫說這話時，臉上并沒有太凝重，反而還有些幸災樂禍。
但他表現得并不明顯，“王爺還需安心靜養，下官還有事，先告辭。”
……
張管家把今日所發生之事告知楚墨辰，事無巨細，沒有半點遺漏。
“所以說，她只是保住了你弟弟的命，但并沒有治好他的腿。”
楚墨辰的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臉色不悲不喜。
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楚墨辰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滿意。
他身邊，從不養廢物。
就算這人是他名義上的王妃，他也同樣可以毫不留情。
“是的……”張管家輕輕點頭。
“我記得你弟弟是軍中一把好手，年僅二十歲便當上了校尉。”
聞言，張管家臉色更是悲傷，明明是前途無量，卻不得不被迫接受殘酷命運。
“把那女人叫來。”楚墨辰清寒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張管家愣了愣，幾秒後才迅速反應過來。
很快，剛躺下休息的姜晚寧被叫到書房裏，她滿臉不爽，但又不好表現出來。
現在楚墨辰還是她的“金大腿”，她只有抱緊大腿的份。
“不知王爺找我何事？”
姜晚寧心不甘情不願地行禮，目光落在不遠處一道黑色身影上。
那身影的主人長得俊逸不凡，氣質絕佳，但卻擁有一顆狠辣心腸。
姜晚寧這次不會被楚墨辰的表面所蒙蔽，她心中警惕萬分。
果然，她的警惕是有用的！
只見一把寒光閃爍的銀色長劍朝她命門刺來，姜晚寧吓得臉色飛白，她立即彎腰躲過一劫。
接着，第二把長劍再次殺來。
姜晚寧急，拿起旁邊的東西直接擋住，哐啷一聲，一個白玉瓷花瓶破碎。
看這花瓶質地和光澤，應該值不少錢，可惜了。
“王爺，我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何要殺我？殺人你也得給我個理由吧？”
姜晚寧脾氣上來，氣得她臉色發紅，但她還是不敢靠近楚墨辰。
“姜晚寧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本王！”
楚墨辰扔掉手中的第三把劍，在他旁邊，還放着幾把寒劍。
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把兵器放在書房裏，以供觀賞。
“我騙你什麽了？你殺人連理由都懶得想嗎？”
“本王殺你需要理由？”
“你……”姜晚寧滿臉無語，心中一團怒火在燒。
但是她深知自己不是楚墨辰對手，她只好忍了。
好在一直當背景板的侍劍輕咳一聲，看主子臉色不佳，主動站出來解釋。
“王妃，你會醫術這件事姜家不知情吧？”
姜晚寧反應很快，立即明白了侍劍話中所指。
楚墨辰在怪她隐瞞了會醫術這件事？！
“王爺，這可是天大的誤會啊！”
“我是會醫術，但我可從沒想過要隐瞞你，而且你也沒問過我。至于姜家，我在姜家過得日子那不是人能過的，如果不藏拙，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姜晚寧面色悲苦，時不時嘆了口氣，仿佛她在姜家過得真的是極凄慘。
侍劍忍不住想要笑，但主子楚墨辰還在這，他強忍着沒笑，繼續問。
“你師承何方？我可從未沒聽說過姜家小姐學醫一事。”
這……
姜晚寧猶豫了，她想了下理由，終于想到了一條，她小心的看了眼楚墨辰。
“我自己買醫書回去研究自學的！”
楚墨辰突然低低地笑了，聲音極為悅耳。
但姜晚寧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王爺，你不信我？”
楚墨辰聲音猛然發沉，“你認為呢？”
“我給你個活命的機會，如果辦不到，明日我會将你屍骨送回姜府。”
楚墨辰聲音很輕，話語卻異常殘酷。
姜晚寧後背一陣發寒，輕嘆一聲，“你說。”
“治好張管家弟弟。”
姜晚寧怒了，這楚墨辰不學醫，不知道這其中有多艱辛。
按理說，那條腿算是廢了，要恢複的幾率很小。
哪怕是傷者意志堅定，至少也要一個月才能夠站起來。
“我需要時間。”姜晚寧懶得和他解釋，想必楚墨辰也不想聽她解釋。
“可以。”
門外匆匆走進來一個家丁，他對着楚墨辰跪下，“禀告王爺，李太醫來複診了。”
“傳。”
幾分鐘後，李太醫帶着助手走進來。
他率先給楚墨辰把脈，發現楚墨辰的身體依然和前幾日一般，氣息紊亂，中毒已深，一顆心便又放下來。
接着他又給姜晚寧查看傷勢，姜晚寧早已好了。
見狀，李太醫聲音帶着些許傲慢，“王妃既已好了，可不要忘了入宮謝恩。”
謝恩？謝什麽恩？姜晚寧疑惑地看向楚墨辰，但楚墨辰根本不會回答她。
李太醫輕咳一聲，聲音有些尴尬，“王妃莫不是忘了，這門婚事是聖上下旨賜婚的？”
姜晚寧反應過來，臉色複雜。
李太醫要傳的話已完，便起身告辭。
“明日入宮謝恩，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嗎？”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
嘿，姜晚寧還真不懂！
她身體站得筆直，朝他露出疑惑的微笑。
楚墨辰微微蹙眉，“侍劍，你教她一遍規矩。”
“規矩？不用這麽麻煩，明日你提醒我便好。”
入宮還要學規矩啊，姜晚寧這個人容易犯懶，她自然不願花費這個時間。
“本王身體不便，王妃一人前去。”
姜晚寧眨了眨眼睛，低下頭看向他雙腿，除了他腿之外，她并沒看出哪裏不便啊！
她懂了，楚墨辰又在找借口推脫。
姜晚寧急了，她一個人去面對宮裏的狂風驟雨，這算什麽？
她忙喊道：“我覺得我一個人不太行……”
“侍劍，送王妃出去。”
侍劍高大的身影朝着姜晚寧走來，擡手做出個送客姿勢。
姜晚寧咬咬牙，冷哼一聲，扭頭離開書房。
自己去便自己去吧，看楚墨辰那高冷的态度，想必也不會管她死活。
離開前，姜晚寧瞪着侍劍，咬牙道：“我可從沒進過宮，丢了王府的臉可怪不得我。”
侍劍不為所動，滿臉恭敬地回答：“王妃多慮了，您丢不了王府的臉，只會丢您自己的臉。”
姜晚寧氣極反笑，看來王府裏的人根本不承認她的身份，也不在乎她做什麽。
回到自己院子，合香早已在房中等她。
見她回來，立即讓幾個丫鬟端着幾套衣服和首飾上前。
“王妃，這些都是京城最有名的鋪子打造出來的衣服首飾，您看明日穿哪套入宮？”
姜晚寧疲憊地看了眼那些東西，花花綠綠的，這都什麽品位啊。
她随手拿起一件，看向合香，“你确定我穿這個，入宮不會丢王府的臉面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