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如此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下這毒的人，是姜家人！
姜重山？還是蘇雪？
皇上收起心思，陰沉的目光看向底下人，“此事，朕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陛下放心，老臣絕對不會洩露半個字！”
另一邊，就連朝中老禦醫溫太醫都無法診斷出姜晚寧的病症。
此事被楚王府有意宣傳，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許多江湖名醫，或者是自認閱歷頗深的大夫都想去試試。
楚王府的态度則是來者不拒，只要是位大夫，不管能不能治好，楚王府都會以禮相待，并且給一兩銀子作為謝禮。
此話傳出，京城更是人人稱贊楚王與王妃之間感情深厚。
消息自也傳到了姜府中，蘇雪臉色陰沉的聽完下人彙報，擺擺手，讓下人先下去。
“這賤人竟深的楚王爺寵愛？”
姜晚燕一張精致的小臉沉浸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陰霾又冰冷，“她憑什麽！”
姜晚燕不相信，就姜晚寧這個賤胚子，也配得到楚王爺高看嗎？
“傳言不一定是真的。”蘇雪臉色不安地開口，她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姜晚寧若是真的能夠得到楚王愛護，那麽她身上這十幾年的毒，必定瞞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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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楚王爺必定會找姜府算賬……可就連溫太醫也看不出任何問題，這不應該啊。
蘇雪思考了幾分鐘，她突然懂了，也許他們都知道姜晚寧是中了毒，但沒人敢說出來。
就算說出來又如何，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她蘇雪做的？
“娘，難道就這樣看着那賤人如此得意嗎？女兒不甘心，咽不下這口氣！”
姜晚燕緊緊地咬着牙，嫉妒紅了雙眼。
“不過一個楚王，你別忘了，你身後的人是三皇子！如今三皇子風頭正盛，只要他順利當上太子，将來坐上龍椅，你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用得着和他們計較？”
蘇雪看着女兒這般不沉穩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你将來是要做皇後的人，這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聽到皇後二字，姜晚燕白嫩的小臉突然發紅，紅唇微啓，“娘說的是。”
楚王府。
姜晚寧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看大夫了，雖然隔着塊簾子，但她感覺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手随意擱在桌上，任由這些所謂的神醫過來給自己看診。
有的人什麽也看不出來，有的卻能說上幾句。
其中真真假假，什麽版本都能傳出來。
有人說王妃這是身體虧空損耗嚴重，虛不受補。
有人說王妃這是從娘胎就帶出來的毛病，更有甚者，直接斷言王妃是中毒……
姜晚寧自然清楚自己身體的，所以并不着急，只是楚墨辰卻顯得很“着急。”
楚墨辰立即派人去尋找傳說中的歐陽神醫，且以重金邀請其入府為姜晚寧看病。
姜晚寧早聽說過歐陽神醫名號，她這才想明白楚墨辰做局的目的。
原來楚墨辰就是将她當成幌子，以方便他順利将歐陽家爺孫兩接到王府安頓。
想通這點，姜晚寧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但人在屋檐下，她只好默認了楚墨辰的安排。
消息很快傳出，明日歐陽神醫就會入王府，此事在京城引起不小的轟動。
誰都聽說過歐陽神醫名號，歐陽神醫救人十分挑剔。
皇家人不救，貧苦人也不救，看不順眼的不救……
總之，要請動歐陽神醫，非常困難。
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請得動。
但楚墨辰卻做到了，而且是為了他的王妃。
當然并非所有人都相信這個說辭，比如皇宮中那位。
皇上滿臉冷笑，坐在金銮殿上，看着底下的人。
“楚墨辰早就找到了歐陽神醫，為何不上報？”
他根本不相信楚墨辰是為王妃才特意去找歐陽神醫，他也不相信楚墨辰真和王妃伉俪情深！
“屬下也不知……”暗衛跪在他面前，渾身緊繃着，“屬下接到消息的時候，楚墨辰已派人去請了。”
“沒用的廢物！”
皇上拿起茶盞砸在暗衛頭上，氣得掃掉桌上所有東西。
“朕養你這些廢物，一點用也沒有，現在馬上給朕去查！楚墨辰到底還背着朕做了多少事！”
“是！”
姜府。
姜晚燕急匆匆地闖進蘇雪房中，小臉上一片焦灼。
“娘，那賤人竟能夠請得動歐陽神醫？”姜晚燕至今不敢相信。
蘇雪也十分詫異，如果真是歐陽神醫，以他的能力，想要救活姜晚寧不是沒可能。
如此一來，那她廢了大半輩子的心血，難道要毀在一個歐陽神醫手上？
“娘，明日我們去楚王府吧，是真是假，到時候一看便知。”
姜晚燕握緊拳頭，她絕不允許姜晚寧一個賤人生的庶女騎在她頭上！
“也好。”
蘇雪揉了揉眉心，姜晚寧自從出嫁開始，便脫離她的掌控，更像是換了一個人。
以蘇雪的缜密，不是沒去查過，但王府那位，切切實實是姜晚寧。
“對了娘，我們邀請外祖家的幾位舅母一塊前去吧，那幾位舅母從小就瞧不上姜晚寧，明天可有的好戲看。”
姜晚燕唇邊帶起一抹惡毒的笑容，那幾位可不是省油的燈。
有她們在，姜晚寧別想好過。
蘇雪贊賞的看向女兒，這招借刀殺人不錯。
歐陽神醫帶着孫女歐陽晴雪進楚王府的消息傳到許多人耳中，楚墨辰并沒有隐瞞。
反将此事擴大宣傳出去，光明正大的邀請他們進府。
姜晚寧剛醒來沒多久，張管家便急匆匆過來。
“王妃，歐陽神醫已在前廳等候了，王爺讓我來請您去前廳。”
姜晚寧微嘆一聲，楚墨辰對外宣稱邀請歐陽神醫入府是為給她治病。
所以她這個主角不能不出場，哪怕是演戲。
姜晚寧很清楚，楚墨辰不會那麽好心真給自己治療。
這歐陽神醫是來給他自己治腿的，自己這可憐王妃只能配合他們演戲。
“好吧，我知道了。”
姜晚寧讓合香給自己化了個大方得體的妝容，一向嫌麻煩的她，也任由合香給自己戴上金貴的首飾。
一番打扮過後，鏡中少女雍容華貴，美豔異常，讓人移不開目光。
來到前廳，歐陽神醫和歐陽晴雪已經等候許久。
姜晚寧目光掃過他們，歐陽神醫神态恭敬，看起來沒傳聞中那般高傲。
歐陽晴雪膚白貌美，但卻隐約透着股高貴感和疏離感，雖美麗卻難以靠近。
歐陽晴雪目光正好和姜晚寧對上，很快，她迅速移開目光。
但姜晚寧還是察覺到了，那目光并不客氣，帶着肆無忌憚的打量和深深的不屑。
她似乎并未把姜晚寧這位王妃放在心上。
“王妃，請容老夫為你診斷。”歐陽神醫開口。
姜晚寧笑着把自己的手臂擱在桌面上，任由歐陽神醫把脈。
姜晚寧并不懷疑歐陽神醫的真才實學，但她對這爺孫二人并無好感。
特別是歐陽晴雪落在自己身上，那道涼涼的目光，讓她非常不舒服。
“王妃這症狀……”
歐陽神醫滿臉自信，剛要開口，突然發現不對。
姜晚寧暗暗調動內息，使自己的脈搏跳動頻率迅速增快。
歐陽神醫一臉困惑的看着那段潔白的手腕，心中驚訝無比，王妃的脈搏怎會突然變快？
就在他不得其解時，姜晚寧又突然松懈下來，脈搏竟跳動得無比緩慢，根本不像是個正常人。
歐陽神醫松開手，臉色古怪無比。
“王妃病狀罕見，應是中了毒，且毒素深入五髒六腑，才導致脈象如此奇怪。”
歐陽神醫撫着胡須，臉色恢複平靜。
姜晚寧不由得在心中冷笑，歐陽神醫口中那套說辭，在前幾日被幾個大夫說爛了。
實際上，歐陽神醫恐怕什麽也看不出來！
姜晚寧也不揭穿他，而是微笑着看他繼續演戲。
“依歐陽神醫之見，該如何醫治？”一直保持沉默的楚墨辰突然開口。
“王妃病情複雜罕見，老夫願傾盡生平所學去醫治王妃，所以需些時日。”
歐陽神醫把心中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脫口而出。
很快，楚墨辰便讓他二人留在王府，專心研究王妃的病情。
有了這個理由，他們留下也順理成章。
姜晚寧看他們早計劃好了，不免覺得無趣。
心想着自己的戲份演完了，是不是該走了。
正準備提出離開之時，無意中看到一道涼涼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她順着目光看過去，看到歐陽晴雪臉上的不屑和厭惡。
姜晚寧微愣，歐陽晴雪立即移開目光，快得像是姜晚寧的錯覺。
姜晚寧覺得這位歐陽小姐有點意思，還未入王府，就這麽急着和她這位當家主母作對了？
她真以為楚墨辰喜歡她呢？
若真喜歡她，楚墨辰大可直接把人納進來，還用得着她這形式上的王妃同意？
歐陽晴雪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但心底卻不清楚自己位置。
“王爺，王妃，姜相和夫人，以及蘇将軍的家眷到訪。”
一個丫鬟從門外走進來通報。
姜晚寧眉梢一挑，這麽快就忍不住來了？
歐陽神醫見狀，恭聲道：“王爺有客到訪，我們便不打擾了。”
楚墨辰遞給旁邊的謝俞一個眼神，謝俞會意，帶着歐陽神醫二人去客房休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