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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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寧微微愣神，他雖然癱瘓在床，但身上卻有一股傲氣，不允許他人侵犯。
姜晚寧耐着性子解釋道：“我是大夫，為你看病。”
她本以為自己這般解釋了，顧青雲就會理解。
誰知，他的反抗情緒更加強烈，臉色陰寒地開口，“我說了，出去！”
“你……”
“我不需要大夫，更不需要一個這般年輕的大夫來給我看病。”
顧青雲眼中全是對姜晚寧的不信任，以及極強的警惕。
姜晚寧也修過一點心理學，猜測到他是經歷過太多次的失敗，導致他對大夫不信任，對自己的人生已經不抱有希望。
特別是看到姜晚寧這樣年輕的大夫，還是個女子，他更是不信任。
他覺得與其最後得到失望的結果，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醫治了，這樣也能避免再一次的失望。
而且他是一個癱瘓在床的人，平常伺候人的人都是家裏的家丁，身邊沒有一個丫鬟。
他對女人也有很高的排斥感，他行動不便，也沒有成親，更沒有侍妾。
所以在面對女人的時候，他甚至是不知所措的。
姜晚寧雖然是個大夫，可也是一個年輕女子，這樣的女人他自然不敢讓她檢查自己。
檢查就避免不了要肢體接觸，他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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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不要讓我說第四遍，我不需要你的醫治，你有什麽本事治我，你以為你醫術很強嗎？”
顧青雲咬着牙，眼底的不滿直接溢出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好心來醫治你的。”
姜晚寧感覺這個男人太不可理喻了，不管行不行，不試過又怎麽知道。
這個男人如此排外，不配合治療，她也感到無能為力。
順遠候見狀，心中着急了幾分。
他大步走過去，低聲對顧青雲道，“青雲，你不要任性了，這位是楚王府的王妃，她可不是一般的大夫。”
誰知，這話剛剛出來，顧青雲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譏諷。
“楚王妃養尊處優，醫術恐怕連外頭郎中都不如吧。”
他不相信一個出入都有下人伺候的王妃，會去研究如何治病救人。
順遠候暗嘆一聲，他知道顧青雲心裏敏感，自尊心強。
可為了顧青雲的未來，他只好耐心解釋着，“楚王妃治好了二皇子的腿疾！”
顧青雲的臉色微微發生變化，雖然很微小，但也能看得出來。
“父親，此事……”
“此事是真的，這件事就連陛下也親口承認，不會有假。楚王妃雖然年輕，可在這方面很有天賦，你何不妨讓她試試。”
順遠候又勸了一會兒，顧青雲似乎終于肯配合了。
他确實不信任姜晚寧，但聽聞姜晚寧能夠治好二皇子的頑疾，他又似乎升起了渺小的希望。
“楚王妃……”
順遠候朝她走過來，看到她臉色不太好，他感到有些尴尬。
他一個老侯爺，不得不在一個十多歲的女子面前低下頭。
為了他的兒子的康複，他也不在乎自己的這張老臉。
“青雲卧床十多年，一直悶在這不見天日的屋子裏，性情難免孤僻……還請你不要見怪，我方才已經訓斥過他了。”
看到縱橫官場多年的老侯爺在她面前放下身段和面子，姜晚寧也不是愛計較之人。
況且顧青雲的脾氣為何如此這般偏激，她也是能夠理解的。
如果換成她癱瘓在床上，她也會瘋了的。
“好，我再給他看看。”姜晚寧開口。
順遠候看到她終于點頭了，心裏松了口氣，“你請，随便檢查。”
姜晚寧大步走過去，這次她懶得多說一句話，也不去看顧青雲的臉色，直接掀開被子給他做檢查。
要做全身檢查，很多地方都要一一觸摸過去。
顧青雲黑着臉，感覺一雙柔軟的小手在自己的關節處來回移動，他的臉又紅又黑。
他是個成年男子，而且還沒有妻子，禁欲多年，突然被女子親近，他身體忽然有些緊繃。
他明知道這只是一個例行公事的檢查，很多大夫都做過。
但那些大夫都是男的，只有姜晚寧是個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只有十幾歲，清新可人的女人……
一番檢查過後，姜晚寧又拿出銀針，紮向他的關節處。
接着，她拔出銀針，銀針變黑，果然是中毒！
她又走到顧青雲的面前，看着他的臉色，虛弱蒼白，氣喘無力。
她突然伸出手，去檢查他的瞳孔。
顧青雲被她的舉動給吓到了，姜晚寧作為一個女子，怎麽可以如此直接！
好在姜晚寧的檢查并不久，幾分鐘的功夫，她已經檢查完了。
“青雲如何？”順遠候急忙上來問。
姜晚寧摘下手套，“情況不樂觀。”
“唉……”
順遠候嘆了一口氣，這句話很多大夫都說過。
很多大夫都表示不樂觀，無法救治，只給了一個緩解的藥方。
不過那些藥喝進去，一點作用也沒有。
顧青雲眼底的希望也跟着熄滅了……
顧清峰坐在一旁，看着這一切，收緊拳頭。
“爹，大哥，我會繼續為大哥尋找良醫的。”
姜晚寧無語的看着這一家子，她話還沒有說完，他們就這副樣子了，似乎已經做過了上千遍。
姜晚寧敲着桌子說：“我沒有說不能治好。”
“什麽？”順遠候沒聽清。
“此話當真？”
顧青雲的目光突然朝她轉過來，眼裏充滿不可置信。
還沒有哪個大夫敢打包票，說能夠治好。
顧清峰倒沒有多驚訝，但眼中多了幾分信任的光彩。
從她為孤兒廟的孤兒治病開始，他就開始觀察姜晚寧。
姜晚寧的救人的方法，是他幾乎沒有見過的。
和其他的大夫風格迥異，但卻能最快治好病，所以他不驚訝，反而覺得姜晚寧不一樣。
“侯爺，二位公子，我是楚王妃，代表着楚王府的臉面，我自然不會随意說謊哄騙你們。但我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夠治好，我只有五成的把握，若是治不好，他的情況也不會更糟。”
姜晚寧微微搖頭，五成把握，已經是極限。
看到姜晚寧信誓旦旦的樣子，他們幾人竟然鬼使神差的相信了。
說不清是什麽原理，大概是姜晚寧身上有一股讓人莫名信服的能力。
姜晚寧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才松了口氣。
其他人也看不出她要做什麽，圖上畫的東西也看不懂，只能幹瞪眼，等着姜晚寧給解釋。
好在，姜晚寧沒有讓他們等太久，開始為他們解釋。
“我有兩個方案，第一個是慢性治療，貴公子中毒已深，想要徹底根除很難，所以我這個慢性藥療法起碼也要兩年的時間才會完成。
“兩年後，他上半身可以起來，不過雙腿毒素堆積太嚴重，可能會落下殘疾，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但要比現在要好。第二個方案，便是我為他做開刀手術，風險很大。”
順遠候一臉詫異，忍不住又問，“開刀手術能成功嗎？成功後能站起來嗎？”
“當然，不過只有五成成功性。”
姜晚寧丢下手裏的筆，認真的看着他們，“你們要選哪個，一個是百分百穩定，不過依然是殘疾。第二個只有一半成功幾率，如果失敗，可能身體會更加虛弱。”
她這個開刀手術是動了他身體根本的，他身體本就虛弱多病，若是再開刀排毒，若是不能成功，情況會更加糟糕。
順遠候突然猶豫了，作為父親，他自然是希望兒子能夠重新站起來。
可是……
顧清峰看向床上的大哥，輕聲開口，“做這個選擇的，應該是大哥。”
顧青雲臉色有些複雜，幾乎沒有猶豫多久，他突然開口，“第二個！”
他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廢人了，他不想再廢下去！
哪怕只有一半成功的幾率，他也不想錯過！
他有多渴望能夠重新站立在陽光下，他就有多渴望成功。
顧清峰臉色不變，似乎已經猜到他會這麽回答。
他是親眼看着顧青雲曾經在痛苦裏沉淪、掙紮，所以他最清楚顧青雲想要什麽。
顧青雲什麽都可以不要，他只想要自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着就足夠了！
順遠候輕聲呵斥，“青雲，這不是小事！”
“父親，選第二個。”顧青雲固執地開口。
姜晚寧看他們父子兩一時半會争執不下，自己也不好參與。
反正他這事也不急，于是她提起醫藥箱，對順遠候和顧清峰道：“我先回去了，你們考慮好之後，再來告訴我。”
“我送你吧。”顧清峰突然站起來。
姜晚寧輕輕點頭，沒有拒絕，二人一起離開。
順遠侯府很大，走出去起碼也要十分鐘，顧清峰趁着這個時機開口。
“剛才的事還請王妃不要見怪，我大哥脾氣有些執拗。以後，還要多勞煩你。”
姜晚寧輕輕點頭，明白他的用意。
“你不必多想，我只個大夫，我會盡本分。病人的心裏，我也能夠理解，自然不會計較。”
姜晚寧剛才是有些生氣，但現在想想，她有什麽可生氣的，她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那就好，我剛剛得了一壺上好的茶葉，味道甚好。”
顧清峰說完，立即有小厮帶着禮物送上來。
姜晚寧笑着拒絕，暗想着顧清峰這是想要收買她呢。
不過他真的是多慮了，就算他什麽都不送，也不會影響姜晚寧治病救人的決定的。
姜晚寧離開後不久，皇上就收到了消息。
皇上臉色不太好看，陰沉地坐在金銮殿上。
“沈力這個沒用的廢物。”皇上恨鐵不成鋼地暗罵。
如果歐陽神醫能夠把握這次機會，治好顧青雲，歐陽神醫身上的污名也能漸漸洗清。
但這招翻身的機會，卻被姜晚寧給占據了，這樣一來，歐陽神醫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嗎？
答案幾乎肯定的，他沒能力翻身，只能借助外力。
皇上想了想，開口道：“讓人通知歐陽神醫，讓他去順遠侯府。”
皇上打算給歐陽神醫最後一次幾乎，就看歐陽神醫能不能夠把握這次機會，能不能借此機會翻身。
歐陽神醫得到消息後，立即趕到了順遠侯府的門口。
看到門口守着兩個臉色鐵青的家丁，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這次他竟然要厚着臉皮去求兩個守門的下人，說出去，他都覺得丢人。
可為了能夠見順遠候一面，他只能如此。
“我是沈力歐陽神醫，麻煩你們進去通報一聲。”歐陽神醫低聲說。
兩個家丁冷哼，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根本不為所動。
歐陽神醫心情有些糟糕，被人無視的感覺很不好受。
更何況是他這種早已習慣了衆人追捧，出門都會受到無數關注目光的名人。
歐陽神醫嘆了一口氣，誰讓他現在處境堪憂。
他原本是被收監在牢裏的，但上頭突然下達一條指令，說他是大夫，身份特殊，應該造福更多的人，所以允許他短期間外出看診。
歐陽神醫怎麽會猜不到皇上的用意，皇上這是變着法的給他機會。
他只能牢牢地把握着順遠候府的機會，他不甘心離開，咬着牙死等在門口。
“麻煩二位替我通報，就說歐陽神醫來了！”歐陽神醫語氣加重了幾分。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更何況他是歐陽神醫。
“我們侯爺一早就出去探親了，沒有三五日回不來，請回！”
兩個家丁不耐煩地看着他，甚至要動手趕人。
歐陽神醫臉色發漲鐵青，他又如何看不出這兩個家丁是故意的。
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他一個年邁的老人，也無法沖進去。
“你們……你們會後悔的，沒有我沈力，沒有任何人能夠治好顧青雲！”
歐陽神醫做最後的博弈，打算賭一把，他信誓旦旦地開口。
“我沈力號稱是大楚第一神醫，醫術精湛，沒人可敵。你們拒絕我，以後你們若是想要求我，我也不會再答應！”
其中一個家丁覺得非常好笑，不屑地開口：“第一神醫也能夠治得我們家大公子癱瘓在床嗎？”
“你……”沈力臉色發黑，氣得渾身顫抖，“只要讓我進去，我一定能夠治好！”
“不必了，我們自有楚王妃救治，用不着你這種庸醫。”
兩個家丁說完，繼續保持面無表情的姿勢，壓根不看歐陽神醫一眼。
後來歐陽神醫也猜出來了，這兩個家丁的态度，就是順遠侯府的态度。
若不是順遠侯府在背後授意，光憑着兩個家丁，如何敢對他不敬？
歐陽神醫咬咬牙，扭頭離開，心中一片郁悶……
另一邊，皇上收到歐陽神醫灰溜溜離開的消息，眼中浮現出失望之色。
看來歐陽神醫不中用啊，皇上微微嘆息。
他原本就是看在雪嫔的面子上，才給歐陽神醫一次機會，可惜歐陽神醫把握不了。
“陛下，楚王沒有行動。”
暗嘆突然出現在大殿上，低着頭，聲音無波無瀾，不帶一絲感情。
“楚王已經知道孤兒廟幕後的人已經盯上姜晚寧，但他卻沒有采取太多的措施。”
皇上微微皺眉，楚墨辰這是何意，難道他不擔心姜晚寧嗎？
“真的沒有任何動靜？”
皇上不信，姜晚寧在楚墨辰心中的份量就這麽輕嗎？
“只增加了一隊護衛。”
皇上冷笑一聲，只增加一隊護衛又有何用，幕後的刺客都是殺人慣犯，怎麽會畏懼區區一對護衛。
“楚王不肯出手去查這件事，朝中負責查這件案子的人都離奇死亡，另外，所有涉案人員也紛紛被殺……”
暗衛語氣多了一分遲疑，頓了頓，他再次道：“幕後之人，是想把線索都掐死了，讓我們查不下去。不僅僅是涉案官員被刺殺，就連他們的家眷也沒有躲過……”
皇上眉頭越皺越狠，就連朝廷命官也能無聲無息地刺殺，這幕後之人何其的猖狂啊！
皇上容不得這樣猖狂的人在他眼底下活動，這會成為他最大的潛在威脅。
“陛下，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暗衛疑惑的問。
皇上丢下手裏的筆，沉思了片刻，忽然開口道：“朕還是不信楚墨辰會不在乎姜晚寧，你去試一試。”
“試一試？”刺客臉上有些詫異。
“對，試一試，不用留後手，朕只要人不死。”
皇上對姜晚寧沒有絲毫的留情，他只要姜晚寧不死，就可以繼續用姜晚寧要挾楚墨辰。
“屬下明白了。”暗衛很快消失在大殿裏。
楚王府，姜晚寧剛剛回去，便被楚墨辰身邊的侍衛攔住了。
“王妃，王爺回來了，請你去書房。”
姜晚寧雖然只有半日沒有看到楚墨辰，可她卻感覺像是過了很久。
她心裏忽然有幾分急迫，大步朝着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門口後，她突然停下腳步，平定心神，收起臉上的神色，再次變得無波無瀾。
她不想讓楚墨辰看到自己氣喘籲籲趕來看他的模樣，她也不想讓楚墨辰知道她心裏對他有多在意。
走進書房裏，姜晚寧淡淡的開口，“王爺找我，有何事？”
楚墨辰站在窗前，他手裏拿着一支筆，正在寫字，氣态儒雅華貴，面容清俊冷傲。
姜晚寧只是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沉溺。
她急忙抽回神，暗暗搖搖頭，暗暗警告自己，怎麽可以為這個男人的外表所迷惑。
雖然他的外表真的長在她的審美上，又對她不錯……
“你去了順遠侯府？”楚墨辰突然問。
姜晚寧心中一頓，暗想着他難道是在介意這事嗎？
可聽下人們說，楚墨辰并不反對她和順遠侯府接觸，反而還有些希望順遠候欠下這個人情。
這個男人的想法，姜晚寧有時候看不清，太難懂了！
姜晚寧想不通，幹脆就不想了。
她淡淡地點頭，“是這樣，有什麽不對？”
楚墨辰突然丢下筆，看着她，目光染上淡淡的不滿。
姜晚寧竟然不知道他為何不滿？這個女人的神經這麽粗，讓他感到幾分不爽。
“你打算如何救治？”
楚墨辰收起心底的不滿，他并不反對姜晚寧去順遠侯府，只是姜晚寧這副無關痛癢的态度，讓他不滿。
他讓姜晚寧過來，不為別的，僅是為了讓姜晚寧主動和自己說話，主動談起顧青雲的病情。
這難道不是一個妻子應該對丈夫做的事嗎？
“就那樣治吧。”
姜晚寧随口回答，回答完了之後，她敏感的發覺，屋內的氣氛好像有些冷。
楚墨辰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好，姜晚寧站直了身體，摸了摸鼻子。
“我是說，藥物治療或者做手術。”
“手術？”楚墨辰似乎對這個更感興趣。
“是的，以毒攻毒，開刀放毒血，這是很險的方法。”
姜晚寧不想和他說太多，說了他也未必理解，所以有些事，點到即止即可。
楚墨辰倒沒有繼續問下去，“你下去吧。”
姜晚寧懵了，他找自己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問這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她不相信楚墨辰會主動關心別人的病情，他頂多只會問一句，能不能治，有幾成把握，怎麽還問她如何治？
“王爺，你找我就沒別的事了？”
姜晚寧皺着眉頭問，她可沒有那麽閑，有話最好一次性說完。
楚墨辰淡淡地擡起長睫，眼神清冽，“無事。”
姜晚寧憋着一口氣，扭頭離開，她實在理解不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回到自己的屋內後，她早早地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今晚楚墨辰還是沒有來，相比起前幾天晚上他的溫柔和眷顧，姜晚寧總覺得這兩天的楚墨辰似乎對她冷淡了很多。
楚墨辰對她的态度忽冷忽熱的，難道她在楚墨辰眼裏，就是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她就這麽沒有價值，一點讓楚墨辰眷念的魅力也沒有嗎？
姜晚寧心情忽然有些煩躁起來，折騰到了後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張管家突然來見她。
“王妃，孤兒們要如何處理？王爺的意思是，不能繼續以楚王府的名義贍養他們，請王妃定奪。”張管家低頭彎腰地說。
“他這是故意給我設下難題，既不能楚王府養，我能送去哪裏？”
姜晚寧沒形象地翻白眼，這事怎麽做，都很為難，那些孤兒不能沒人照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