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體雙魂

9.一體雙魂

電話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任琦,按下通話鍵,裏面傳出了一陣怒吼:“陸朝衡!你他媽什麽意思!我按你的要求去做了,可我媽出車禍死了,這件事你怎麽跟我解釋?”

“這件事是意料之外,我會派人幫你去查,你們家現在怎麽樣了?”

對面的人極力平複了一下心情:“我媽接手的項目莫名其妙被查了,本來融資就沒有完成,現在她過世了,事情全特麽黃了!”

沿海地區的業界糾紛,遠在墨西哥的陸朝衡一時半會兒無法回去處理,不過他也沒打算回去處理,淡道:“融資我可以幫你解決,但是我交給你的事你不是還沒辦完嗎?只完成了一半,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沒有去做。”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徐徐開口:“你确定?這不是讓我往槍口上撞嗎?”

“你把你受何人指示綁架她的幕後黑手說出來就好了。”陸朝衡深吸一口氣。

“那是她弟弟,她怎麽可能相信我?”

“她疑心病重,表面不會說什麽,背地裏會安排人去查,還有,以我對他的了解,她會叫人在深圳給你提供幫助,事成之後,把那個提拔你的人的名字告訴我。”

翌日,豔陽高照。

窗外的世界随着驕陽的升起也熱了起來,不過屋裏因為有空調倒是十分涼爽。

而陳悅齊不覺得,她頭疼得難受,腦門被空調吹得冰涼,身上又熱得不行,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她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一下差點沒讓她當場暈過去。

她坐在床上咳了兩聲,卻咳不出來聲音,整個嗓子都像被米漿糊住了,又像是米漿幹在喉嚨裏,拉扯着嗓子格外疼。

昨天晚上頭發沒吹幹就睡覺了,又開了一夜的空調,本來就沒有好全的感冒變得更加嚴重了。

陳悅齊捂着額頭坐在床上嘆了幾口氣,拖着身子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看着鏡子裏眼圈紅腫萬分憔悴的自己,她抽了幾口氣,呼吸不順暢。

不過好在是低燒,勉強能爬起來去買藥,洗漱完畢,陳悅齊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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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的大腦總是昏昏沉沉的,容易忘記很多事,恍惚間,她以為她沒有去深圳,也沒有上那艘輪船,沒有遇見那夥不法分子,沒有遇上爆炸,也沒有遇上後來的種種。

她看都沒看桌子上的玉雕擺件,拉開門走了出去。

陳悅齊一腳踏進走廊,擡眼就看見隔壁鄰居回來了。

鄰居是個中年男人,長得老實憨厚,平時也很大方,經常幫助這房子裏的其他室友。

他應該是陪孩子一起讀書的,陳悅齊便跟他打了個招呼。

那個男人手裏提着個黑色塑料袋子,專心低頭走着并沒有注意到她,被她的招呼陡然吓了一跳,尴尬地應了兩聲,弄得陳悅齊也怪不好意思的。

出門後,陳悅齊去最近的銀行取了一筆錢,吃了個早飯,去辦手機卡然後買手機。

現在是八月中下旬,九月初學校開學。

昨天電腦裏彈出來的消息有一大半都是鐘寧發的,陳悅齊思索半晌,有些事打字說不清,得找個時間給她回個電話,商量一下怎麽處理黃老三的事……

又順路去最近的超市買了點菜,又去藥店買了點退燒藥……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剛打開大門,又看見了那個鄰居,他又拎着一個黑色袋子準備出門。

這次倒是沒有手足無措,看見陳悅齊就沖她打了個招呼,陳悅齊對他禮貌地笑了笑,便去了廚房,将買的菜放進廚房的冰箱,就回自己房間了。

拎回一堆菜,陳悅齊本就虛弱的身子更累了,剛進門,就看見孫祎坐在飄窗上,俊臉輪廓分明,淺金色的眼睛正全神貫注看着書。

金色的發絲與正午的陽光相融,生出如夢似幻的感覺,明黃色的長衫與束着發絲的玉冠與周圍的景象格格不入。

他沒說話,默默地看着站在門口的陳悅齊,她眼眶微紅,雙眸浸水,鼻尖微紅,望着他的樣子陌生又疏離,像是許久未見一樣。

陳悅齊看了好幾秒,才想起她這不是在做夢,眼前是真有這麽一個人,只是她一病就把他忘了。

她啞着聲音說:“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熱兩個包子。”

說罷,陳悅齊立刻閃身離開了。

看着她的背影,孫祎的臉色不大好看。

陳悅齊站在廚房,手撐在竈臺上大口地喘着粗氣,她這是怎麽了,她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需要落荒而逃嗎?她跟孫祎這還是初相識,以後相處的日子可能更久,幹嘛要把關系弄的更差呢?

她拿出水壺接了一壺熱水燒上,又轉身去冰箱的冷凍層拿之前存起來的水餃。

也不知道冰箱制冷是壞掉了還是什麽緣故,每一層都結了厚厚的白霜,怎麽拉都拉不開,只有一層白霜覆蓋的并不是很厚,是松動的。

陳悅齊身上熱,心火太旺,加上和孫祎之間有些不愉快,她心裏有氣,咬着牙非要把下面那一層拉開。

孫祎一進廚房就看見一腳踩在地上一腳踹着冰箱的陳悅齊,她咬着後槽牙使勁拉着冰箱最下面的一層冰屜。

“你幹嘛呢?”

陳悅齊松開手,嘆了一口氣,說:“我做飯很慢,怕你餓着,所以煮水餃給你。”

孫祎蹲下身,“我來吧。”

他輕輕扣住冰屜凹下去的把手,微微一使勁,冰霧撲面而來,冰屜裏堆滿了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東西,而陳悅齊想要的面點袋子被黑色塑料袋壓得死死的。

她有點想打人,怎麽這麽沒素質啊,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壓在別人的東西上!

“這是什麽?”孫祎覺得袋子有點奇怪,用手打開了……

袋子裏的肉被人處理過,顏色發白沒一絲血跡,上面附着冰霜,凍得很久,硬邦邦的……

“這是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肉?”陳悅齊問。

這是人的小腸,孫祎淺金色的眸子暗了下去。

這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他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轉頭對陳悅齊溫柔地說:“就是一些動物的內髒什麽的,沒事,你去做飯。”

見他笑得溫柔,陳悅齊大約感覺到他給了一個臺階,她便順勢而下,不多說什麽,伸手去拿黑色袋子下的速凍餃子,孫祎瞳孔一縮,連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平靜地說:“做其他的吧,我不想吃這個。”

陳悅齊便撸起袖子給他炒菜做飯。

孫祎眸色陰沉地合上冰櫃,并沒有離開。

多人合租房查起來很複雜,說不定兇手就在這個房間裏,留陳悅齊一個人在廚房遇到麻煩怎麽辦?等吃完飯再慢慢跟她說吧。

——篤篤篤

關上的廚房門被敲響,他趕緊站到旁邊去,陳悅齊等他藏好了才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黑眼圈極重,滿臉憔悴。

“有事嗎?”陳悅齊站在廚房門口問道,沒有放他進來的意思。

看見是陳悅齊,少年眼中滿是失落:“不好意思,聽見聲音我還以為是我女朋友回來了,對不起。”

少年失落地回了房間。

孫祎見他走了才出來,看着關上的門問道:“女朋友是什麽?”

“就是互相愛慕以後會結婚的情侶。”陳悅齊切着手裏的西蘭花回答道。

“那他女朋友是走了還是怎麽樣了?為什麽找她啊?”

“嗯……”陳悅齊真不想管別人的閑事,就随便敷衍他,“可能是跟女朋友吵架了,然後鬧分手離家出走吧。”

“現在的人,不用成婚就可以提前同房?”

陳悅齊切菜的手一頓,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一幕,心裏憋着的一股氣迫使她破罐子破摔,反諷道:“髒唐臭漢,大仙你所生活的朝代,聽說民風比我們更開放啊。”

孫祎眯起眼睛看着陳悅齊,他怎麽覺得陳悅齊有點兒不對勁,怎麽變得火氣這麽大,不過他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開口道:“歷朝歷代,在看不見的地方,惡心人的事不曾絕跡,可因為一時之氣不顧對方安危的人,算男人嗎?”

他不想對陳悅齊說話太過,保留着一絲餘地。

“确實,現在的時代發展太快,感情也一樣,誰也說不着誰。”

陳悅齊心裏一直憋着一股氣,孫祎又待在她旁邊,搞得她連退燒藥都不吃了,強忍着脹痛不已的腦袋給孫祎做了頓飯。

房間裏,孫祎坐在桌子對面吃飯,陳悅齊收拾桌子的時候看見孫祎看的書是一本線性代數。

數學這門課很少有人喜歡,但是為了學分還是多少得看點。

“你要是想看書告訴我一聲就行,這本書我怕你看不懂,”這書她都看不懂,他能看懂嗎?她把書拿過來,語重心長地說:“你還是看點文學類點書吧,現在的字都是簡體字,我等會兒在手機上給你找一本繁體字的書。”

孫祎将筷子擱在桌子上,發出‘啪嗒’一聲,陳悅齊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她感覺她的話有點兒多了。

“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孫祎問。

陳悅齊頓時語塞。

孫祎繼續說:“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我聽見你聲音不對勁兒,吃藥了嗎?”

“吃過了。”陳悅齊把書丢進旁邊的櫃子裏。

“當真?”孫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那你為什麽不吃飯?”

“我在外面吃過了。”

孫祎拿起陳悅齊的平板,随手劃了幾下,昨天他見陳悅齊玩了一遍,就記住了,他調出一個視頻遞給陳悅齊。

陳悅齊呆呆地看着電腦屏幕,雖然視頻很抖,卻也不難看出他的英姿勃發……

這……這不是她拍的視頻嗎?怎麽出現在網上了?

“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孫祎對她笑得溫柔,星眸熠熠發光。

“額……”陳悅齊心虛地躲閃着他的眼神,慌張地解釋道:“這……這……你聽我解釋,因為沒見過妖怪打架,我才跟夜游神商量着拍的,本來說好有網就發給他,結果就忘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孫祎合上電腦,淡淡的損了她一句。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陳悅齊心裏難受的縮了一下,但想了想這事确實是自己做錯了,不該一時興起,并且是在安全情況都沒辦法保證都情況下拍了視頻,加上健忘和馬虎,還把手機弄丢了……

“我現在一直在回憶往事,從中找線索,你別做讓我分心的事。”

“我知道。”陳悅齊話接得很快。

孫祎無奈地看着她,“我也不是說你不好,只是下次做事還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防患于未然……”

陳悅齊敏銳地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嚴肅,小心翼翼地問:“我覺得這個事情還是很嚴重的,我們要怎麽防範?”

孫祎側眸看着她:“我的元神不能給普通人看到,但是你靈魂出竅的話身體會變得極其虛弱……”

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萬一他元神出竅被妖怪或者凡人看見了,結果不堪設想!如果換成陳悅齊靈魂出竅讓孫祎借助她身體去打架,打完之後她的身體會變得虛弱,這個時候萬一再來一堆人,那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陳悅齊說:“那您可以一直用着我的身體啊?”

孫祎單手托腮:“先別說我願不願意用女人的身體活着,你的靈魂要是離開身體超過一個時辰,你可就死了。”

陳悅齊一驚,“那怎麽辦?”

他低頭沉思片刻,瞳中一道金光閃過:“我們或許可以試試一體雙魂。”

“一體雙魂?”她一臉懵逼,“什麽意思?”

孫祎吃了一口菜,“就是你可以不用靈魂不出竅,就能使用我的法力,但這個缺點就是,我們會産生記憶共享。”

他這話什麽意思啊?她又沒做什麽虧心事,也沒有做違法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斜!除了貪財好色!她一身正氣!

于是兩人在互相同意的情況下開始了一體雙魂。

一體雙魂通俗來講就是用游戲手柄打游戲,或者說……請代打……只是游戲機是自己,而操控手柄的人是孫祎。

孫祎回到意識海後,陳悅齊也閉上眼睛跟着去了意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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