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舊教學樓的異樣

23.舊教學樓的異樣

“老宿舍樓一帶從這一屆開學就上了封條,我路過時感覺裏面的血腥氣極重,”他沉思道,“我是從另一所學校過來旁聽的,來的時候聽說這個學校每到開學時,就會有幾個學生不來上學,将學業半途而廢,所以這個學校的校長用學術交流為遮掩的理由,加強和各個高校之間交換生名額,怕有輿論傳出去對這個學校的報考率造成不好的影響。”

“沒有人報警嗎?”陳悅齊問。

張青羽搖搖頭,“都是寒暑假失蹤的,怪也怪不到學校的頭上。”

“那……咱們要去看看嗎?就這麽突兀地進去,會不會太過冒險?”陳悅齊在一旁提點道。

張青羽鳳眸一垂,沉聲說:“當然不能輕舉妄動,先把周圍的情況打探好。”

陳悅齊心中有數,便準備歪頭繼續睡覺,絲毫不顧講臺上老師的課程講到了哪裏。

張青羽嘆了口氣,只好由着她去,這點學分和去支教賺的學分比起來确實微不足道,他也報名去參加支教了,和陳悅齊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說起來,他和陳悅齊的緣分還挺深,冥冥之中仿佛還有什麽還在等着他。

陳悅齊睡了一節課,精神養得不錯,和張青羽走到老教學樓前,教學樓的牆面在時光的侵蝕下變得昏黃,一二樓的窗戶完好無損,其餘三層破得破,碎的碎,四處被封得嚴嚴實實,根本無法進入。

“專門防着有人進去啊。”張青羽看着鎖上的大門。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在這裏時感覺血腥氣重不重?”陳悅齊問道。

張青羽捂了下鼻子,鳳眸銳利地看向樓頂:“真是奇怪,之前白天路過可以感覺到,現在居然絲毫察覺不出來,來得太草率,沒帶羅盤出來。”

陳悅齊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傍晚了,陽光稀薄未見異樣,看來是白來一趟了,“那怎麽辦?”

“你不是困了嗎?先回去睡一覺,我也好準備點東西,淩晨一點我在這裏等你。”

商量完陳悅齊就回宿舍收拾自己,定好震動鬧鐘後,吃了片安眠藥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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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啥好準備的,好歹張青羽學過三年道術,雖然淺,但是天賦異禀,所以陳悅齊很相信他,再加上有孫祎留給她的金镯傍身,倒也無所畏懼。

十二點半時手機震動起來,提醒她時間到了。

陳悅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已入深夜,窗外一片漆黑,睜開雙眼看見的是黑暗。

舍友已經睡着了,陳悅齊打開手機手電筒,摸黑爬起來穿衣服。

找了半天沒找到衣服,她坐在床上将手肘搭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蓋住半張臉,開始發呆。

忽然手電筒照過窗戶,陳悅齊透過指縫看見窗外有一只渾濁的眼球透過窗簾縫兒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渾濁的眼睛在眼眶裏顫抖,教人看得汗毛倒豎。

陳悅齊的心提到嗓子眼,她住在宿舍四樓,窗外不是走廊,是高樓,正常人怎麽可能懸空地站在窗外,并趴在窗臺透過窗簾看她呢?

手腕上的金镯子變得燥熱,仿佛在提醒她有妖怪。

她連忙躺下,拉過被子蓋住臉,心中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陳悅齊,陳悅齊?”

一陣陣的呼喚讓陳悅齊腦海中的一根弦崩斷了,她猛地掀開被子,窗外已經大亮了。

舍友在旁邊說:“我們走的時候你就在睡覺,怎麽下午了你還在睡?你不是說今天下午有課嗎?”

陳悅齊懵在床上半天沒醒過神兒。

她記得倒在床上時還是淩晨十二點啊,怎麽就突然第二天下午了?陳悅齊想坐起來,卻身子沉重,大腦昏昏沉沉,她搖搖晃晃地坐起來,卻一頭栽倒回去,後腦勺重重磕在欄杆上。

舍友趕緊把她往下扶了一下:“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她連忙摸了一下陳悅齊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陳悅齊強撐着身子,在舍友的陪同下去了醫務室,量了一□□溫,果然發起了高燒。

不由得想起被孫祎哄騙用法力看見兩個女鬼,第二天也發了高燒,那昨天晚上她看見的黃色眼睛,也是鬼了。

等醫生把吊瓶給陳悅齊挂上,舍友才放下心,安心上課去了。

醫生在一旁說:“怎麽是你舍友送你來的啊?你男朋友呢?”

“我沒有男朋友啊。”

醫生驚訝道:“你們中文系新來的小帥哥不是你男朋友嗎,學校裏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傳得沸沸揚揚?陳悅齊這個局中人竟然懵然不知,“我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對了,昨天晚上她答應張青羽會準時赴約的。

陳悅齊想拿手機給張青羽回個電話,發現手機落在宿舍沒有帶出來,真完蛋。她昨天晚上失約了,希望張青羽沒有一個人進老宿舍樓。

吊完鹽水,陳悅齊精神狀态好多了,吊水的時錯過了下午的課,她只好回宿舍給張青羽打電話。

可是無論她怎麽打,電話那邊始終傳出無人接聽。

陳悅齊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給舍友發了信息詢問,得到的消息是:張青羽今天請假,沒有去上課。

我靠!陳悅齊心中怒罵一聲,難不成要她拖着病體去男生宿舍問嗎?

她本打算晚上去老宿舍樓看看,可沒有确切的消息告訴她張青羽是否進入了教學樓,她要是貿然進去,遇到危險怎麽辦。

已經入夜了,陳悅齊焦慮地等待着張青羽給她回消息。

踱步到窗邊,回想起昨晚看見的眼睛,對那窗戶不由得有些膈應,一刻也不願意在宿舍多待,幹脆去了操場,看見許多散步的人,她的恐懼被人氣驅散了大半。

她定定心,在操場上走了一會。

夜色逐漸濃郁,漆黑的老宿舍樓和燈火通明的教學樓顯得格格不入,陳悅齊雖然在緩步散心,可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老宿舍樓。

如果就這樣棄張青羽于不顧,她就再次成了縱容兇手作惡的旁觀者。

不管了,去博一把吧!

現在離午夜還有幾個小時,夠用了。

陳悅齊給徐向傑打電話叫他送朱砂,黑狗血等等,反正抓鬼那套全送過來,管他有沒有用,有備無患就行了。

晚上查寝結束後,陳悅齊摸索着爬了起來,悄悄離開宿舍,麻利的翻牆爬了出去。

“姐,你要這些幹嘛?”牆外的男人把東西塞進來。

陳悅齊打開袋子清點了一下,囑咐道:“你別管,如果明天早上我沒有給你回電話,你再來救我,但是切記不可驚動其他人。”

“那你萬事要小心。”徐向傑說。

萬事齊備,陳悅齊深吸一口氣,往老宿舍樓走去,翻過封鎖條,見正門上挂着一把大鎖。

這怎麽進去?

陳悅齊在宿舍樓外走了一圈,看見一個生鏽的水管,她深吸一口氣,咬着牙順着水管爬上三樓,她翻牆的麻利勁兒完全不像一個身嬌體弱愛發燒的女人。

終于爬了進去,屋裏漆黑一片。

她不敢打開手電筒打草驚蛇,只好摸黑前進,還好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一些東西,房間裏腐爛破敗的爛櫃子和缺角缺腿的廢棄桌椅堆積在一起時,連明亮的月光都照不透。

陳悅齊心裏有些發怵,弓着腰,慢慢摸索着走出這個小房間。

門外的走廊仍舊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來自幾個沒有門的房間透進的月光。

這老宿舍樓白天看着都破破爛爛,晚上進來就跟闖鬼屋一樣,陳悅齊緊張到臉色發白,站在房間門口不敢挪動。

“草!”陳悅齊心中怒罵一聲,舔了下後槽牙,低罵道:“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她連忙把背包取下來,從裏面摸出一把小銅錢劍,這個小玩意,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用。

別的先不管,要是有鬼出來,她就一銅錢劍戳死它!

陳悅齊拿出手機,用手機屏幕的光照路。

走到了樓梯口,望着去向下和向上的樓梯,陳悅齊有些懵逼,這……是要她上樓還是下樓啊,只身闖鬼屋,本來就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萬一她走錯了,那就是純純折磨自己的內心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蹲下身準備歇一下。

手機微弱的光掃上臺階上一行淺淺的腳印,腳印向下,并沒有往樓上走。

能和自己想法一樣,甚至需要翻牆進來的只有張青羽一個!

陳悅齊大喜過望,順着腳印走到一樓,可是樓梯并沒有在一樓止步,居然一直修築到了地下。

地下室……

陳悅齊臉瞬間陰了下來,地下室建于地下,是黑暗所在……況且別的教學樓或者宿舍也沒有地下室啊。

又仔細地看了一圈,去地下室的樓梯比樓上的臺階新,是新修起來的,能在老宿舍樓修東西,甚至把樓封起來的人,只有學校高層。

陳悅齊從口袋拿出一把小匕首,她已經見過妖怪和人聯手了,只怕這次也難逃這個定律。

陳悅齊扶着欄杆熄掉手機屏,摸索着往地下室走,沒想到地下一層裏居然有光亮,牆面上亮着好幾盞壁燈。

低頭從樓梯縫隙中看了一眼,負一層是個大平層,樓梯旁邊的房間被鎖上了。

陳悅齊走過去趴在房間玻璃窗上向裏面看去,裏面仍舊是一片漆黑,只能看清靠近玻璃窗的東西。

裏面的東西是一具等人高的蟬蛹,蟬蛹表面有呼吸地正在微微起伏。

這是什麽?

陳悅齊瞳孔一震,慌忙轍了趴在窗戶上的手。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蟬蛹?難道裏面是什麽蛾子妖怪?誰也不知道這地下一層到底多大,這還只是冰山一角,這裏面到底有多少蠶蛹誰也說不清。

房間門口是指紋鎖,如果三次之內無法打開,就會觸發報警系統。

無奈之際,她只好選擇繼續往樓下走,又連續下了兩層,層層皆如此,越往樓下走,腥臭氣就越濃郁,還都是從挂着蟬蛹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陳悅齊捂着鼻子一直下到地下室四層,‘四’‘死’諧音,不吉利。

地下室四層沒有房間,只有一排排的書架,書架中錯落着擺着泡在福爾馬林中的人體器官,陳設和醫科大學圖書館類似。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交談聲,陳悅齊連忙躲到一個高大的書架後面,聽着來人的對話。

“這次選得怎麽樣?”

“別提了,都是雞蛋裏挑個兒大的,這幾年的升學率遠不如初,只能選幾個看得過去的。”

“糊塗東西!這點事都辦不好!其他學校不是來了幾個看得過眼的嗎?就不能選他們?”這人粗着嗓子吼道。

“不可啊,那些都是從別的學校選拔出來的,要是失蹤了,不僅我無法交代,恐怕還會查到大人您。”一旁應和的人無奈地勸道。

陳悅齊透過縫隙看見一個較矮的人對旁邊一個威武健壯的人恭維道,燭火的燈光太暗,她看不清二人的相貌。

身材高大的那人開口說:“罷了罷了,你先下去,叫康峰進來吧。”

矮小的那位拱手作了個揖,便退下了。

那人走過排排書架,坐在書架盡頭處的太師椅上,喝了一口涼了半晌的茶,俨然一副大師之态。

沒過多久,有個人扶着樓梯走了下來,他低着頭往那人走去,路過陳悅齊躲藏的書架時,絲毫沒有察覺到後面有人。

陳悅齊一見他,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無論過去多久,她都不會忘記住她隔壁的殺人兇手!

她曾經聽孫祎說過,康峰殺人販賣人體器官是為了進封天宗,看來那坐在太師椅上喝涼茶的人應當就是封天宗的人了。

陳悅齊緊張起來,以她這弱小的身板,是絕對沒辦法出去硬碰硬的,不如就躲在暗處,趁他們二人沒有防備,先溜為上。

“師父……”康峰跪在那人面前,卑微地低頭。

“你還知道主動找我啊?”太師椅上的人抿了口茶,眼皮都不擡一下,“我在這世間行走百八十年,從未見過你這般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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