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 5

宋美娜是真沒想到陸雲歡會大方地承認自己對沈照見色起意。原本準備好的一些調侃跟慫恿，現在是完全用不上了，硬生生壓在了喉嚨裏，憋進了肚子裏。

不過這樣也好，比起矯情到死不承認，宋美娜還是更喜歡坦率的陸雲歡。

這會兒幾個人都懶得打字了，紛紛用上了語音。

逐漸冷靜下來的宋美娜細聲表示：“好姐妹，無論你做什麽，只要不違反道德底線，我都支持你。”

陸雲歡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一個問號足以表達她的所有情緒。

對于像宋美娜這類腦回路異于常人的人來說，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哦對了，差點忘記了，還不能違反法律。”

宋美娜随後補充，語氣越發正經，正經得不像話。

陸雲歡終于是忍不住了，帶着點抱怨的語氣問道：“宋美娜，你都在YY些什麽？”

唐青檸突然插了一句：“适度YY有益大腦思考。”

陸雲歡倚靠着沙發，無奈地掀了掀眼皮：“她這明顯就不是适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黃色廢料。

宋美娜并不理會這些有的沒的，自顧自地說：“當紅小花VS古鎮畫家，男帥女美的強強組合，這絕對能夠上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親愛的歡歡，答應我，如果你倆成了，一定要讓我先爆料，我能不能升職加薪，就都靠你了！”

陸雲歡直呼好家夥，沒想到宋美娜這小妮子，不僅YY，還腦洞大開，八字沒一撇的事情都想象出來了。

事業心重，八卦之魂燃，她不去當娛記誰去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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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進對了行。

陸雲歡一半調侃一半正經地回：“那你可能，距離借我升職加薪，還很遙遠。”

宋美娜一陣兒壞笑：“別介啊，你就這麽對自己沒信心啊？”

她話裏的意思陸雲歡都清楚，但陸雲歡不為所動：“別激我，沒意義。”

宋美娜悶哼一聲，裝作漫不經心地說：“沒意義就沒意義呗，反正又不是我對人家見色起意，我看你呀就只能跟我們嘴上說說了，實際上什麽行動都沒有，枉費了你那張好皮囊。別等到眼睜睜看到人家懷裏摟着其他女人，你再追悔莫及哦~~~”

好家夥，這回直接改成明面上激了。

唐青檸被宋美娜逗笑了，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雲歡，你這次好不容易有空檔期，談個戀愛試試呗。有個伴兒的感覺，真的很不錯的。”

這話從被愛情滋潤的唐青檸口中說出來，确實很具有說服力。

不過，談不談哪是陸雲歡說了算的，最起碼要先遇到那個看對眼的人吧。

至于那個沈照，他倆才只有一面之緣而已，但她确實見色起意了，有想要接近的欲望。

這是二十幾年來前所未有的沖動。

陸雲歡也思考過這股沖動是不是來得太過草率了，可她怎麽想也沒有一個精準的答案，因為這是出于本能，根本無解。

最後，陸雲歡違着心傲嬌起來了：“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談戀愛的。”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宋美娜她們幾個敢怼她。

宋美娜輕哧一聲而後表示道：“度假的時候順便撈個男友回來，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啦~”

話題終止，陸雲歡熄了手機屏，整個人窩陷在沙發裏頭。

當時沿路走回這個包間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四方茶館二樓的包間裝修風格是不一樣的，古風居多，而她包下的這間卻是實打實的現代風，各種設施齊全，沙發也是極其柔軟舒服的那種。

彼時，她将頭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兩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出了神。

“姐姐，大偉老板讓我來問問你，需不需要點些餐食什麽的？”

小男孩依舊是那副服務生扮相。他輕手輕腳地把門拉開了一個空隙，然後乖乖地站在外面，沒有走進來。

陸雲歡聞言回過了神，低頭看了看時間。剛剛沒有多大注意，原來已經快到飯點了。

“你進來吧。”

随後，她便看到小男孩将門全部拉開，右手拿着本菜單走了進來。

菜單挺厚的，陸雲歡簡單翻了幾下，說：“就最前面這個套餐吧，三菜一湯，再加杯酸梅湯。”

這回到南襄休假，林小雅囑咐過她敞開了吃敞開了喝，短時間內不需要身材管理，等回去再減。

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她當然會好好珍惜。

男孩站在一旁，認真地将她的要求記在小本本上。

陸雲歡挺着腰坐着，很輕易地就看到男孩寫的字，歪歪扭扭的不大好看，但也能看得懂。

等到男孩全都記完了之後，他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直直地盯着她的臉看，黝黑的皮膚泛着點紅。

陸雲歡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戴口罩。

“怎麽了嗎？”

畢竟對方是個小孩，她的反應還算淡定。

“姐姐，你好漂亮哩！”

小男孩不加掩飾地誇贊着她，語氣裏是遮不住的害羞。

陸雲歡笑了笑，上手拍了拍他的頭：“謝謝，你也很可愛。”

這樣看來，這小孩并不認識她，那就好辦了。

陸雲歡的視線順勢從男孩身上移到茶幾上的零食盤。

零食盤是包間自備的，她來的時候就有了，盤子一共分為六部分，粉色那塊兒放的是小果凍跟布丁，綠色那塊兒放的是堅果，橙色的那塊兒放的是瓜子，白色那塊兒放的是零嘴小吃，剩下的藍色和紫色都放的是各式各樣的糖果跟巧克力。

陸雲歡很快又看着小男孩，柔聲問：“小孩，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男孩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給姐姐解答！”

陸雲歡輕笑一聲，繼續柔着聲問：“你叫什麽名字呀？今年讀幾年級了？”

“姐姐可以叫我帆帆，我在南襄小學讀五年級。”

陸雲歡反問：“南襄小學？是建在古鎮裏的學校嗎？”

帆帆點點頭：“是的哩，就在古街後面沒多遠的地方。”

“這樣啊。”陸雲歡靜默兩秒，而後問道，“你跟沈照叔叔，是不是很熟啊？”

本是一個蓄謀已久的問題，卻被她故意裝成一時興起想出來随口一問似的。

事實證明，帆帆壓根沒什麽心眼，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她：“沈照叔叔就住在我家附近，以前他經常來給我輔導作業，但是最近兩年他很少有空來了。但這并不妨礙我崇拜和喜歡沈照叔叔。他是這天底下最最最聰明的人！”

陸雲歡蹙眉：“聰明？”

她很清楚，只需要一個恰到好處的反問，對方就會源源不斷地跟她繼續說。

“聽爸爸說，沈照叔叔是南城大學畢業的，爸爸還說，能考上南城大學的都是非常聰明的人，所以，媽媽說我多長一個腦子也考不上。”

南城大學，國內重點985院校，當初陸雲歡高考成績是南城前一百名，即使這樣，她的分數也沒能上南大。

學歷這麽高的一個人，為什麽會在南襄古鎮當個街頭畫家？

而且，她之前很清楚地查過，南城大學沒有舞蹈系也沒有美術系。

他在南大又學的什麽專業呢？

這些疑惑，自然是不好問出口的，即使問了，帆帆也不一定會知道。

于是，她重新換了個話題：“你說他家在你家附近，是下午他畫畫的那邊嗎？”

雖說當時沈照收拾畫具離開了那裏，但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帆帆說：“不是的，沈照叔叔是覺得那邊環境好，才把畫畫地點設置在了那邊。他的家在古街後面，離我們學校很近的。”

陸雲歡長長地“哦”了一聲，拖着尾音，輕點着頭，搞得像恍然大悟了什麽似的。

她現在越問越大膽，問之前也不忘鋪墊一下：“是這樣的，姐姐很喜歡沈照叔叔的畫，不久前預約了他作畫，但是我前面還有很多人。”

帆帆搶着說：“沈照叔叔有個規矩，他每天只畫七個人的。”

陸雲歡順着他繼續說，語氣裏頗有些無奈：“對啊，他一天只畫七個人，所以我要等到一周之後才能請他畫，但是我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所以呢，就想跟你打聽打聽，他有沒有什麽愛好，我好投其所好，采取行動打動他，請他讓我提前一些。”

帆帆鼓着腮幫子，皺着眉毛很是為難：“姐姐，你可能會失望了，沈照叔叔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他定下的規矩誰也打破不了。”

就當陸雲歡以為打聽不到沈照的愛好的時候，帆帆又開口了：“沈照叔叔的愛好并沒有很多，我能說出來的大概只有三個，看書，遛狗和打游戲。”

陸雲歡微擡眉梢：“打游戲？”

帆帆：“就是時下很火熱的王者榮耀。沈照叔叔打游戲可厲害了，他有一回就在我面前拿了個五殺。”

“你沈照叔叔，”

陸雲歡一雙桃花眼含着濃濃的笑意，臉上嬌豔明媚。

“他，有女朋友了嗎？”

沒等帆帆有所反應，她又說：“我問這個，沒別的意思，就是怕我投其所好送東西給他，拉攏商家和顧客關系的時候，他女朋友吃醋。”

後面這句完全是廢話，她就是想打聽沈照有沒有對象。

但是帆帆不知道，并且還信了她的鬼話。

帆帆非常果斷地搖着頭：“不會的姐姐，沈照叔叔現在還是個單身狗呢！”

陸雲歡不得不承認，她聽到這話的時候，心情是多麽放松和愉悅。

但是表面上，她還是裝作沒什麽變化。

她果然是天生就做演員的料。

她迅速拉過茶幾上的零食盤，抓了一大把糖果放進帆帆的手裏。

帆帆連忙推脫道：“不行的姐姐，大偉老板說二樓包間裏的糖果都很貴的，不讓我們偷吃。要是被發現了，會被扣工資的。”

陸雲歡：“這不是偷吃，是我親手給你的，出了什麽問題就來找我。”

帆帆臨走前，陸雲歡叫住了他：

“剛剛問你的一些事情，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沈照叔叔，要不然他會對我的印象很不好，我再想請他作畫就難了，知道了嗎？”

帆帆乖乖地點頭。

陸雲歡伸出一個小拇指：“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來拉個鈎好不好？”

帆帆很喜歡陸雲歡，嘿嘿一笑，聽話地伸出了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