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夏語接受瞎了的事實。安慰自己占了別人的身總要付出點代價,這就是所謂的因果。
他們在草屋中住上了兩三天。鳳皓小受的內傷慢慢恢複中,臉上腫消去。還有些淤青像胎記一樣貼在臉上。
他不打算等尋來的人。向老人讨了些幹糧與水,背着夏語下山去找大夫。一個成年男人帶着個瞎女人開始了相依為命的日子。
鳳皓小的武功雖沒恢複但體力與普通人無異。以前一掌能劈死一頭虎,現今只能被虎一掌劈飛。
他帶着夏語,早上出發到中午才到山腳的小鎮上。
小鎮不大但很繁榮,正逢十五集市正開,趕集的人占滿了土路。賣着身前的東西好去換自己需要的用品。熙熙攘攘的讨價還價,比肩繼踵相互碰撞好不熱鬧。
一個江湖郎中黑發黑須,手拿白布招牌,摸着一尺來長的胡子。飄然地行走在污濁的世間。他口中念念有詞:專治疑難雜症,花柳梅毒,男性不孕,女性不調。
鳳皓小背着夏語,低頭疾走穿梭在行人間。他要趕着去縣城找大夫,不能在這鎮上有過多的停留。
江湖郎中突然叫住鳳皓小:“年輕人她可是中了蛇毒。”
鳳皓小停下腳步側身看去。只見位相貌較好氣質如仙,身着青衫的中年人手摸胡須笑問自己。鳳皓小暗想,江湖郎中多數都是騙人的,但他能一眼看出夏語中了蛇毒還有他這飄然的氣質說不好真遇到高人,心中一陣竊喜,面露喜色好不高興。
出來騙人的長的都好看,要不然他們拿什麽來騙人。
江湖郎中見他欣喜萬分的表情,知道自己蒙對了。他微微一笑專業地說:“這位姑娘看來是毒氣功心,傷了肝導致失明。”
鳳皓小抓住他的手心急火燎地問:“可能醫好?”
“哎,這種不好醫。”江湖郎中面露難色說:“光是幾味藥材一時半會也弄不來。”
鳳皓小心中焦急:“你給我開個方子,什麽藥材我都弄得來。”
Advertisement
江湖郎中眉頭緊擰,裝摸作樣地翻翻夏語的眼皮。冰涼的手指輕觸在夏語眼皮上,夏語往後縮了縮。他緊急地說:“現在再不醫治,以後神仙也沒辦法。”
鳳皓小心中嘣噔一下響,急得冒汗。左手拖不住夏語了,夏語往下滑了些。
江湖郎中見時機成熟,推銷起狗皮膏藥:“年輕人別擔心,我這裏有顆丹藥可解百毒。我保證這位姑娘吃下去,第二天就能看見太陽。”
太過于心急鳳皓小被騙得團團轉,相信了江湖郎中的狗屁話。他放下背上的夏語,好聲相求:“大夫這藥現在能不能給我。”
江湖郎中十二分的無奈:“哎,這顆藥是我用了數百種名貴藥材練制而成。光是銀子都花了幾千兩。我舍不得啊。”
鳳皓小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就是要出錢買。他立馬取下脖子上的玉佩遞給江湖郎中:“這玉是我祖傳的,丹藥給我。”
江湖郎中盯着鳳皓小手中雕刻精美的鳳形羊脂白玉兩眼發光。一只手掏出藥丸,一只手顫抖地去接。
“他是個騙子別給他。”夏語攔住鳳皓小。
江湖郎中沒想這瞎子比這男人還要難騙,眼見着煮熟的鴨子要飛了。他板下臉來佯裝受到極大侮辱的樣說:“士可殺不可辱,這藥我不賣了。”
“不賣就不賣,滾。”夏語沖着他發聲地方擺手轟趕。
江湖郎中臉色發青,甩甩衣袖轉身要走人。
鳳皓小果斷的把玉遞到他手中,搶過藥丸。“你走吧。”
江湖郎中眼笑眉飛地拿着玉,丢下白布招牌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夏語生氣地問:“你把玉給他了?”
“給了。來把藥丸吃下。”鳳皓小平靜地喂夏語藥丸。
夏語憤怒地打開他的手,大吼:“你傻了,他是個騙子。”
“他竟然能看出你中了蛇毒,說的有幾分道理,萬一真像他說的那般耽誤了,神仙也沒辦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江湖郎中都是騙人的,拿你祖傳的玉換不值啊。”夏語氣得直跺腳帶着哭腔說。
鳳皓小不以為然說:“玉是死物,人是活的。他拿走了玉我鳳家的人可是活的,玉很快便會回來。”
“那也不值,那也不值。”夏語聲音低了些,口中不停念叨。
“哎,是不值!”鳳皓小無限惆悵起來,唉聲嘆氣:“想我鳳家大少爺一個不入流的郎中都不敢惹,讓我拿什麽顏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虎落平川被犬欺真是千年不變的道理。”
調侃輕松的話語讓夏語寬心,“他才不是犬是蟲。不小心跑到你鼻孔裏得志了。”
“這比喻好,我喜歡。”鳳皓小高興地拍大腿,拉住夏語的手愉快地說:“把藥丸吃了,說不好明天就能看見。”
鳳皓小心急亂投醫,一廂情願的相信,讓夏語沒了反駁的欲望一切随着他,吞下了藥丸。
鳳皓小背着夏語,走在狹窄的街道上。腿雖無大礙但腳上的水泡走了一上午更嚴重,每走一步鑽心的痛。夏日衣服單薄,夏語緊挨着鳳皓小感覺到他肌肉緊崩的張力。
夏語關心地問:“怎麽了?”
鳳皓小身板直了些,他玩笑着說:“一只蟲子撓我腳底心,癢得跳腳。”
夏語咯咯笑:“踩死它,踩死它。”
鳳皓小佯裝生氣惋惜地說:“看,它聽到你的話跑了。”
“哼,是你沒本事,不能怪我。”夏語沖着他撒嬌,光滑的臉在他脖子間摩擦。輕吐的氣息在鳳皓小耳邊吹過。鳳皓小全身酥麻,他想到了那晚明媚月色下夏語半/裸的身子,下身緊崩喉嚨發幹,他停下腳步站在路中像是定格般。
夏語輕聲問他:“怎麽停下了?”
鳳皓小結巴地說不出話:“嗯,嗯……”
“嗯什麽啊,你想女人了?嗯嗯啊啊,叫/床呢?”夏語雙手晃動他的脖子笑着問他。軟綿高聳的胸脯隔着兩層衣服在鳳皓小背上磨動。動一下鳳皓小眼前就浮現月光下泛着層光的桐體。堅/挺柔軟的胸部,粉嫩帶着露珠的花苞想添上一口。
“你怎麽了?”夏語又問了聲。
四個字把鳳皓小從幻覺中叫醒,他像是沒碰過女人的處男血氣沖頭。“刷”的下臉紅到了耳後根,臉上淤青部分毛細血管外突根根可見。結巴地說:“沒,沒什麽。”
“你怎麽了?”夏語從背上跳下歪頭問他。夏語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一雙眼清暫地映着鳳皓小無措的樣子。鳳皓小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對着路邊的樹說:“剛剛想到些事情,現在沒事了。”
“那就好。”夏語安心的笑笑,手胡亂摸動去拉鳳皓小的手。一雙小手不知方向的在鳳皓小腰間摸來摸去。手沒長眼睛,不小心搭上了他的下腹。鳳皓小身下的硬物,受到外力的刺激向上翹了下。
夏語眼瞎了心沒瞎,男人這玩意還是感覺得到。她心中一驚,縮回手恐慌地問:“你?”
鳳皓小被摸後才看到夏語的小手,他驚慌失措不停地按下半身想讓它痿下去。“我,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越按底下越有勁,越按心越急。他全身發熱紅到了腳底板,吱吱唔唔嘴裏嘣不出一個字。
夏語心裏明白了幾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情有可緣。她替他解圍:“是不是尿急。”
鳳皓小害羞地點點頭,提着褲子說:“你等會,我去尿尿。”
夏語站在樹陰下宛然一笑,不拆穿他的慌言,安靜地等他回來。
鳳皓小鑽進樹林中,躲在遠處見四下無人看着夏語,解開褲腰帶拿出硬得像鐵似的排水管,呼嚕呼嚕地做活塞運動。四五分鐘後射出了清亮如鼻涕的精/液。他滿足地穿好褲子,扯了片樹葉擦擦手若無其事地走向夏語。
“好了?”夏語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問。
鳳皓小聽見夏語的聲音,像個做錯事的小男孩又是面紅耳赤。他低頭看着露在鞋外面的腳趾解釋:“我剛剛拉了些東西出來,時間才這麽長。”
夏語并不再意,笑笑手擡起說:“你牽着我,走會。”美麗的容顏笑臉如花,白玉似的小手邀請鳳皓小。他毫不遲疑的把手伸過去,碰觸到了她柔軟的小手。他說:“你的手真軟。”
“你的手真硬,呵呵。”
鳳皓小這時幸福滿懷,全然忘記了夏語的身份。兩人手牽手步伐輕快很有默契的往城裏趕。
在野外相擁渡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下午時分到了玉城鄰縣的小縣城。
鳳皓小與夏語無奈地站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路人頻頻回首看鳳皓小身邊的夏語。議論她怪異的頭發和美麗的容顏。沒有一人扔下一個銅板與吃的東西。
夏語頭靠在鳳皓小肩上,餓得頭昏眼花前胸貼後背。她深深的感慨:“小說都是騙人的。TMD這種掉河裏揀珍珠,落崖遇秘籍,吃飯不要錢的事都是在扯淡。”
鳳皓小現今也是饑腸辘辘,看着街邊賣包子的口水流到了脖子上。身上沒一個銅子唯一值錢的玉也給送人了。他跟着無盡的感慨:“為了地盤争得死去活來的人是白癡,為了一個包子拼命的人是走投無路。”他決定為了一個包子去‘拼命’。他拍拍夏語的肩自信地說:“等着我別亂跑,我一會拿包子回來。”
“嗯。”夏語信任的點點頭,站在街心一個小胡同裏等鳳皓小拿着包子回來。
鳳皓小以風蕭蕭易水寒的姿态去了,他壯烈的走到包子鋪前面。低聲下氣地懇求:“行行好,給我一個包子吧。”
朦胧的水蒸氣擋住了賣包子的視線,他看見的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人問他買包子。他拿起個包子,用紙包好放在鳳皓小手中。
鳳皓小像是得了個寶物般,緊緊的捧在手心欣喜萬分的叫:“謝謝,謝謝。”
賣包子的伸手問他要錢:“一個銅板。”
鳳皓小心中一緊,顧不得包子滾燙的溫度,塞到懷中拔腿就跑。
賣包子的雙手插腰,頭仰起劃了個180度的半圈,長嘯一聲:“有人吃霸王包。追……”
接到命令的民衆,集體憤慨:他娘的,包子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霸王的。打死狗/日霸王的。衆人高舉蘿蔔白菜,黃瓜葫蘆追殺鳳皓小。
鳳皓小輕功了得天下無雙,輕雲直上敢比悟空。但是他內傷未愈,腳底起泡。再好的輕功也是過去與未來式。現今他如普通人般奮力地奔跑。
有力奔跑有包子作方向,敢拿敢搶勇敢逃一逃。再大的人浪也抵不過心中吃飯的夢想。
鳳皓小以愚公移山的毅力,帶着追殺的人群在這只有四五條街的小縣城內跑了十來趟。
衆人氣喘籲籲,雙腿打顫。蘿蔔白菜,黃瓜葫蘆扔了一地,個個躺在地上把鳳皓小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最後不知是那個人說了句:靠,現今霸王的都是牛人。惹不起,回家找媳婦揉揉下下火。
這話說到衆人心檻上了,衆人生龍活虎地爬起。不再追鳳皓小,扔下爛菜葉拍拍屁股,收攤回家找媳婦下火。
鳳皓小見追自己的人四下散去。歡欣若狂地掏出還有些熱呼勁的包子捧在手心。蹦蹦跳跳地回去找夏語。還沒到夏語站的地方,他就開始大嚷:“夏語,夏語有包子吃了,有包子吃了。”
只是夏語聽不見,陰暗的胡同無一人。
“夏語,夏語。”鳳皓小又叫了兩聲。依舊空蕩蕩的無一人。他丢下包子翻來覆去的,在胡同裏堆放的垃圾中尋找夏語。
依舊是沒有,他稍微愣了會。沖出胡同抓住個人便問:“你有沒有看見位頭發很短,穿着黑紗裙長得很好看的女人。”
“沒有。”路人疑惑不解驚恐地搖搖頭。
“你有沒有看見……”鳳皓小又拉住一個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問。每個人都是同樣的回答:沒有。
有幾個好事的人,看清了他就是吃霸王包的男人。拿着爛菜葉丢他口中不停咒罵,死不要臉吃東西不給錢的爛貨。
鳳皓小頭上挂着菜葉,身上插半根黃瓜無助的走在大街上,對那些落井下石萬般嘲笑的人沒一絲感覺。
天空下起了小雨,嘲弄的衆人見這男人沒一點反映甚覺無趣,收拾了沒賣完的菜各回各家了。
鳳皓小失魂落魄的走着,見一個人便問:你有沒有看見……
趕着躲雨的人,沒等鳳皓小說完就給他兩個字:沒有。還有些人見他還沒湊過來,自己先出手把他推得遠遠的。
很快,熱鬧的街道已空無一人。老天爺拿着臉盆往下潑水,雨下得更大。鳳皓小站在街心,仰頭看着落下的雨滴,一顆顆如豆子似地打在臉上。他覺得很癢,心口如火燒般痛。手伸進衣服內摸摸胸口痛的地方。雨水帶着衣服貼在被包子燙傷的地方沾在了一起。他後悔莫及不該留下她一人。使勁捏胸口被燙傷的地方懲罰自己。血帶着雨水像一朵殘敗的罂粟花,碎落殷紅的花瓣片片地落在他的衣服上。
痛讓他清醒了許多,他開始理智地分析他離開後,夏語會遇到什麽事。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向夏語等着他的胡同狂奔。
他看見了那個包子,為了它丢掉了夏語。包着它的草紙與它已分離,漂浮在肮髒的水面上。
鳳皓小揀起它,他對它自言自語:為了你,丢了她。那我該吃了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