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補全)
十五章(補全)
一字一句打在鳳皓小心裏,誤會的話讓他心如刀刺,他争辯地說:“我沒有拿你去讨好別人。”
夏語無情地推開張書軒,大聲叫嚷:“沒有,沒有。你明知我不是他口中的小嫣,你還叫我嫂子。”
鳳皓小放開夏語的手,憋紅臉說不出一句話,他想說不是這樣的,可他說的卻是:“你是嫂子。”
“我不是,我說了我不是。”
鳳皓小傷心地說:“你是的,你就是她。”
傷心憤怒讓夏語竭斯底裏地哭喊:“你不就是想把我送給這個男人,讓他幫着你對付水澤之。你鳳皓小一開始不就是這麽打算的。”
鳳皓小雙手垂下,低聲忍讓地說:“我沒你說的那麽卑劣。”
“你沒那麽卑劣,沒那麽卑劣你還把我送給這個男人。”夏語越說越傷心,像被大人抛棄的孩子嗚嗚地哭起來。她想确認這男人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自己,口齒不清地問鳳皓小:“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喜歡我。”
張書軒看着兩人對話,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鳳皓小深深吸了一口氣,幹巴巴地說:“不喜歡,從未喜歡過。”
夏語像是被箭射中似的渾身一顫,她瞪大眼看着前方,那一瞬間鳳皓小看見了她眼中的絕望,随即她的眼痛苦的閉上了,淚水無聲的流着。鳳皓小渾身僵硬,他像個機器人似的一板一眼的轉身,看不見夏語後奪門而出。
張書軒彎身扶起夏語,溫柔地說:“去床上躺着吧,我去拿些吃的。”
此刻的夏語還沒從悲傷絕望中解脫出來,整個人像個木偶對外界沒一點感覺。張書軒扶着她怎樣,她便怎樣。他輕輕扶夏語上了床,雙手碰觸到她的小手。這時夏語突然清醒過來,她猛的縮回自己的手,發出絕情的吼叫:“我不是小嫣,你滾。”
張書軒不像剛剛一樣糾纏,怕夏語會做出更過激的舉動。只能讓她單獨呆會,他無聲的出了房門。
門外落日的餘輝挂在了牆上,點點的霞光落在牆角。鳳皓小看着天空中歸巢的小鳥,眼前不斷閃現着夏語睜大絕望的眼睛,随即閉上眼流下無聲淚水的情景。
Advertisement
他曾想過也許有一天他親自對夏語說,不喜歡她。可沒想真有這一天,這讓他心裏仿佛刀割般的疼痛。
張書軒手搭上了站在門外沒走遠的鳳皓小平靜地說:“皓小,去喝酒吧。”
“好,一醉解千愁。”鳳皓小豪爽地答應。
兩個男人來到離客棧最近的小酒館,簡陋的酒館由幾張粗木凳子與桌子組成。正是吃飯時分,酒店裏無一人。正在打蒼蠅的老板兼小二熱情地上前迎接。“二位喝點什麽?”
“最烈的酒。”鳳皓小搶先說。張書軒微笑地點頭。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應下,打了兩壺二鍋頭放在桌上。
倆人一句話也不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起來。酒過數巡倆人都想找些話題,很有默契地同時開口。
“這酒好辣。”
同時開口,相視而笑。一切的隔閡就在這一刻被打破。
“你喜歡她。”張書軒問。
“喜歡。”鳳皓小欣然承認。
“有多喜歡?”
“不知道。”
兩人再次地沉默喝着悶酒,兩個酒壺空了,兩人還未醉。鳳皓小仰頭把最後一滴酒倒入口中,感慨萬千:“這酒怎麽越喝越涼。”
“水才會越喝越涼。”張書軒糾正,“皓小你醉了。”
鳳皓小站起滔滔不絕地争辯: “我沒醉,我很清醒。張兄她不是嫂子,雖然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但她不是。嫂子生在富貴人家從未受過苦,怎麽會說窮人要把饅頭吃出肉的味道才會幸福。嫂子怎會處理蛇毒?可她會,若不是她我已死在山中。她們只有長相一樣,可是性格相差太遠。你說就算是失憶,也不可能相差這麽遠是嗎?”
張書軒沉默了,過了好一會他說:“皓小你記得我們一同在戰場上經歷的事嗎?”
鳳皓小怎麽會忘記,當年與父親賭氣,一氣之下叢了軍。張書軒還不是将軍只是個小小的卒長,兩人是上下級關系,同殺敵,共近退。一次次的浴血奮戰,一次次又一次的死裏逃生兩人相扶相植,才會有今日的兩人。
鳳皓小說:“記得。”
張書軒說:“那次我替你擋了一箭,現在後背到下雨天還會隐隐作痛。你可記得?”
往事浮現在鳳皓小眼前,他捏住酒杯悲切地說:“記得。”
“你可記得每晚我們睡在一起,我提得最多的就是小嫣。我一生只有兩個夢想,把匈奴趕出明國複我河山。還有一個就是娶小嫣。”張書軒停頓會堅定地說:“我不像你,我只喜歡她一人非她不娶。”
鳳皓小拿起空無的酒杯倒入口中,像是杯中有酒似的喝了一口,他說:“我都知道。”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無須太多,兩人都在心裏做了決定。不再言語,看着窗外落日的餘輝慢慢散去,灰色罩在了大地上。一片綠葉随風落下。
葉還未落地,灰色的人影落在窗外,簡短有力的報告:“少主,水澤之在客棧搶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正值夜幕籠罩,天色灰暗。一頭黑發俊朗的水澤之正被鳳皓小三四個親信圍在客棧院落中寸步難行。他并不在意冷聲問:“人在那個房間?”
圍攻的三四人無一人應答,堅守住防線以防他出奇不意地突破。
水澤之冷笑:“不殺你們是給鳳莊主面子,殺了你們我一間間找。”他提劍出手,黑影閃動如鬼魅般飄忽。
“水宮主劍下留人。”這時趕來的鳳皓小大喝一聲。水澤之極時收劍,但發出的劍氣收不回,圍攻的人被劍氣所傷,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他們接到鳳皓小的指示,各自退到一邊警惕地盯着水澤之。
水澤之不想與他們為敵和氣地問鳳皓小要人:“我的侍妾呢?”
“水宮主……”鳳皓小開口與他周旋。
“水宮主她可不是你的侍妾。” 張書軒搶先說:“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據我所知,你未婚妻在半年前已死去。她自己都不承認,你拿什麽來證明。”水澤之字字緊逼。
張書軒不甘示弱,他上前幾步質問水澤之:“聽說你無憂宮離小嫣出事的地方相隔數幾裏。人有相似,事有湊巧。可相似與湊巧一起出現就是事實。”
水澤之理虧在先,心裏吃緊。面露出些許的慌張,但嘴上一口咬定:“她是我宮裏的侍妾,買回後就從未出過宮。絕不是你口中的小嫣。”
張書軒雖常年征戰沙場,但出身官宦人家自小看人臉色。他看水澤之的反映,越發的肯定夏語就是小嫣。他抛出殺手锏:“不管她是誰,她現在就是小嫣。你放手,我帶着她回邊關。絕不插手你與皓小的事。以前的事我也不追究。”
話說的非常清楚,怎樣算水澤之都是穩賺。
水澤之鼻孔吐氣不屑地說:“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拿女人換取想要的東西。”
“水宮主我跟你商量是給你面子,不想攪這趟這場渾水。你若不肯收手那別怪我出手。”張書軒威脅道。
水澤之目中無人輕笑着說:“張将軍你是鎮守邊關的大将軍,我畏你三分。可我水澤之不是吓大的,我的女人除非我玩厭了,誰也別想搶走。”
“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兩人不相讓,僵硬對峙,情勢惡化,殺氣四起。
鳳皓小拳頭緊握,緊盯水澤之。圍攻的四人加上跟來的灰衣人慢慢向水澤之靠近。
水澤之輕掃身後的五人,眼珠泛出白色緊握劍柄,真氣提起等着五人再靠近些好一劍解決他們。
張書軒生性淡泊,戰場以外從不殺人,但今日他對眼前的男人有無名的恨意。他不想計較這男人對小嫣做過的事情,可他偏不放手。恨意就像盤結的花騰,肆意地飛長吞噬了他的理智。他不顧性命的向水澤之撲去,與此同時水澤之身後的五人一起出手,前後夾攻。
穿鞋的怕赤腳的,赤腳的怕不要命的。
打鬥最怕的就是撲上來不要命的打法。水澤之出手極快解決了從身後偷襲的五人,劍還未放下張書軒撲了上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兩人如小孩打架似的扭成一團。水澤之右手一轉劍鋒生寒欲要刺向張書軒。此刻,鳳皓小身影閃動準确地抓住水澤之的右手。兩個男人配合默契出奇不意地制住了這個如野獸般的男人。
水澤之眼色閃動,一會白一會黑。他奮力掙紮這兩個男人制得更緊。
“張兄,殺了他。”鳳皓小大口喘氣體力不支。
張書軒恨意褪去幾分理智回來了,下不了手。他遲疑不決,他忘記了這是也是戰場,戰場上一刻的遲疑将是滿盤皆輸。
功力還沒恢複的鳳皓小自是堅持不了太多時間,水澤之就在這一點的遲疑間,一個反手制住了右手的鳳皓小。
情勢逆轉,三人互相制鉗,輸贏難定。
屋內的夏語并未睡去,屋外人的争吵與打鬥把她從絕望悲傷中叫醒。她聽見了水澤之的聲音,這個男人讓她渾身發抖。她怕這個男人闖進來,本能地來到門口聽着屋外的響動。
她聽到了張書軒的聲音,随後是鳳皓小說“殺了他”的字眼,然後沒了聲響。
夏語天真地以為水澤之定是被鳳皓小與張書軒解決了。她大膽地打開門,向院中走去。
“別過來!”鳳皓小第一個看到夏語,他大喝聲提醒她。
夏語茫然地站在門口,對着門柱問鳳皓小:“他死了?”
水澤之迷惑的看着夏語,問“你瞎了?”
夏語聽到水澤之的聲音,身體不由得顫抖,往後退了兩步咬牙切齒地問:“你沒死。”
水澤之這幾日不眠不休的順着江往下找,直到有了鳳皓小的消息才找到她。沒想她卻想自己死。心裏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像是苦的還帶點澀的滋味。他臉色鐵青,嘴上不饒人:“你沒死,我怎會死。”
夏語看不見,但心裏跟明鏡似的,聽水澤之的口氣定是被制住,要不然早過來把自己壓身下了。
她挺胸,壯壯膽向聲音的來源走去。
“別過來。”鳳皓小與張書軒同時叫出聲。
夏語停下腳步鎮定地問:“你倆沒制住他?還是三人互相制鉗?”
三人大吃一驚,若不是她對着門柱問,沒人會信她全瞎了。
“他制住了我,張兄制住了他。”鳳皓小簡短地說。
“是嗎?那就是他不能動彈了?”夏語再次确認。
“是。”
夏語高興地向前摸索,慢慢地移動步子。她步履蹒跚,按着感覺走成一條直線,十米不到的距離走了四五分鐘。
“咣”撞上了腳下的劍。
“小心!”鳳皓小與張書軒同時驚呼提醒,生怕劍身會傷到她的腳。水澤之眯眼看着她,想着她會做什麽事。
夏語踢踢腳下的劍,感覺劍柄的位置。踢了二三次後她彎下身憑着感覺順利地拿到劍柄,她提起劍當竹竿使,不停掃動看前方有沒有阻擋物。順當的踏過屍體,來到幾人發聲的大概位置。她提起劍問鳳皓小:“水澤之在那個位置?”
鳳皓小心中疑惑不解,不知夏語要做什麽。他如實地說:“在你正前方。”
夏語心中竊喜,沒想自己運氣會這麽好随便一站,便正對着要找的人。她提起劍沒有任何征兆地刺向水澤之。
沒有征兆就沒有防備,誰也沒想到她會刺向水澤之。劍刺中他的右腹,鮮血順着劍鋒落在地上,慢慢地浸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