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片癡情

因為是背對着的緣故,秦頌并沒有看見她,她将他看得倒是很真切,盡收眼底。

秦頌就坐在二樓邊上,身邊陪坐着一個妙齡女子,看衣着打扮絕非是王府中的女子。

這種在外邊幽會的場景倒也不讓人覺得奇怪,當初他還說過非慕容棠不娶,最終還不是寵愛了一個眉宇間與慕容棠有三分相似的丫鬟。

男人的話不可相信,只因為一句當中只有半句是真的,而那半句往往是最讓人痛徹心扉的。

慕容梨這院裏面只種梅花,正梅花的時節,過了之後便是光禿禿一片,底下的人也曾說過再一支些新的花來,她通通不準許。

倘若她不能看它的枯枝,又怎麽配看它盛開的美麗?

以往的時候還在這下面埋了一壇梅花酒,如今拿出來嘗了嘗,味道與往年要不同一些,少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雲雀,将這酒封存下去吧,時間所帶來的味道果然不尋常。”這口陳釀的餘韻在嘴中回蕩,叫她險些落下淚來。

雲雀聽了她的話,将這壇酒抱走,又埋了起來,慕容梨便坐在長廊下,靜靜地瞧着枯枝,也別有一番味道。

她忙碌完了之後便去了小廚房,準備午飯,慕容梨所吃的飯只有她能動,旁人絕不可插手。

當初毀容之後,她只向秦頌提出了一個要求,便是私設一個小廚房,只因害怕了,怕被旁人給害了。

想來那個時候,她已經是膽小如鼠,稍有個風吹草動就要不斷的逃跑。

如今當初提出來的要求也帶來了一件好事兒,就是她不必和秦頌同桌,如此甚好。

可從未想過今日那人竟然登門前來,彼時她已經做好了一桌菜,人生多半寂寞,總要尋找個能打發時間的東西,小廚房就成了她常去的地方,故而廚藝大漲。

他站在門口,慕容梨從小廚房裏出來的時候直接便視若無睹,那人有些尴尬,卻跟她走了進來。

慕容梨心中嘆了口氣,今日怕是不能好好的用一頓午膳了,只得問:“王爺不去用午膳,來我這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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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當中的厭惡分明的很,偏他好像沒有聽出來一般:“正是來你這吃的。”

慕容梨神色恹恹的點了點頭,叫人添了一副碗筷,逐客令下了沒用,看樣子這東西對于厚臉皮的人來說不過就是尋常的一句話。

雲雀添了一雙碗筷之後,便站在旁邊伺候,平日裏面她們兩個都是在一起吃飯的,如今多了一位王爺自然不能再坐下。

秦頌倒是一點都沒有打擾了別人的感,還幫她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碗中。

慕容梨臉色瞬間一變,捏着筷子根本就吃不下去:“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

“梨兒,你我是夫妻,我是你的丈夫。”秦頌眉頭一皺,捏着筷子咯咯直響,顯得非常的不高興。

這句話說的跟講笑話沒什麽區別,他們兩個是夫妻?

以前心儀他的時候乖順的不得了,可他呢,對她猶如陌生人,更是從沒碰過她,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

如今不愛了,慕容梨便開始慶幸他從未碰過她。

她固執的用給雲雀準備的筷子将那些菜夾到了空碗當中,一字一句的說:“妾身一向不喜歡與旁人有過密的接觸,吃飯這種事還是自己管好自己得了。”

秦頌臉色極為的難看,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今兒個我便不該來,自讨難堪。”

慕容梨并不否認這句話,揮了揮手,叫雲雀再做兩道菜:“不過,王爺竟然來了,那就不能空着肚子走,再叫人做兩道便是。”

是他自己來了說要在這吃東西的,總不好打自己的臉,就是飯菜挺好吃,但是不舒心,估計吃的也挺胃疼。

慕容梨自然是落到如此,又見他只吃了兩口菜,并未動飯,然後有興致的說:“可是我這的飯菜不和王爺的口味,還是說少了那美人在側沒胃口?”

“你……”他欲言又止,很顯然是想說你怎麽會知道。

慕容梨有心試探,似笑非笑的說:“可是那個被杖殺了的卿雲?”

秦頌眼瞳微微收縮。

如此,慕容梨倒也改了口:“人家都說人死不能複生,倘若沒有什麽意外的話,該是死了才對,難不成是又一個跟棠兒長得很像的女子?”

那一日偶遇,就曾仔細想過究竟是什麽人,猜來猜去,總覺得可能會是卿雲,因為說是被殺了,可是屍體是不知去向。

攝政王殿下說一套做一套的本事最好了,誰知道他真的有沒有叫人殺了?

秦頌微微垂下眼簾:“我一時無可奈何,此生竟然與慕容棠無緣,那只能做出這樣的事兒,縱然是替身也好,只盼能終老。”

好一片癡情不已。

“王爺竟然如此想,妾身也能體諒,不知何時讓那女子入府?”慕容梨風輕雲淡的說着,揮手讓雲雀将東西撿下,然後親自斟了茶,一副溫柔和順的樣子。

秦頌顯然很意外她會說出這種話,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推脫:“我與她也是偶然相識……”

這話說的着實可笑,慕容梨也笑了笑,倒也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女子究竟是不是卿雲。

無論是不是,她都會很高興:“既然是偶然相識,那肯定就是有緣,既然已經有緣,那自然得有分,有緣分那才是有情人呢。王爺又是因為我推脫,那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妾身身子不好,不能為王爺延綿子嗣,王爺總要有孩子的,妾身也一定會視如己出。”

他沉默了片刻,看了慕容梨一眼:“你與從前有些區別,我記得當初要給卿雲一個名分……你一直都不同意,怎麽如今……”

因為從前愛,愛慘了眼前這個男人。

如今不愛了,你喜歡誰寵愛誰與她何幹?

“自然是怕當初的事情再重現,倘若這一次容貌再被毀了,可還有人能幫我醫治?”慕容梨反将了一軍,讓他片刻都說不出來話,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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