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妒紅顏
慕容梨聽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低頭笑了笑,落座之後與衆人随意的聊了起來。在場之人皆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自然樣樣精通,思存自然是根本插不了嘴。
就這樣閑聊的午後,大長公主設宴款待,衆人下了畫舫,在池水中央的小島之上停下。
這小島上面建造着一個亭臺樓榭,占地面積倒也不小,有樓臺,有居所,就在這正中央,風一吹來,四周都是涼意,清爽襲人。
衆人在此用過午膳,婢女們魚貫而入,端下飯菜上了茶點,衆人便又開始閑聊。
也不知誰,突然瞧見這島邊的池塘當中生着一枝并蒂荷花,驚嘆出了聲。
花開并蒂一直都是好兆頭,這并蒂荷花一枝粉一枝紅,交相輝映,像極了恩愛有加的夫妻。如此花朵自然極為的罕見,思存被無視了那麽久,早就想要揚眉吐氣,見狀立刻和秦頌要,來彰顯她的得寵厲害。
秦頌自然不會回絕,腳下一運功,整個人便跳了下去,緊接着飛向湖中央,想要将其折下。
眼看着都要得手了,卻不想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一襲白衣宛若雲朵,飛快的将花折下,那白衣翻身落地,衣服緩緩攤散開來,這才是舉世無雙的谪仙。
無憂一步步的走來,步步可生蓮,他手中拿着并蒂荷花,眨眼一笑:“寶劍贈英雄,這名花自然配美人,比起鬓角邊的那抹月季,還是這個更合适。”
慕容梨下意識的摸了摸鬓角,掃了一眼秦頌,對方自然是有些憤怒,旁邊的女子也露出淚光,頓時不屑一笑。
區區一朵離了根的殘花,也要與你去争,沒得降了她的身份。這便微微一笑,略帶歉疚:“這花并非俗物,可若沾了人氣兒,難免會俗,妾身不敢要。”
無憂面露歉意的表情,可以想象的到,将花折下來遞給慕容梨,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應該也明白,她真的不會接受,這麽做應該是有其他的理由。
果然見他手拿着花,緩緩的走向上手,笑着說:“給長公主請安,無憂來晚了,便接花獻佛了。”
大長公主仿佛不知這其中的糾葛,就只是在那笑着:“送旁人不成,這便來送我,果然你用了一下武功,折下來一朵花,就要讨好幾個人。”
瞧這兩人說說笑笑的樣子,應該是認識的。
這大長公主是個極會做人的人,微笑着說:“這花我收下就是了,只不過攝政王側妃似乎也喜歡,也同樣是個美人,鮮花便贈予這位美人吧。”說罷便吩咐身邊的婢女将花送過去,思存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下來。
Advertisement
無憂這邊入座,衆人齊聚,未免有些無聊,便想着調節氣氛,在此皆是才子佳人,自然選用了吟詩作對之法。
這手中有個現成的并蒂荷花,索性便以此為題,衆位才華橫溢之人自然是妙語連珠,即便并非是那飽讀詩書的人也能對上一兩句。
這午後的陽光最毒,慕容梨也解下自己的批零披帛,視線掃過他人,大家都畏懼這天氣炎熱,穿的又薄又少。唯有思存身着綢緞,而且還厚重,這額頭上竟然全都是汗珠子,也脫不掉衣裳。
慕容梨正辛災樂禍,大長公主突然點了她的名,叫她吟詩作賦一首。這百般推辭不得,無奈的看了那并蒂荷花一眼,摘下來這麽久,好好的荷花都蔫兒了。
直因人喜歡,便打亂她的人生,這好看也是一種罪孽。
“倚風無力減香時,涵露如啼卧翠池。金谷樓前馬嵬下,世間殊色一般悲。”
無憂聽着感嘆:“天妒紅顏。”
衆人紛紛唏噓,感嘆了幾句之後,又都看向坐在慕容梨身後的思存。
這個人不識字,哪裏會吟詩作賦,但也不好意思往出說,額間便生了汗珠子,猶如雨下。
見那副模樣,便有人詢問:“攝政王側妃是否酷暑難耐?”
思存估計是想起了當初嘲笑慕容梨穿着清簡,此刻便是熱得發燙,也咬牙說:“這裏清清涼涼,自是不熱。”
那人緊接着邊有補了一句:“既然是不熱,那肯定就是急的,莫不是不知對什麽東西?”
房間人皆是輕笑不已,秦頌也覺得顏面無光,之前因為她不同意的緣故,思存一直都只能以丫鬟的身份存在,根本沒機會出來,故而也就沒有出來露怯的時候。
慕容梨心裏琢磨着,以後這種宴會一定要多拉思存出來走走,雖然是因為她自己心中不甘,不甘輸給了這樣一個空有外表而無內在的人。
當然,如今是輸是贏,已經不在乎了。
只是還有恨。
一番熱鬧之後,衆人便也回到了之前所在的畫舫裏,畫舫和中心的小島之間用矮梯子相連接,衆人走在上面都很穩健,從不曾想過有人能摔下去。
可偏偏思存就是摔了下去,不僅衣袖髒了,就連妝容都花了,整個人狼狽不堪。即便是這般,也沒有放開手中的并蒂荷花,只可惜這荷花已經被壓壞。
因為這一樁較為荒誕的事兒,不得以,只得先随着二人回到府中。
思存憤恨的瞪眼:“是你害我!”
思存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梨正準備上馬車,她停下上馬車的動作還沒有說話呢。
秦頌伸出手來扶住了思存的手,讓思存先一步上了馬車,随後看了一看慕容梨,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這一眼勝似千言萬語。
如果慕容梨的心裏還存着秦頌,那這一眼足以讓她肝腸寸斷了。
不過這一眼還是讓慕容梨心裏不爽,秦頌這麽一看,仿佛贊同了思存的話,認為這件事是慕容梨搞的鬼,雖然這其中有她的推波助瀾,但是說到底還是因為思存學識不足好争風頭的緣故。
回到府中慕容梨先其他人一步回到了她的院子裏。
到了晚上,從思存的院子裏來了一個丫鬟,告知慕容梨今晚秦頌依然宿在思存那裏,讓慕容梨不用再等着了。
慕容梨本就沒有等着秦頌,如今這個丫鬟這麽一說,好像她真的等着誰一樣。
自從思存嫁進府中之後,秦頌一直就在思存那裏,秦頌到底寵愛這誰已經顯而易見了,如果不是如今趙國的人還在秦國,之前的事情說不定還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