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室友沒懷孕,父親也不是我

室友沒懷孕,父親也不是我

因為昨天攝得十分順利,當天晚上楚越和那個黑衣刺客很快就進入狀态。

楚越的這個對手真的很奇怪,每次進入片場的時就已經全副武裝,楚越還在拿着臺詞本琢磨的時候,就看到這人一身黑衣姍姍來遲。

楚韻看到他進來後,二話不說就招呼燈光師攝影師開始準備拍攝,連一點熟悉臺詞的時間都沒給他留,仿佛知道這個人已經做好準備了一樣。

這就十分奇怪,除了岳令弦那種水平的演員外,有幾個人能做到讓楚韻如此放心和相信呢?楚越更加好奇這人的身份,但不論他是誰,自己都不能輸。

今天的戲是接着昨天的部分繼續演,架起鏡頭的時候,那把真匕首就再次橫在楚越脖子前。

“你是何人!?”

楚越微微顫抖,雖然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很有威嚴,但他眼中充滿了恐懼,這就是他要扮演的“傀儡”,魔教教主對外界使用的替身。

黑衣人并未立刻回應,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楚越,仿佛想等他露出破綻。

數秒過去,然而對楚越來說,這段對視漫長得像是一個小時。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黑衣刺客十分敏捷靈活地将匕首收入袖中,擡手捏住楚越的手腕。“你不會武功。”

話畢,放開楚越,轉身一躍而起,順着來的地方離開。

楚越呆呆地望着這人離開,并沒有呼喊護衛,當周圍再次恢複為靜谧無聲後,楚越微微垂下頭,讓劉海遮住雙眼,僅僅露出一抹陰沉的笑容。

“CUT。”

這次是楚韻喊的。在黑衣刺客離開後,中途副導演就想喊,但被楚韻攔下。

聽到CUT,楚越立刻從角色抽離。

Advertisement

其實這裏的笑是楚越看過劇本後面的劇情後自己選擇加上的。對于自己飾演的這個角色,他也思考了很多。

岳令弦對他說過,演戲并非簡單地扮演角色。

首先要了解這個角色,然後去想象這個人物,最後通過自己的身體來诠釋這個生命。

從接這部戲開始,楚越每天都在琢磨自己手中的劇本,想象自己扮演的這個人物是怎麽樣一個人。自己每做一件事,也會在腦海中假想,換做是這個角色會怎麽做,怎麽想。

久而久之,楚越感覺這個人物似乎已經成了自己體內的另一個靈魂,每當進入拍戲狀态,這個靈魂就會主導他的身體,做出反應。

剛剛的那個笑也是出于這種本能加上的。

結束一場,楚越坐在休息區,依舊看不到那個黑衣刺客演員的身影,他也不再去尋找對方。比起追究這人的蹤影,楚越更在意的是剛才對手戲時,對方那一瞬的緘默,似乎不僅僅是處于劇情,而是別的什麽。

衆工作人員都還在享受短暫的休息,導演和副導演那邊卻傳來争吵聲。

“楚導,真的要提前嗎?不太好吧……”

“我時候提前就提前,就拍那裏!”

楚越的父親楚韻并不理會副導演的反複确認,直接招呼布景人員和道具組轉換場景,然後轉頭對演員們開口,讓他們做準備,并差人去把正在休息的岳令弦叫了過來。

雖然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但岳令弦還是很快從酒店趕過來,也很快投入工作。

楚韻忽然決定将最後一場對決戲提前拍,那一幕楚越、黑衣刺客和身為男主的岳令弦都是重要角色。

忽然間轉換場景,對楚越來說是個很大考驗,尤其是楚韻根本不會留給他們很長時間去思考,在場地布置好後,他便指揮攝像和燈光師就位,用眼神催促楚越上場。

這段劇情是在岳令弦飾演的男主斬殺了魔教教主後的戲。

那位黑衣刺客是岳令弦飾演的男主的忠義死士,按照他的吩咐易容換裝扮作侍女潛入了魔教教主的城池。他本打算在那晚将落單的魔教教主刺殺,然而在摸進房間後看到的人卻跟他們之前所見的魔教教主感覺完全不同。

不,臉是沒問題,确實是那個人,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殺氣,也完全不動武功。

岳令弦派去的刺客将此事報告,認為魔教教主真身另有其人,岳令弦便命他繼續易容假扮侍女混在城內,找出真正的魔頭。

刺客易容後的侍女由另一位演員扮演,侍女在城內潛伏許多時日,最後甚至成了楚越的貼身侍女,跟楚越朝夕相處。

在這段日子裏,刺客一邊尋找真正的魔頭,一邊觀察楚越,他并不相信楚越真的如他表現的那般沒心機。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日子一天天流逝,刺客幾乎飲食起居都和楚越一起,他心中僅存的懷疑開始散去。

終于,在刺客的探查下,岳令弦确定了魔教教主的真正身份,并跟刺客裏應外合,血染山城。

楚韻要拍的正是這段城外刀光劍影,而楚越所在的一方小院卻尚未受到影響。楚越穿着一身單薄紅衣背對着月門站在院子中央,閉着眼睛聽着外面刀劍碰撞的聲音。

這時,穿着第一次見面時那身黑衣的此刻在他身後出現。

楚越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喚了侍女的名字。

“你怎麽回來了?”

城內的傭人跑的跑,死的死,那裏還有人願意留在這片血腥之地。

刺客沒有回答。

“是舍不得我嗎?”

楚越尾音中扯出一絲笑意。

“你為何不逃?”刺客沒有繼續僞聲說話,用自己原本的男性聲音。“這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原本刺客對楚越還有一丁點的懷疑,但在剛剛他叫出侍女的名字時,他對這個人的所有懷疑和揣測都煙消雲散了。

他相信楚越扮演的角色跟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一樣。

在這段相處的日子裏,楚越對小動物的溫柔,楚越對下人的好脾氣,楚越對他人的耐心,他全都看在眼裏。

連擡手折桂都會哀嘆的人,怎麽可能會跟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魔教教主是同黨。

“這裏怎麽會什麽都沒有呢,難道你會忘記這個地方嗎?”

楚越笑着轉過身跟刺客對上視線。

這笑純真無垢,不含任何雜質。

“你快走吧,我會讓主人留你一命。”

刺客終究是于心不忍了,這個幾乎沒見過外面世界,每天都被關在這院子裏的人不該命絕于此。

“你的主人就是他嗎?”

楚越指着施施然邁過月門向他們走來的岳令弦,如玉的面容上,溫馴的神情稍有崩裂。

岳令弦看到楚越後皺眉,握着劍柄的手情不自禁收緊力道,多年征戰的本能告訴他眼前的人不對勁。

“你究竟是何人?”岳令弦厲聲質問。“那個危害衆生的魔頭剛剛已經被我消滅了,你又是什麽人。”

楚越沒有回答,反而放聲大笑起來,站在他不遠處的黑衣刺客不禁瞪大了雙眼。

一個不會武功,什麽力量都沒有的人有什麽值得警惕的?為何自己的主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無能之人亦配稱之為威脅?”

楚越放低聲線,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壓抑而陰郁。

“另一個我給了那麽多次機會殺掉我們,你都沒有把握機會。”

完全無視岳令弦的存在,楚越死死盯着那個只有雙眼露在外面的刺客,仿佛要将他那雙眼睛挖出來般。

“現在輪到我得回合,該死的就是你了。”

楚越對準刺客張開手掌,他腰間的短劍像是受到什麽吸引,嗖地飛向楚越手中。在此刻由于過于震驚而發呆的時候沖刺過去,雖然岳令弦即使出劍阻擋,但奈何被襲擊的人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那把短劍還是刺入了此刻側腹。

兩人的身體第二次離得如此近,然而楚越此時已經是另一種神情。

初見,驚恐若小鹿。

末見,嗜血若財狼。

楚越扮演确實是《隳城》中那個殘暴不仁,窮兇極惡的魔教教主,只不過他擁有雙重人格,大多數時候顯露的都是另一個人格,所以才命手下和心腹将自己軟禁在院落內。

結局這裏的高/潮部分,楚越早已練習過許多遍,跟岳令弦也對戲過無數次,但真正出演的時候,他一直害怕自己演不好被父親NG。

然而沒想到一路到他爆發,都沒有聽到NG。

被劍氣和殺氣彈開的岳令弦跌倒在一側時,他也被楚越的爆發驚得稍稍愣了幾秒,恰巧給了楚越和那刺客更多的接觸時間。

也就是這多出來的一小段時間,讓楚越終于察覺到奇怪的地方。

楚越一只手握着劍,另一只手搭在黑衣刺客的腰上,而對方居然順勢握住了楚越的手。

手心手背接觸的那一瞬間,楚越幾欲未經大腦喚出一個名字,但他忍了下來。

岳令弦掙着起來再次朝楚越襲去,楚越為避開他的攻擊,松開劍,從刺客身側彈開。

這時,楚韻才喊了聲CUT。

最重要的一段戲,三人居然一遍過,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不禁為他們拍手鼓掌。

楚越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情緒,随後連忙擡頭去找那個黑衣刺客,這次對方沒有立刻離開,似乎也在整理情緒。

楚越朝他走過去,在他身邊停下,就不遠不近,看不出親疏,帶着試探性小聲開口:

“謝昭?”

“終于發現了呢。”

黑衣刺客轉過頭,雙眼含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