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人不好惹(十一)
美人不好惹(十一)
沈冉擡頭看着“天花板”,不用去看都知道此時身上必定十分清涼。
發呆了好一陣才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蓋着的火紅色的衣袍從肩頭滑落了下來。
淡淡的花香因着這衣袍滑落而帶起的風,吹入鼻尖。
沒有去細瞧,上面星星點點的,與這片血紅映襯下讓人不禁産生一股微妙的遐想。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玄茉突然放過了他,讓他好好等着,等準備好了再來找他,見他身上比較清涼還貼心的留了件衣服給他。
貼心個屁!
準備什麽?總不至于真的準備八擡大轎娶他過門吧。
呵呵。
想想那場面太美,他不敢想象,應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連日裏的記憶一股腦的飛到了他的腦子裏,讓他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他麽的他是怎麽不要臉的去撩一個男人的,甚至還主動去親人家,還好為人師的教人家怎麽接吻,怎麽在人家面前俯首弄姿的。
一些細節他不願細想。
就在剛剛他還差點,差點……
他雙手捂緊了臉,他麽的,他差點做不成男人了。
這一切都怪那個什麽系統,短命的勞什子系統,他好好一個大美人怎麽就變成男人了?
他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怎麽就變成男人了?
郁悶了好幾天的沈冉決定給自己的心靈來個徹徹底底的進化。
*
妖界最熱鬧的街市,即使夜晚也是燈火通明,各類妖精鬼怪混雜其中,也不乏誤入其中的人類,他們新奇的張望着,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
而“望憂鄉”就坐落在這片鬧市的中心,它的造型巍峨壯觀,屋檐更是做的十分誇張,仿佛向四面把方伸展的手臂,引得人們趨之若鹜。
尤其是這夜晚在各種豔麗的燈光照耀下,這一只只“手臂”便更像飛天舞女的姿勢,婀娜多姿,能直把人的魂勾了去。
還未進去就已經聽到了女子們盈盈而笑的聲音,進入其中見面更是讓人打開了另一番天地。
雕梁畫棟之間懸落着無數條鲛绡,比那天上的輕紗羽衣還薄,幾名美貌女子隐于無數條鲛绡後面輕歌曼舞着。
身姿若隐若現,引得外面觀看的男客想要穿過這薄薄的鲛绡後面拉過其中一個一親芳澤一番。
可是“望憂鄉”有個規定除非女子主動應允,否則誰也不得走上前去,這也為其增添了一股神秘性。
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反而助長了一些男子想要與之春風一度的決心,從而在各方面表現着自己。
上到二樓大多房間緊閉着,經過時偶爾有絲竹清音從裏面傳出來,又偶爾傳來幾聲女子的嘤咛。
到了最裏面,裏面傳出幾名女子的盈盈的輕笑,咯咯的直讓人覺得有些刺耳。
一張大手停頓了一下,接着将緊閉的門扉重重的拍開。
“哐當”一聲,兩片門直被拍到牆上,重重的一摔由于受力過大又反彈了回來,發出了吱呀的聲音。
裏面人卻還沒反應過來。
只見俊俏風流的青年被一群女子簇擁着,像只花枝招展的蝴蝶。
不,那人本來就是蝴蝶,一只蝴蝶精。
此時他接過其中一名女子朝他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由于有些急了有幾滴還順着下颚流下脖頸,接着沒入有些松垮的領口。
姿态好不風流,由于沾了酒的緣故眼尾處染上了一層豔色,引得身邊的女子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就在俊俏的青年擡手準備去接第二杯的時候,手停在半空中怎麽都沒等到,有些好奇的問道,
“好姐姐們怎麽沒酒了嗎?”聲音帶着幾分酒後的慵懶。
那名舉着酒杯的女子才從門口回過神來,酒杯啪嗒掉在了地上。
“咦?這位姐姐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傷着啊。”頗有些關心的問道,甚至還準備上前探查一番。
那名女子驚了一般的收回了手,碎掉的酒杯也不去撿了。
“我們突然想到了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是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我琴還放在外面沒記得收。”
“我衣服也沒收。”
“我,我有點困了。”
……
周圍的女子一時間全都作鳥獸散狀,慌慌張張的像門外走去。
經過門口的時候經過紅衣男子身邊的時候還猛然均低下了頭去,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一口就被波及。
好不容易都溜出了門去才松了一口氣,好強的靈壓壓的她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就算門口的男子多美貌的男子她們也不敢多看一眼。
“咦?怎麽人都走了啊?”沈冉頗為不滿道,想來他剛找回來一點男人的尊嚴,她們怎麽都跑了,不陪他了。
“你好大的膽子!”門口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嗓中帶着不容忽視的震怒,幾個字像在唇齒中一點一點擠出來一般。
等沈冉回過神來看向門口站着的人之後,吓了一跳,媽呀他怎麽來了?酒已然醒了半分。
只見玄茉立在門前,依舊一身紅衣似火,過于昳麗的臉上寫滿了冷若冰霜。
略顯心虛的踱着步子向門口走去,盡量挺直着腰杆,一只手背在身後走過玄茉身旁的時候故作淡定道,“那個我突然也想起來了,我屋子裏的窗戶還沒關呢,據說今天晚上會下雨。”
剛準備跨過那道門檻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給拎了回來,“啪嗒”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了起來。
剛走到樓梯口的幾名女子聽到聲音再次驚了一下,眼睛都不由得眨了一下。
“小公子沒事吧。”
“應該沒事吧。”
“應該不會出人命吧。”
“應該不會吧。”
……
房間內,沈冉看着驚阖的房門感覺心裏咯噔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重重甩在了床榻上,他掙紮着想要起身被玄茉傾身壓了下來。
沈冉連連擺手解釋着,“我真的只是來喝酒的,沒打算幹什麽。”
玄墨冷哼了一聲,“那喝完酒之後呢?又打算在這床上幹些什麽?打算一晚上幾個?你顧得過來麽你?”
一連串的提問顯然是氣極了。
沈冉咬着唇,玄墨看着他此番模樣一只手掰着他的下颚上他正視着自己。
沈冉被逼得與那雙眼睛對視着。
“好啊,你不是想喝酒嗎?我就一次讓你喝個夠!”只聽玄茉惡狠狠道,接着他的手掌微張原本躺在地上的酒壺已然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就着壺口飲了一口,然後傾身渡給了自己,帶着極烈的霸道沈冉感受到一股辛辣順着舌尖灌入了喉中。
由于太過急促了還猛的被嗆的咳嗽了幾下,玄茉沒等他反應過來,又灌了一口。
接着又是一口,直到酒壺裏的酒一滴不剩,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沈冉聽到啪嗒一聲酒壺碎裂的聲音,整個人驚了一下。
他餘光瞥了一眼一地的殘片,心頭一緊,仿佛自己也會變成這樣。
玄茉似瞧出了他此時心中所想,冷笑了一聲,再次掰過他的下颚,堵上了那因着酒液浸染而略顯紅豔的唇。
跟以往不同此時帶着瘋了一般的撕咬,毫無章法的想要将他生吞活剝了。
僅管玄茉以往的吻也算不得溫柔,但跟此時相比還是不一樣的,這般純粹發洩似的,自己報複性的還是第一次。
沈冉頓時有些心慌,尤其是雙手被床上的紗幔束縛住的時候。
“唔,唔……”
他手腳并用的掙紮着,企圖喚回男人的一絲理智,但是無果,直到細白的手腕被磨出了不淺的紅痕方才收手。
沈冉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玄墨視線向下移着看着他隔着衣物而此起彼伏的胸膛。
沈冉顯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你冷靜一點。”
“沒法冷靜。”接着又傾身下來。
等那雙手落到他腰間衣帶的時候他徹底慌了,擺了擺頭,急道,“男人和男生真的做不了那種事。”
“可以。”玄墨固執道。
沈冉:“我們匹配不了。”
玄墨手撐在他兩邊道,“書上說可以。”
嗯?什麽書?
脖頸處被啃咬着,沈冉突然想起來了,他之前跟族長借的書好像少了幾本。
族長什麽時候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書摻雜在裏面了。
“等等!你怎麽證明書上寫的就是事實呢,這明顯不符合自然規律!”
玄墨看了他一眼,“行不行等實行過便知。”
“等,等一下。”
“等不了了,我們幹脆來喝奉子成婚怎麽樣?”玄墨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沈冉感覺到了那雙眸子裏藏着的暗潮洶湧,咬着牙道,“我生不出來。”
“試試。”
沈冉從未覺得原來紅色也會變成如此的旖旎,眼神太過紅豔的紗幔不停的在面前晃動着。
窗戶不知什麽時候被風吹了開來,外面的霓虹燈光映襯了進來,也變得有些虛幻。
微風吹動着紗幔,卻怎麽也吹不散屋子裏面的灼熱。
門口,
“媽媽,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小公子在裏面好像哭的很大聲。”
“是啊是啊,那個紅衣的公子看起來好吓人,像個專吃人的妖精,小公子不會被他吃了吧。”
“你們不也是妖精嗎?”被稱為“媽媽”的女人翻了個白眼。
“不一樣,我們可不吃人。”有人反駁着。
“小公子好像一直在喊救命,瞧,聲音可凄厲了,我們還是進去幫幫他吧,等一下鬧出人命怎麽辦?”
“是吧是吧,要是真出了事我們望憂鄉還怎麽開下去,那小公子雖然說也是個妖,但明顯和另一位不是一個級別的。”
“行了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別打擾人辦事。”“媽媽”沒好氣的趕着一群姑娘們下了樓。
*
黑暗被慢慢撥開雲霧的陽光給驅散了開來,沈冉夢到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輕嗅一縷花香卻被花莖處延伸出的一株藤蔓給包裹住,藤蔓逐漸束緊着自己上面的刺紮得他全身都疼。
想着天亮了就會有人來救自己,然而天亮了還被困入其中。
且被某一處的芽兒刺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