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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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麽回事,此刻的霍奉卿環住她的手臂明顯沒有早前揪她衣角時那麽大力氣,她幾乎很輕易就沖破了他的鉗制。

可就在她即将脫身時,他以一種說不清滋味的決絕神情,紅着雙眼……

咬住了她的衣袖。

雲知意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慌到手足無措,腦中徹底空白。

良久,她憋紅了臉道:“你你你狗變的啊?!這到底是清醒了還是仍醉着?!趕緊松口,不然我喊人了。”

然而霍奉卿并沒有回應她半個字,只是紅着眼,緊緊以目光攫着她。

“這怎麽睡了一覺還醉得更厲害了?你知道我是誰嗎?”雲知意腦中一片混亂,不自知地換了輕軟些的語調,“你乖些,松口好不好?”

霍奉卿還是一言不發,眼尾緋色更紅了些,連眼下那顆小小淚痣都透出點委屈巴巴的感覺。

上輩子他徹底酒醒,确認自己被她睡了之後,都沒有這麽委屈的眼神!

雲知意心中一軟,鬼使神差地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過兩日我要上你家的,若有什麽心事,總要清醒時才能好好談,對不?”

他似乎想了一會兒,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這才慢慢松了齒關,長睫緩緩垂下……

又睡了過去。

不到一炷香過後,待發現霍奉卿已沒在廂房的官仆戰戰兢兢追到長廊時,就見霍奉卿獨自躺在地上,酣然沉眠。

——

雲知意“狼心狗肺”地獨自逃竄回了前園,混在擂臺下的人群中,聽着歡呼喝彩與雷動掌聲,神思不屬地看着臺上的顧子璇與宿子約拳來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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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有個聲音拼命在說:別去想他是什麽意思了,醉酒之人難免會有言行舉止異常時,他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麽!

終于在心中說服自己後,她才稍稍鎮定下來。

上輩子她在沖動之下對霍奉卿做出最莽撞、最錯誤的事,與他關系進一步惡化,氣得霍家上下捶胸頓足,還延誤了他奉诏進京的行程。

若非如此,她或許還有機會借霍奉卿之力去平息槐陵那件事。

那樣的話,槐陵的局面或許就不會到徹底失控的地步,顧子璇就不用被扣上渎職罪、不用被推出去當成平息民憤的第一只替罪羊。

而她自己,也不會在徒勞補救無果後,被綁縛游街,意外遭人擲石橫死。

所以,這一次她不但早早開始謹慎處理與所有人的關系,更會時時克己自律,絕不對霍奉卿起絲毫邪念。

待她入冬後去槐陵找到真相,弄明白當初所有事的隐患起源,這輩子的所有人大概都能有不同的好結局。

這樣就好。不必去好奇追究霍奉卿的醉後言行,那不重要。不重要。

“嘿!”

随着這笑吟吟的單音,再加上一記拍肩,雲知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回魂看着不知何時來到面前的顧子璇。

她才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擂臺切磋,此刻鬓邊有濕透的碎發緊貼肌膚,渾身散着朝氣蓬勃的熱度。

“知意,你發什麽呆?我倆打得不夠精彩嗎?”

宿子約與宿子碧也跟着圍了過來。

雲知意定了定心神,取出随身的絹子遞過去:“很精彩。只是我武藝不佳,看不懂其中奧妙門道。”

說話間,她看看四下漸散去的圍觀百姓,再看看天色,又道:“也差不多了。一起走吧?”

于是四人同上了雲知意的馬車。

宿子約自覺不便與三個小姑娘一同擠在車廂內,便坐在車夫身旁。

臨行前,雲知意撩起車簾向撷風園門口打量了片刻。陸續有人出來,卻并不見霍奉卿的蹤影。

罷了,廂房官仆發現他不在,定是會去尋他的。今日太陽這麽大,他在地上躺片刻也不至于就生病着涼。

按捺下心中那一絲不知所謂的煩躁後,她才吩咐車夫:“先送顧小姐回家。”

——

這天夜裏,雲知意做了個夢。

初時她并未意識到這是夢。周圍全是白茫茫的霧氣,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夕何夕。

對面站着眼神冰寒的霍奉卿,一開口就是清冷的怨氣:“你胡鬧夠了吧?木已成舟,除了成婚沒有第二條路。”

“倒也……不必如此。是,我借酒行兇不幹人事,我禽獸不如,對你不住。但我倆不合适成婚,這事你應該也清楚……”

“合不合适不是以你說了為準!而且那也不重要!”霍奉卿面色更冷,語氣也愈發強硬了。

這似曾相識的對白讓雲知意隐約意識到古怪,卻又不明白古怪在哪裏。

她心中有個奇異的念頭,總覺得接下來他倆就會越吵越兇,而且吵得離題萬裏,最後動靜大到惹來州丞府同僚們集體圍觀。

再之後,“雲知意灌醉霍奉卿強迫他行不軌之事,還不願負責”的消息就将傳到霍家,霍家人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好多日不敢出門。

雖然不太懂為什麽會有這種預感,但她不太喜歡這個走向,便強忍下即将脫口的傷人話,試圖與他理智地談條件。

“其實也、也不是沒有第二條路,”她心虛到結巴,“你提個別的要求,我、我補償你?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可、可以嗎?”

霍奉卿怒極反笑:“雲知意,你不是一向正直做人、敢作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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