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氣急
第五十章 氣急
第50章氣急
溫桃蹊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從青雀樓回溫家的一路上,她也幾乎不怎麽話。
林蘅是有眼色的人,她的每一句話,溫桃蹊其實也都應了聲,但是心不在焉,她還是看得出來的,所以到後來,她索性也不了,只是心下暗暗擔憂着。
等把人送回了雅居,溫桃蹊還是有些出神,人看起來呆呆的,林蘅心裏實在有些發慌,并不敢走,打發了白翹去回趙夫人一聲。
白翹這會兒倒是機靈,并沒有直接往上房院去,反倒先去尋了趙夫人先前撥到雅居來的張媽媽,同她大概其的了一通,叫張媽媽往上房院去了。
趙夫人聽溫桃蹊不對勁,來的是很快的,林蘅同她見過了禮,寒暄了兩句,再沒有跟進內室去。
人家一家子骨肉在一處,她往前湊,就不大合适了,可她又确實是擔心溫桃蹊,不願意離開溫家,於是出了雅居,只往二房那邊兒尋溫時瑤去消磨時間等消息了。
溫桃蹊是家裏的金寶貝,別是趙夫讓了信兒急着就往雅居,就連今日沒出門,在書房裏頭看賬本的溫長青,一知道她神色有異的從外頭回府來,再細問底下的奴才,又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也是匆匆忙忙撂下了手上賬本,出了門,一路就朝着雅居疾步而去聊。
只是溫長青進門那會兒,溫桃蹊已經緩過了那股勁兒來,又哄着趙夫人了一車話,才勉強把今這件事情給遮掩過去。
趙夫人雖仍是不放心,可畢竟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溫桃蹊眼珠子轉一轉,她都猜得出這丫頭想什麽鬼點子,眼下分明是不願意多,她在這兒待的再久,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以見了溫長青進門來,她想着,這丫頭打便肯多同她長兄多幾句,倒不如放了溫長青開解她,於是站起了身來,又交代了溫長青幾句,無非叫他好好看顧一類的,也就出門離去不提了。
溫長青長舒了口氣,往旁邊兒官帽椅坐下去:“我剛才聽底下的厮你不好,連阿娘也驚動了,着實把我吓了一跳,這會兒瞧着,倒像是好了?”
其實溫桃蹊所有突如其來的情緒,都只是因為再見林月泉罷了,更何況,是見林月泉同陸景明一起,這讓她一時之間,很難平複下來。
在青雀樓的時候,當着林月泉的面,她努力保持着冷靜,告訴自己不能露出端倪,林月泉和陸景明,這兩個人一個賽着一個的精明,狐貍似的,她必須要盡可能的冷靜,哪怕臉色再難看,心中再震驚,也要平複下來。
等到出了青雀樓,身邊沒了非要避諱不可的人,那些過往歲月,最慘痛的回憶,又撲面而來,霎時間填滿了她整顆心,她便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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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溫桃蹊擰眉,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我在青雀樓,見到陸景明了。”
溫長青大感意外:“他對你做了什麽嗎?你怎麽會……”
他一面,又一面搖頭:“他是個君子,總不至於吓唬了你去,你一向是個膽子大的,今日究竟是怎麽了?”
“他送了我一支桃花簪——”溫桃蹊不好直接去問林月泉的事兒,以免她大哥起了疑心,便先提了那只簪子。
她聲音又頓住。
那簪子是陸景明親手做的啊……
“你那給我帶來的錦盒,是有夾層的,陸掌櫃在裏面放了一支桃花簪子,他今跟我,那是他親手做的。”她語氣不善,音調也沉下去,原本臉兒發白,這會兒又徹底黑了。
那簪子的事兒,溫長青當然是不知道的!
眼下乍然聽聞,陸景明這樣子私送了她一支玉簪,他胸口登時憋悶,一口氣提不上來,壓抑得很。
他剛跟陸景明認識的時候,就知道陸景明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識香賞玉,無不在行,甚至於打磨玉石,制作簡單些的金銀器,這世上的事,就像是沒有他陸景明不會的一樣。
要他親手做了一支桃花玉簪,他是信的,可問題在於,憑什麽拿來送給他妹妹?
溫長青面色鐵青:“你那就發現了簪子?你既發現了,怎麽不立時拿來給我,交給我他送回去!”
他不知情,溫桃蹊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
他聲兒拔高了,她更是覺得委屈,無辜極了,嘴撇着:“叫大哥以為我跟陸景明私相授受嗎?”
她反問了一嗓子,這話太難聽了,別開臉去,不肯再看他:“我原想着,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麽,那簪子我暫且放着,等尋了由頭,不動聲色給他還回去,他是聰明人,知道我不要,以後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不管是為了什麽,都不要再來纏着我,可那簪子我斷然不能聲張的——我想他也清楚,知道我不敢聲張,所以才放在錦盒夾層中,還是借由大哥的手,給我送過來。”
溫長青心裏有氣,他是真拿陸景明當自家兄弟看待的,卻不曾想,陸景明私下裏敢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兒。
他妹妹才十四,他剛才一時氣急嗬斥了兩聲,可她完了,他哪裏不明白呢?
那是百口莫辯的事情,一支玉簪,憑什麽就落到了她頭上去?陸景明是那麽清閑的人嗎?閑着無聊,随手做了支簪子,随便看誰順眼,就送出去了?
所以他才更生氣!
溫長青擡手揉她頭頂:“是我不好,跟你話急了些,不過那東西在哪裏,你交給我,我改給他送回去,正好也問問他,究竟想幹什麽。”
可事實上,溫桃蹊并沒打算把那簪子給送回去了。
她今見到了林月泉,那種沖擊,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林月泉和陸景明是舊友,這更叫她震驚的無以複加。
她幾乎在那個瞬間就堅定的以為,陸景明一定和林月泉合謀算計着什麽,她,或是溫家。
簪子留下來,於她而言,是把柄,更是證據,是陸景明心懷不軌的證明。
之所以告訴她大哥,是她怕将來她無法自證清白——事情不會鬧到外人面前,但是家裏人,也未必全都是好的。
溫桃蹊吸了吸鼻子:“那簪子大哥也不必急着還回去,只是不能留在我身邊,我告訴你,是想叫你拿去保管,等将來弄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再由大哥決定那簪子去留。我是真的覺得,他不懷好意,可大哥與他相交多年,又他并不是那樣的人……簪子能不能先留下?”
溫長青渾身一震。
她的很隐晦,他卻全聽懂了。
居心叵測,不懷好意,那簪子是最好的證明。
溫長青盯着她,目光灼灼,好半才點了頭:“我來保管,跟你沒有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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