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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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江覺得,抛去衛澧糟心的一面,衛澧心狠果決,武藝高強,是塊兒争霸的好材料。

衛澧看見在行宮中游蕩的陳副将,沖他招了招手,“鎮北王府中的書籍都搬過來了?”

副将以為衛澧有了家室之後,決定痛改前非,奮發向上了,這是好事,衛澧肯努力,也就意味着他的飯碗越來越穩定了,不用費盡心思尋找下一家。

“都運來了,大概明天能整理好歸類。”

“動作快些。”衛澧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知道世上有種東西是叫做春宮圖的,鎮北王府中收集的雜而亂,這種東西不會沒有。

他覺得這種東西他現在很有必要閱覽一下,畢竟聽說都是圖畫,應該看起來不太令人頭疼。

副将動了動唇,為了今後飯碗的穩固,終究是大膽開口,“主公如今有了家室,便不是一個人了,将來若是有了孩子,所肩負的責任便更大了。”

所以,切勿再任性妄為了,給他個穩定的鐵飯碗吧。

衛澧一撩眼皮,“你想得竟是比我還長遠。”

少有人單眼皮會好看,衛澧算是個意外,單眼皮薄而長,微微撩起的時候,顯得媚而冷戾。

“為主公分憂。”副将忙抱拳道。

“既然為我分憂,便去找幾個人,将門守住,不許夫人踏出房門半步。”衛澧道。

副将一驚,試圖從衛澧的臉上找出些蛛絲馬跡,但終究徒然。

衛澧此人,喜怒無常,做什麽都不顯得稀奇。

他即便現在吩咐說,找幾個人,去将趙羲姮砍死,副将也不會覺得這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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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猶豫道,“主公,您也知道您如今的處境,若是想尋幾個可靠的人,怕是并不容易,包括侍奉夫人的那些婢女,也并不是令人安心。”

這話幾乎是指着衛澧的臉說他不得人心了,照着衛澧自尊心極強的秉性來看,多半是要發怒的。

果不其然,衛澧順手抄起身側的馬鞭,幾乎要照着副将臉上抽去,最後半刻卻陡然收手。

“滾吧。”衛澧用馬鞭抽了抽地,煩躁地趕他。

副将在森森寒冬,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說出那番話,幾乎是沒想着能安然從衛澧手底下出去。甚至他做好了決定,若是衛澧再不聽勸谏,他便要投靠別人去,如今大周将亂,衛澧再不作為,恐怕他跟着衛澧,也只有死路一條。

好在衛澧有了家室,終究是有些不一樣。

陳若江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該娶個媳婦了。

衛澧閑得不像個平州的霸主,萬事都不管,他甚至牽了馬,出去逛了一圈兒。

衛澧臭名昭着,但真正見過他本人的,不鹹倒是還沒幾個,是以他牽馬在外面走的時候,大家只當他是哪個富家子弟。

時辰正趕上晚市,天剛剛擦黑,街上人卻很多,十分熱鬧,但比起以往卻差遠了,至少現在人臉上都把笑收斂起來了,怕惹來禍端。

擺攤的不止有男子,還有女子,平州在男女大防山并不嚴苛,沒什麽女子不能抛頭露面的想法。若女子能憑自己本事掙着了錢,反倒是件榮光的時,旁人只會誇她能耐。

平州的女子,總是越彪悍,越會得人喜歡。

街邊兒有捏糖人的。

周圍圍着幾個小豆丁,小的才到他小腿那兒,對着糖人垂涎欲滴。

幾個挎着菜籃子的婦人過來,一邊打孩子屁股,罵他們不老實亂跑,一邊又掏錢給他們買糖人兒,幾個孩子挨打也開心。

衛澧黑心爛肺,天生見不得人好,于是上前,從腰間掏出一塊兒小指大的銀子,扔在案上,“我都買了。”

幾個孩子一愣,随後意識到自己沒有糖吃了,哭得眼淚一邊鼻涕一把,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一看衛澧的打扮,穿金戴銀,便知是個不好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幾個婦人連忙抱着嚎哭的孩子走了。

衛澧随手拿起草垛上的一支,咬了一口呸的吐了出來,甜的膩死人。

他翻來覆去看了看,心想,小時候都見不到的珍奇玩意,原來就不過如此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糖人是這樣,衛澧冷不丁又想起趙羲姮了。

趙羲姮呢?她大概跟這糖人沒什麽區別,得到了也就沒什麽稀奇了,憑什麽值得他瞻前顧後?她有沒有可能死關他什麽事兒?

衛澧叼着糖棍兒,雙手交叉,扣着頭施施然走了。

他覺得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得不得人心也沒什麽了不起,死就死活就活,他能活到現在,都是老天手松,給他漏了點兒壽命。

等真到了那天,他就先掐死趙羲姮,然後再自刎,死也得拖上她。

衛澧走出幾步,忽然倒退着回來,“糖都給我包起來。”

攤販還以為衛澧不要了呢,連忙拿起工具,給他現做,如今天快黑了,他也該收攤兒了,剩下的材料只夠做五六份兒的。

他問,“郎君,要啥樣兒的?”

衛澧不耐煩,“随便。”

攤主低頭正在做,開始跟他唠嗑,“公子身上這栀子花味兒噴香啊。”

平州熱情奔放,友善自由。大概是地方特質,這裏的人話也多,不怕生,逮着機會總想找人叨叨兩句。

衛澧臉一青,繼而一紅。

他又不是娘唧唧的往身上灑了香,這應該是方才跟趙羲姮挨得近了,從她身上沾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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