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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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主公我在。”衛澧今日往軍營中走了一圈兒,軍心略有回緩,陳若江感覺自己飯碗可能越來越穩固了,于是對衛澧多了幾分熱切。
“你說怎麽才能讓趙羲姮每天別等我吃飯,煩死了,離了我她每天都吃不了飯嗎?公主都是這麽粘人的?離開我就不行了?”他臉上帶着點兒不耐煩,好像真的很為這種事情煩惱,“我每天那麽忙,哪有空陪她吃飯?”
“……”
“她還天天派人在門口堵我,叫我回去吃飯,煩死了。”
陳若江的臉像個五彩缤紛的調色盤,青一陣綠一陣,他不該在這兒,他應該在相親。
就變着法兒的炫耀呗,就跟他這種沒媳婦的人炫耀呗。
那公主粘不粘你我還不道嗎?她都巴不得你死在外頭,你這跟我炫耀!
但陳副将沒敢說出來,怕衛澧惱羞成怒當場把他宰了,他家裏還有個吃啥啥不剩的妹妹要養,他不能死。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行宮大門,大門前空落落,除卻一個等着牽馬的士卒,再無他人,更沒有衛澧說的趙羲姮侍女來請他去吃飯。
衛澧臉一下子黑了,握着馬缰的手緊了緊,“天晚,大概受不住冷回去了。”
陳副将不敢再看衛澧丢臉的瞬間,于是連忙抱拳,“想必夫人還在等主公用膳,屬下就先回家了。”
衛澧面色稍霁,擺擺手,讓他走。
他闊步走向趙羲姮的院子,幾個守衛是近日從軍營中才換上來的,各個精神抖擻,見着了衛澧大聲道,“主公好!”
衛澧點點頭,這才像話,趙羲姮要是想跑出來,被這樣的士卒攔下,恐怕該足夠威懾懼怕,這些人足夠給自己長臉。
趙羲姮和一衆侍女哪裏聽得見外頭怎樣,她們全心都撲在小貓身上了。
小貓才洗了澡,哆哆嗦嗦的趴在趙羲姮胸口,趙羲姮拿巾子給它搓毛毛,“小寶貝,冷不冷呀,乖乖,真可憐。”
幾個侍女擡了炭盆來,給它取暖。
她們都圍着它嘻嘻哈哈議論,“真小,這這麽一丁點兒。”
“夫人給它取個名字吧。”
“叫煤球?”
“叫小小?它長得真小。”
幾個人七嘴八舌開始提意見。
小貓明顯不喜歡這麽多人圍着它打量,于是又開始兇巴巴喵喵叫,但是渾身濕漉漉的,毛毛也貼在身上,絲毫沒有威懾力。
侍女們集體爆發出一陣笑聲。
“它生氣了,生氣了诶。”
“它竟然生氣了!”
“真可愛,生氣都可愛,真稀罕人。”
趙羲姮給它裹着巾子,抱起來,在面前打量。
“就叫狗蛋兒吧。”外強中幹的像衛澧一樣,但叫老狗或者狗比都不好聽,就取個相近的意思狗蛋兒。
她們又紛紛誇贊趙羲姮這個名字取得好,一聽就好養活。
衛澧擡腳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場景,他臉一下子黑起來。
趙羲姮不讓人去門口等他,原來就是因為只小畜生,可真有出息,虧他還在陳若江面前誇下海口,說趙羲姮會讓人來接他去吃飯。
衛澧日常覺得自己被趙羲姮扇巴掌,趙羲姮抱着貓好像在說,“誰會在意你?簡直自取其辱,我在意貓都不會在意你。”
他又羞又惱,但打死他也不肯表露出來半分,只是依舊冰着臉,活像是誰欠他錢一樣。
趙羲姮再次覺得,衛澧永遠有将熱鬧的氛圍降到冰點的能力,幾個侍女一見他,像是耗子見了貓,挨個撲通跪下,鴉雀無聲,甚至渾身都開始發抖。
趙羲姮憐惜道,“你們去擺飯吧,這兒不用人了。”
她們如蒙大赦地飛快逃走。
小貓見到衛澧,炸毛的叫,這次不像威脅人,而是真的要咬人,趙羲姮只能牢牢抓住它,不讓它蹿出去。
衛澧一看見扒在趙羲姮胸口的貓,眼神一沉,扯了扯嘴角。
趙羲姮看看衛澧再看看小貓,你看,她就說兩個像!特別特別像!
她把炸毛貓貓舉起來,“主公快看,我兒子!”
衛澧捏了捏眉心,好家夥,他一天不在,喜當爹。
他瞧着這小東西,心裏便不舒服,恨不得掐死扔出去。不對,是恨不得它闖禍,讓趙羲姮讨厭了,主動扔出去。
還想當他兒子?什麽東西!他自己還沒有親生崽子呢。
只聽見趙羲姮對貓貓道,“狗蛋兒,這是你叔叔,友好一點。”
“什麽?”衛澧歪頭看向她,目光和語氣都不善,“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好像她說錯一句話,就能上前連人帶貓一起掐死。
趙羲姮舔舔唇,語氣略微顫抖,試探着說,“不,不是叔叔,是,是你爹?”
她還以為衛澧不會願意給一只貓當爹呢。
衛澧深呼一口氣,他不樂意給只貓當爹,但趙羲姮是它娘,他卻是什麽叔叔,她怎麽着?是想琵琶別抱?
兩個人說話間,侍女們已經将飯擺在中屋的桌上。
今晚是酸菜排骨鍋子,熱騰騰的,酸鹹開胃,還有軟綿綿的雪衣豆沙。
雪衣豆沙是用蛋白打成蓬松的泡沫狀,內裏包裹着細膩甜軟的紅豆沙,然後入油鍋中炸,最後上頭撒着白糖。
它外形潔白蓬松如雲霧,也像是冬日的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