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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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狗蛋兒餓了,它像只沒事兒貓一樣跑過來蹭趙羲姮要飯吃。
趙羲姮一看它,想起衛澧手背上的傷痕,三道深深的印子,露出粉紅的肉。
她生氣的把貓扔下去,“你別吃飯了,撓人了還好意思問我要飯吃?”
狗蛋兒在下面轉了一圈兒,趙羲姮還是把它抱起來,然後拿了小剪子,小心翼翼給它剪指甲。
她低着頭,一邊剪一邊嘟嘟囔囔,“以後別撓人了,你看你阿耶被你撓的,多疼啊,他生氣了,也不讓我給他上藥,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
趙羲姮生狗蛋的氣,但更氣的還是自己。
她就是個蠢蛋,狗蛋兒不撓她,每次張牙舞爪也就是吓唬她,她就當真以為這小家夥只會吓唬人,實際上這小東西野性難馴,把人撓了,她沒有第一時間道歉,甚至抱怨衛澧把她貓扔了。
她做的不對,哄也沒将人哄好,現在人還被氣跑了。
看衛澧拿了那麽多衣裳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她雖以往巴不得衛澧日日都不回來,整個院子都是自己的,暖烘烘的火炕也沒人跟自己搶了,但衛澧真就這麽走了,氣也沒消,趙羲姮心裏愧疚。
前幾日晚上,衛澧還答應同她一起打牌。
衛澧南營巡完了,借着同趙羲姮生氣的勁兒一股氣帶人去了東營。
東營臨海,與東瀛隔海相望。
一到冬日海面結冰,船只出行困難,東瀛即便想渡海而來也困難,還算安穩,實際上沒什麽巡視的必要。
從不鹹到東營有兩天的路程,衛澧到時,是宋将軍來迎接的,為他安排了營帳。
“聽聞近日王之遙與劉渙開展,攪得華尚樂不得安寧,他欲以兩郡為籌碼請求主公前往勸和,主公為何不應允?”
宋将軍是個儒将,心思細密,多精兵法謀算,此事他再三思索過了,有利可圖且一本萬利,輕輕松松便能拿下冀州兩郡,何樂而不為?
聽聞衛澧近來在南營名聲大噪,頗有一呼百應之勢,若取冀州兩郡,于他聲望上更上一層樓。
衛澧心情正差着,聽宋将軍拉長音絮絮叨叨心裏更加煩躁,将兩彎月刀往桌上一放,冷眼看他,“你說完了?”
宋将軍摸摸鼻尖,退下,“主公連日奔波,想必疲乏,屬下改日再與您商議。”
衛澧衣裳沾了厚重的塵土,自三十那天晚上就不曾換了,他将帶來的包裹解開,從裏掉出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荷包是素淨的米色,上面不曾繡花,料子卻很細膩,看起來簡單卻昂貴,他沒有這東西,府中的侍女也用不起,這多半是趙羲姮的。
他只要一想趙羲姮,眼下心裏就火辣辣的疼,她的東西衛澧自然也不想看,順手扔在案幾上,發出砰的響聲。
晚上,宋将軍遣了個小将來。
“主公,宋将軍在營中設宴,為您接風洗塵。”
“嗯。”衛澧在營帳裏待了半天,從晌午待到晚上,可怎麽也睡不着,他一閉眼就是趙羲姮昨天早上拉着他的手說,“主公,我給你上點兒藥吧。”
衛澧并不想多想起趙羲姮,這令他感到很難堪,好像他多在意趙羲姮一樣。
宋将軍的接風宴正是時候,能幫他分散注意。
說是接風宴,但東營遠沒有府中宴飲奢華,不過是一衆人舉在篝火旁喝喝酒吃吃肉,興起時再舞劍擊鼓助興罷了。
衛澧坐在上首,無論誰敬酒,他都沉默着一飲而盡。
衛澧是那種酒不上臉的,越喝臉越青。
男人的感情都是在酒桌上喝出來的,酒過三巡,一個個大老粗酒勁兒酒勁兒上臉,都臉紅脖子粗的,說起話來也沒顧忌了,葷段子和笑聲險些将才搭起的遮風架子掀翻了。
衛澧縱然兇名在外,但也年輕,那些将軍即便對他小有畏懼,也架不住三兩黃尿下肚壯膽。
“聽聞主公才娶親,夫人還是先帝的嫡親公主,想必十分美貌賢良。”座下一人舉杯道。
誰管趙羲姮是不是公主,又是不是被衛澧搶來的呢?這世道,美人都是誰有本事誰就抱得的,公主也一樣。
衛澧能搶公主做媳婦,還顯得他能耐呢!
衆人起哄,問衛澧公主是不是貌美賢良,到底有多美貌。
衛澧鳳眸裏帶了點兒水光,聽他們問起,眼前不禁晃出趙羲姮的臉。
漂亮,唇紅齒白,膚若凝脂,眼睛亮的和天上星星一樣,看着他的時候,總像是在撒嬌。也不對,是她膽子小,還愛哭,總是在撒嬌。
他紅唇勾了勾,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衆人見此,便知衛澧心思了,于是哈哈大笑。
年輕人,哪有不好美色的?
有人壯着膽子又問,“主公,在家中,您當家還是夫人當家?”
“自然是我當家,她什麽都聽我的。”這還是衛澧宴會上第一次說話。
此話一出,即得了一片唏噓,有人感慨的放下酒杯道,“還是主公禦妻有術,能将夫人管得服服帖帖,不跟我家那母老虎似的,我就是花一個子兒都得問她要錢,關鍵問她要她還不給。”
“诶,你這話說的跟那放屁似的,你家仨小子倆姑娘等張嘴吃飯上學呢,你媳婦摳點兒咋地你了?要說不行也是我媳婦就不行,我倆成婚也沒孩子,她也管着我不讓我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