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池早鴻驚慌失措：“你要幹什麽？現在是法治社會！”
但他轉念一想, 不管鹿知微做了什麽，都只是犧牲他一個，正好可以揭露鹿知微的醜惡行徑。
池早鴻閉了閉眼, 幹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随便你，都可以。”
鹿知微覺得他的反應有點意思, 存心逗弄。
【這細皮嫩肉的, 拿來泡藥酒剛剛好。】
池早鴻：“？！”
鹿知微表面上嚴肅：“來我休息室, 談談。”
池早鴻連連搖頭：“不去。”
她居然是真想殺人滅口！
鹿知微：“這有監控, 不方便。”
池早鴻咬緊了牙關，堅決不肯動。
就是有監控才安全。
鹿知微：“要談你合同的事。”
池早鴻說什麽也不肯動, 說：“就在這裏談。”
他倔強地仰頭看着鹿知微，同時死死地把自己怼在牆上，生怕鹿知微讓人把他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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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知微問：“你為什麽這麽怕我？”
池早鴻瞪着她，這還需要問為什麽？
他幹脆也不裝了：“你做的那些破事，心裏沒點數嗎？”
鹿知微氣定神閑：“我沒幹過壞事。”
原主做了什麽她不清楚，但是她沒做壞事，問心無愧。
況且, 從系統的角度，原主也只是有賊心沒賊膽，壓根沒來得及實施就已經換芯了。
但她的問心無愧落在池早鴻的眼裏, 就變成了有恃無恐。
她到現在也沒覺得自己有問題！
池早鴻恨不得現在就能扒開她的虛僞面具, 說：“你以為你還能裝多久？”
最多三個月，到綜藝結束的時候, 鹿知微就會被牆倒衆人推了。
鹿知微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已經懶得開口罵人了。
【他是聽不懂人話嗎？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裝了。】
池早鴻震驚地看着她, 沒想到她這麽無恥。
他立刻想到，許多惡人奸商并不覺得自己真的是惡人, 他們先騙過了自己，才能心安理得的去騙別人。
鹿知微在此刻愈發篤定，在場只有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鹿知微：“怎麽了？你能預知未來？”
池早鴻意識到失态，把頭瞥向一邊，拒絕跟鹿知微對視。
鹿知微也不跟他計較，轉身走了。
池早鴻不理解，她特意來，就是為了奚落自己一番？
但是鹿知微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池早鴻是重生的。
按照原劇情，鹿知微會黑料纏身徹底倒臺，這些黑料和池早鴻戳破的黑料差不多。
但是池早鴻沒想到鹿知微換芯了，也沒料到她倒臺是有人推波助瀾，真假黑料一起放，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現在那人不想讓她死，所以池早鴻說什麽都沒用。
蝴蝶的翅膀扇起來了。
系統不解：【您怎麽能确定池早鴻是重生不是穿書呢？】
鹿知微：【穿書的不至于這麽蠢。】
把上輩子成為頂流之後所受到的優待當成了理所當然，并在周圍人的吹捧之下，覺得所有的練習生都應該有這種待遇。
重回練習生時代，讓他有了一種非比尋常的落差感，才讓他做這些蠢事。
确實是主角，居然在娛樂圈沉浮多年還能有這樣清澈的愚蠢。
鹿知微覺得池早鴻沒有威脅，立刻把他抛之腦後。
池早鴻這邊忐忑不已，接下來錄制節目都戰戰兢兢，總是心神不寧地往鹿知微的方向看。
他至今不覺得自己有錯，只覺得自己不該太早惹鹿知微這個瘋子。
他沒想到鹿知微能有這麽瘋，居然考慮過殺人滅口。
鹿知微不管他心裏想什麽，跟看表演似的錄制完了第一天的內容，就回去泡澡做SPA了。
本質上她還是個大鹹魚，能享受絕不加班。
節目組也為她更改了時間安排，原本計劃兩天錄制完的東西，現在為了讓鹿知微睡美容覺，改成了四天。
當然，鹿知微也并不知道自己受到了這些優待，導演一開始跟她說的就是錄制四天。
次日，鹿知微穿着寬松服飾到拍攝現場的時候，收到了張四寧的怨念目光。
張四寧：“為什麽你可以穿的這麽随意啊。”
因為初舞臺可能會被剪輯打亂出場順序，所以所有人都要穿着同樣的服飾錄制四天。
大多數藝人會選擇在裏面穿一件白色內搭，雖然熱但是幹淨。
有條件的會把自己的衣服當夜洗完烘幹，第二天還能穿——當然，只有少數衣服上沒有臨時配飾的人才能這麽做。
還有一種特例，就是鹿知微，準備了四套一模一樣的衣服，每天都能穿新衣服。
尤其是她穿得很舒适，不像大家為了維持體态，都得擡頭挺胸收腹，一整天下來腰酸背痛。
張四寧作為rapper，可以穿的相對寬松，但是大金鏈子和墨鏡也得一直戴着，累。
第一天不覺得，第二天再上工的時候簡直疲憊加倍。
再一看鹿知微穿得這麽優哉游哉，跟居家休閑服似的，偏偏她穿得還挺好看。
大家都羨慕又嫉妒。
周聽路過的時候，說：“我們還好點，賀宴齊才慘呢，昨天回去就拉肚子了。”
賀宴齊作為舞蹈老師，穿的稍微有些性感的舞臺服裝，為了凸顯腹肌的輪廓，裏面穿了漁網，也算是半露肚臍。
錄制一天受了涼，今天看着格外蒼白。
鹿知微問：“有暖寶寶，要嗎？”
賀宴齊搖搖頭，不能被鏡頭拍到，不好看。
鹿知微仿佛只是随口一問，被拒絕了也沒當回事。
江旭冉穿着白色西裝，格外注意體态，替他解釋說：“他怕上鏡不好看。”
鹿知微：“美麗凍人，是這樣的。”
周聽忍不住用手給自己扇風：“咱倆衣服要是平衡一下就好了。”
它裏面穿了白T，又穿了一件長襯衫和毛衣背心，裏裏外外加起來有三件，這會兒都熱出了汗。
鹿知微遞出另一盒東西：“清涼貼，試試？”
周聽睜大了眼：“還有這種好東西？”
他仿佛發現新大陸，連聲說了幾個“謝謝”，連忙去試清涼貼的效果。
張四寧恨不得橫躺在轉椅上，懶洋洋說：“你在旁邊放個小風扇，也沒人說你。”
周聽：“那不行，會吹到賀宴齊。”
賀宴齊也沒想到他這麽心細，會考慮自己，捂着肚子說了聲“謝謝”。
導師和練習生們基本都到位了，但大家還在準備，得過一會兒才開始錄制。
鹿知微拿着話筒，轉向練習生們，說：“如果有因為服裝問題覺得冷或者熱的練習生們，可以舉一下手，可以領取暖寶寶或是清涼貼。”
“哇哦～！”練習生們雖然還沒拿到福利，但是已經開始連連道謝了。
張四寧挑眉，沒想到她這麽會賣好，問：“你怎麽會準備這種東西？”
鹿知微坦然：“哦，從隔壁劇組順的。”
現場凝滞了一秒，然後有膽子大的練習生直接喊：“也請各位多多支持《春風不度》！”
立刻有其他練習生跟着喊：“導演！開直播！這廣告我們打定了！”
導演：“……”
張四寧咧着嘴笑：“問過導演了嗎？就打廣告，不想混啦？”
練習生們很皮：“都是鹿姐的項目！都是兄弟姐妹！”
“給鹿姐打廣告，應該的。”
“哥你是不是用不上暖貼所以嫉妒我們？”
張四寧氣急敗壞，站起來跟後排練習生們對線：“我嫉妒你們？我用得着嫉妒你們？！有本事下來跟我freestyle，我們battle！”
鹿知微冷不丁開口：“直播間已經開了，你丢人馬上上熱搜。”
“？！”
張四寧一臉懷疑人生地看向導演，沒想到這麽快就受到了導演的背刺。
怎麽開播都不跟他們講一聲！
江旭冉看熱鬧不嫌事大，跟一臉茫然的觀衆朋友們介紹：“鹿姐給大家發清涼貼或者暖寶寶，寧哥用不上，嫉妒練習生們，所以在對線。”
“滾滾滾——”張四寧一把把他推開，“我怎麽可能嫉妒？！”
周聽輕咳一聲：“注意文明用詞。”
張四寧抓了抓頭發，這種地上節目就是麻煩。
還是全程直播的，不像是錄制，偶爾爆粗口都能剪輯一下。
練習生們見縫插針的大聲宣傳：“大家記得支持《春風一度》！”
“是《春風不度》！你個假粉絲！”
現場和彈幕都彙聚成了“哈哈哈”的海洋。
蘇萬錢本來也在跟着樂，看了眼他旁邊一臉凝重的池早鴻，瞬間也變得心情複雜起來。
他們畢竟是一個公司出來的隊友，必須坐在一起。
但其他哥哥們都不願意跟池早鴻坐在一起，只有蘇萬錢是個小和事佬，考慮着公司的體面。
蘇萬錢小聲問：“哥，你還覺得鹿姐是壞人嗎？”
池早鴻堅定地點頭。
他堅信，鹿知微所有的好都是浮于表面的，都是表演出來的僞善。
這些人被蒙騙了，只是因為他們聽不見鹿知微的心聲。
如果能聽見鹿知微的心聲，就會發現鹿知微是一個多麽惡劣的人了。
別看她跟着幾位導師說說笑笑，實際上她在心裏根本看不起他們，還罵他們罵的很難聽。
蘇萬錢嘆了口氣，默默往旁邊挪了挪，跟池早鴻坐遠了一點。
道不同不相為謀。
蘇萬錢說：“等哪一天你醒悟了，我們還能當好兄弟。”
池早鴻嗤笑一聲。
還不知道需要醒悟的是誰呢。
他恨恨地看着鹿知微，恨不得把她的僞善皮現在就給扒下來，怎麽能蒙騙這麽多人？
蘇萬錢忽然撞了他一下，嚴肅說：“如果你還用這種眼神看鹿姐，我真的會對你不客氣。”
池早鴻：“……”
這一個個的都是被鹿知微下了迷魂湯嗎？怎麽對鹿知微這麽死心塌地？
第二天的錄制照常開始，但是鹿知微卻發現彈幕有些不一樣。
[坐等驚喜倒計時]
[大家都矜持一點！大家都矜持一點！不要什麽都在彈幕裏說！]
[我已經開始期待鹿姐的反應了]
[瓜子兩塊五一斤啊，花生瓜子牛奶可樂！]
鹿知微看着亂七八糟的彈幕，只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明明今天的小鮮肉都還沒開始表演，彈幕怎麽就開始勸“矜持”了？
鹿知微幽幽開口：“你們變了，昨天還管我叫‘發言代表’、‘嘴替’，怎麽今天就是鹿姐了？”
彈幕也沒想到鹿知微這麽敏銳，一連串的“！”“1”“啊啊啊”這種無意義彈幕瘋狂刷屏，把直播間都刷卡頓了。
鹿知微眼看着直播間人數不斷上升，有些茫然：“工作日的大清早，怎麽這麽多人，你們都不上班不上學的嗎？”
可惜彈幕依然是一些無意義的內容，刷屏刷的飛快，一點有效信息都看不到。
鹿知微也懶得細想，任由他們刷屏。
今天登場的小鮮肉裏，還有幾個參加過其他節目的回鍋肉，簡歷上将近三十歲，都比鹿知微的年齡還大了。
張四寧點評的時候也不客氣，說：“你們應該去參加隔壁的《哥哥們》。”
幾位回鍋肉苦笑，他們的知名度還不足以參加《哥哥們》。
那個綜藝需要的是火過但是過氣的男藝人，他們這些回鍋肉甚至都沒有過紅的體驗。
出道半生，歸來仍是練習生。
眼看着彈幕被張四寧帶偏，都覺得這幾個回鍋肉不配出現在這一檔選秀節目裏。
鹿知微鼓勵說：“唱跳都是一流，跟其他練習生也沒什麽差別。追夢和年齡無關，什麽時候都不晚。”
彈幕宛如牆頭草，又立刻開始贊同鹿知微的觀點。
鹿知微很清楚，這是兩撥人。
但如果她不開口，這些人恐怕也都不敢發聲。
在這個年代，發聲需要勇氣。
回鍋肉們微微鞠了一躬：“謝謝鹿姐。”
鹿知微：“別，你們年齡比我大。”
現場笑成一片。
池早鴻見縫插針說：“看吧，她就會故意給人找難堪。”
誰知臺上的回鍋肉們一點也不難堪，樂呵呵說：“我們這行不看年齡，看咖位，您咖位比我們大，得尊稱一聲姐。”
鹿知微茫然地問：“我什麽咖位？”
張四寧想都不想，大大咧咧地把鹿知微架了上去：“你是我們這咖位最大的。”
鹿知微：“那你不得尊稱我一聲祖宗？”
現場頓時笑得更歡了。
張四寧驚得墨鏡都掉到了下巴，也沒想到鹿知微還有這種冷幽默。
更加沒想到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聲祖宗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張四寧左手攤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彎曲，用手給鹿知微比劃了一個下跪的動作：“姐，我錯了。”
急得鹿以澤在直播間裏瘋狂刷最貴的禮物，并留言：“那是我姐！你們沒有自己的姐嗎！”
碩大的留言氣泡占了半個屏幕，張四寧想不看見都難。
他讪笑一聲，厚着臉皮套近乎：“這是咱弟啊？放心，姐就交給我照顧了。”
其他幾位導師好奇，也圍過來看頂級禮物的留言氣泡。
鹿以澤更加氣急敗壞，刷禮物并留言：“那是我姐！我姐！！”
鹿知微并不在乎弟弟們的争寵，只問導演：“這個禮物我有分成嗎？”
鹿以澤：“？”
導演：“？”
導師們：“？”
觀衆們：“？”
[樸實無華我鹿姐]
[鹿姐：弟弟們的鬥争與我無關，我只在乎我能拿多少分成。]
[弟弟，糊塗啊！你都住那麽近了，直接沖片場裏去喊話，還花這冤枉錢？]
鹿以澤也沒想到這茬，紅着臉再刷了個禮物給自己找補：“不能打擾我姐工作。”
鹿以澤的留言畢竟只是直播間裏顯眼，這誇張彈幕也只有觀衆們和導師們能看到，練習生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散了散了。”鹿知微開始趕人，“把打賞系統關了。”
工作人員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失誤。”
昨天設置了禁止打賞，但沒想到這個設置是一次性的，今天忘了設置。
鹿知微認真說：“跟平臺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打賞退回。我的蠢弟弟花了冤枉錢無所謂，他人傻錢多。剛剛不少觀衆們都打賞了，大家賺錢不容易。”
導演汗顏，連忙應聲，把這件事安排下去了。
池早鴻不屑地冷哼一聲：“她明知道這是裴先生旗下的直播平臺，還在故意演戲裝好人呢。”
不等蘇萬錢說話，他旁邊的另一位練習生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她做好事了，就該被感謝。就算是僞善，也好過你什麽都沒幹還在一邊說風涼話。”
蘇萬錢點頭如搗蒜，很難找到這麽稱心如意的嘴替了。
他尋聲看過去，才發現是一位實力很強的個人練習生，叫嚴澈。
池早鴻也沒想到嚴澈會替鹿知微說話，上一世嚴澈明明是罵鹿知微最兇的那個。
嚴澈一直穩坐出道位，但同樣也會心疼其他練習生們，尤其是一些本該出道但是卻沒能出道的練習生們。
池早鴻抿了抿唇，沒說話。
等着吧，嚴澈遲早變成對鹿知微最不屑的那個人。
直播平臺相當雷厲風行，不出十分鐘，所有打過錢的觀衆們都收到了退款，紛紛在直播間感謝鹿知微。
少部分觀衆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花錢除了風頭，這錢又退回來了，不是白白得了好處嗎？
鹿知微說：“你們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直播間熱度的貢獻，謝謝大家。”
她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并沒有刻意對誰說這些話，但是卻在不經意間安撫了大家惴惴不安的情緒。
[嗚嗚嗚嗚鹿姐真的好]
[就不能給鹿姐開通一個打投渠道嗎？我保證我們鹿姐一騎絕塵！]
[讓鹿姐出道吧！]
只有鹿以澤傻不拉幾地在直播間裏破壞氣氛：[姐！為什麽我沒有退款！]
鹿知微微微皺眉。
房管立刻出面解釋，字體鮮紅：[按照鹿小姐的意思，鹿以澤先生的錢退到了鹿知微小姐的賬戶裏。]
鹿知微：“啊？”
很快，她從彈幕裏找到了答案——
[笑死，鹿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層意思]
[是鹿姐之前說的“鹿以澤人傻錢多，不退也無所謂”這個？]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未成年充值，然後錢退給了家長（不是）]
大家都在笑，只有鹿以澤：QAQ！怎麽這樣？
姐姐沒争到，錢也沒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