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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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後,是從上京調來的禁衛。自古以來禁衛不認主,只認兵符。裴煦手上現在沒多少兵力,正面對抗可能沒有任何優勢。

“裴煦!”那人聲音忽然放大,隔着很遠的距離,要将上面的話帶到:“我家陛下說了,從始至終,你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一條狗。你與他鬥了一生,卻從來沒贏過,知道我們為何今日才進潭州嗎?”

他仰天大笑,“不怕告訴你,陛下已經決定從上京來此處親自送你上路,現在就在城外等着。今日是他母妃的忌日,往後,便也是你的忌日了!!”

話音落下,他擡手準備下令出兵。

就在這時,遠處的寝殿卻開門了。出于威嚴,季枝遙并沒有轉頭去看他,卻能從眼前嚣張的人眼底看出一絲下意識的恐懼。

他一手慢慢摩挲扳指,步履從容,一步一步朝門邊來。

不知為何,縱使對他的計劃一無所知,季枝遙還是抱着一絲希望,覺得裴煦不會輸。

淡淡的沉香味在鼻尖蕩開,季枝遙看他換上一身潔白如玉的白色錦袍,頭發以玉冠齊整束起。用最體面端正的姿态,最不鹹不淡的語氣反問一句。

“誰是棋子,誰是狗?”

第24章

值一日巳時, 周圍氣溫有些高。季枝遙站在院中,感覺背後已經被一身汗浸濕。

裴煦淡定從容地繞過季枝遙,擋在她身前, 冰冷陰鸷的視線仔仔細細将眼前這位不認識的人打量一遍, “既然兄長在城外,為何只讓你一人進城?是不敢麽。”

他的每一個問題, 都能減弱眼前人氣焰。薛鋒從未見過裴煦本人, 先前在塞外偶得機會與落難的裴起相識, 自此便成了他身邊的近侍。

裴起複國“成功”,身邊侍人皆以為自己主子有通天本領, 聽了他對裴煦卑劣的形容,便以為他确實不過如此。可眼下看到的場面, 無論哪個細節都讓人懷疑。

薛鋒仍然強撐, 硬氣道:“見你何須我家主人親自出面!對付你這樣的人, 我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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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兩個字時, 季枝遙眉心微微蹙了下。

從前還在塞外生活時, 胡族許多富貴人家都有圈養奴仆的習慣。此類仆人比普通侍人地位高些,卻也需要無條件接受主子的打罵責罰,像寵物一般。

以為這人是裴起身邊的大臣, 不成想竟只是個奴仆。

裴煦看了遠處侍從一眼, 伸手指了指屋中某個方位,即刻有兩人往裏走。

出于防備, 薛鋒整個人往後退, 身後的大軍皆後撤。

他神情緊張地緊緊盯着院中, 不知裴煦在搞什麽名堂。以為是要搬出什麽武器, 卻只在片刻後見他們搬了一把凳子,正正地擺在院子中央。

“告訴你家主人, 孤只給他兩個選擇。要麽自己乖乖過來,要麽就如此耗着。孤有的是時間,卻不知他有沒有這個膽量。”

周圍鬧事的百姓早已因為裴煦的出現噤聲,相比而言,裴起的威嚴比不上裴煦半分,對方頗有種半路殺出來一個野路子皇帝的感覺。

薛鋒仍舊嘴硬地罵着他,轉身就要往回走。

可他只動了一步,周圍突然射出一根箭,不偏不倚紮在他左側小腿上。

“啊!!”他立刻痛苦地跪在地上,用力捂着傷口嚎叫,“你竟然偷襲我!”

裴煦漫不經心地擡眼,坐在椅子上往身子微微前傾:“你以為這是誰的疆土,容你在此放肆。”

“你!”他費勁地喘着氣,根本挪動不了半分,只好艱難地回頭朝一個離他很近的士兵說:“快!快去禀報主人!!”

裴煦與薛鋒到底有些距離,而季枝遙此刻已經站到他身側。聽到“主人”二字時,裴煦分明笑出了聲。

時間一點點流逝,太陽也逐漸攀升至天空的頂峰。方才匆匆離開的士卒在許久後才折返,臉上的慌張無法掩蓋絲毫,湊近薛鋒耳邊說了幾句,聽者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說:”怎麽可能!“

裴煦一點也不好奇他們說的是什麽,只是很喜歡觀賞眼前人垂死掙紮的無力感。

軍規森嚴,奈何眼下情況特殊,身後的禁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竟起了些議論聲。

裴煦嘆了口氣,将脫出的扳指重新卡在拇指指尖,随後優哉游哉地站起來,随意往前走了兩步,“孤猜的不錯的話,你主人跑了吧?”

薛鋒雙眼瞪大,仍然不敢相信:“我們的軍隊早已将潭州團團圍住,分明不會出絲毫差錯!主人為何會覺得有變!!”

裴煦唇角微微勾了下,擡手随意擺了下:“要不,你親自問問他?”

話音落下,遠處忽然傳出一道憤怒的謾罵聲。

陳鈞擒着一個身着龍袍的人,像拎着雞崽一般,連拖帶拽的押送至裴煦跟前。

待薛鋒看清來者的面容後,他險些直接暈過去。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他主子裴起!!

“裴煦你個狗賊!盡用陰險小招,有種我們正面對抗!”

裴煦轉身從陳栢身上拔了一把匕首,随後下令讓他的近侍将薛鋒押來。他的腿上還插着一根箭,裴煦見狀,伸手用力将箭拔出,血濺起的方向,正正好噴了裴起一臉。

滿院都是薛鋒的嚎叫,一直在旁邊圍觀的百姓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有不少孩童婦孺早已吓得背過身去,季枝遙離得最近,整個人卻顯得尤為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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