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抗揍嗎?

第4章 你抗揍嗎?

送走祝宗寧,賀蘭牧也就下班了。

他沿着馬路牙子溜達回去,路上被蚊子咬了倆包,還沒徹底入夏呢,蚊子倒是先猖狂起來了。

但賀蘭牧也沒在意,回去拿香皂搓了搓,感覺不咋癢了,就順便沖澡回床上躺着。

馬上要周末,他在發小群約飯,一幫人在群裏插科打诨,賀蘭牧跟着聊了兩句,有點心不在焉。

奇了怪了,明明已經沖了澡,怎麽總感覺身上還是一股子香味兒?

說不上來是什麽味兒,不像是什麽花味兒,有點甜,還有一股木頭的那個感覺,就又顯得不膩歪。

賀蘭牧又拽着自己那穿了四五年的、洗得已經走形的、用來當睡衣的大背心聞了聞,又聞了聞自己的手指,緊跟着連枕頭都抱起來聞了聞,确認這味道不來自于自己這房間。

這香味兒本來就不在他身上,在他腦袋裏。

賀蘭牧把枕頭扔回床上,也不搭理群裏那幫損友在聊什麽了,鎖屏手機,仰躺到床上沖着泛黃、掉漆的天花板發呆。

也不知道“小公主”頭疼好了沒。

賀蘭牧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破空調幾乎沒什麽用,屋子裏潮濕悶熱,他想起來之前收拾的時候看見被用來當雜物間的次卧陽臺有個破電風扇,又爬起來給搬了出來,洗刷幹淨,弄了一身汗,又給自己沖了個澡,回身再躺回床上,電風扇吱吱呀呀轉起來,終于涼快了點。

老舊的立式風扇在床頭吹着,賀蘭牧用一條毛巾被搭着肚子,上半截露着結實的胸脯和胳膊,下半身露着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腿。

這房子實在是太老了,窗簾杆都走了形,窗簾拉不嚴實,透進來一絲月光。

大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穩,腹肌分明的小腹繃緊又松開,房間裏頭漸漸多了些暧昧的動靜,半晌之後響起來一聲悶哼。

賀蘭牧洗了今天的第三次澡。

在健身房的這份工作,好處就是時間比較自由。

賀蘭牧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睡眼惺忪地站在洗手間刷牙,刷完牙把盆從櫃子裏拽出來,将前一天晚上弄髒了的衣服給洗了。

洗完出去吃飯,在路邊一個小吃店要了一屜小籠包和一般豌豆雜肉醬涼拌面,掰了雙筷子唏哩呼嚕地吃。

吃到一半,接到了他爸媽來的電話,說老兩口準備跟團去旅游避暑,讓他去把狗接過來養一個禮拜。

時間來得及,賀蘭牧吃完飯還去了趟超市買了點雞雜,然後才去他爸媽家接了狗。

小狗叫板凳腿兒,因為當撿着它的時候正餓得啃板凳腿兒呢,不過這會兒兩歲多了,早忘了自己忍饑挨餓的童年陰影,天天在小別墅的院兒裏撒歡。

賀蘭牧拎着雞雜回家,一進門就喊:“板凳腿兒!哥來了!出來列隊歡迎。”

之前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五十天不在家,然而板凳腿兒還是跟他親,“汪汪”地跑出來,興奮地圍着他轉圈跑。

他媽正澆花,看見賀蘭牧來了,放下花灑朝這一人一狗看了眼,無奈地說:“得,我看這狗就喜歡你,同類相吸。”

“啧,親媽。”賀蘭牧笑嘻嘻得沒個正形,“您埋汰我可就變相埋汰自己了啊。”

差點挨打,賀蘭牧抱着板凳腿兒跑進屋,他爸正在做木工,退休下來閑不住,成天買些木材回來,之前親手給板凳腿兒搭了個狗房,現在又不知道在幹啥。

賀蘭牧把那袋雞雜放冰箱裏,然後抱着狗坐沙發上,問他爸:“老爺子,這是又鼓搗啥呢?”

老爺子頭也不擡:“給你弟弄個栅欄,你不是住宿舍麽,省得他沒地方玩。”

賀蘭牧湊過去端詳,好家夥,這玩意還是分體可拆的,他爹可真能耐。

他媽澆完花回了屋,又囑咐他有空時候回來替她澆花:“我做了虹吸澆水裝置,但是估摸着水不夠一禮拜的,你下周二三過來幫我再加點水。”

“成。”賀蘭牧給他爹遞螺釘,“怎麽我爸疼狗,你疼花,沒人疼我呢。”

他媽從冰箱上層先拿出來好幾罐醬菜,又從冰箱下層拿出來一個食盒的速凍馄饨:“那我喂狗啊?”

賀蘭牧:“???”

賀蘭牧:“……汪?”

他媽被逗得“噗嗤”一聲樂夠嗆,板凳腿兒不知道發生了啥,也跟着傻樂,“汪汪汪”地叫喚了好幾聲。

待了一會兒,賀蘭牧幫他媽把行李收拾好,兩個二十寸的行李箱,他一手一個直接拎上了車後備箱,先将二老送去了機場。

送完爹媽把狗送回家,安頓好了,賀蘭牧摸着板凳腿兒的狗頭,又想起來了前一天晚上摸某人頭的觸感。

“啧。”他跟板凳腿兒感慨,“人家用那麽多瓶瓶罐罐是有用的,毛比你順滑啊。”

板凳腿兒:“汪汪汪!”

毛發順滑的某人今天沒提前打招呼,卻不到七點鐘就出現在了健身房。

與前一天那微醺時候迷迷糊糊的模樣不同,今天祝宗寧周身的氣壓極低,臉色黑得簡直生人勿近,就差在腦門上寫個“近身必死”了,正一言不發地坐在門廳休息沙發上,寧濛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敢上前搭話。

忙活着安頓狗,賀蘭牧今天沒給同事帶水果,于是現在也沒得分給祝宗寧,就去拿了瓶巴黎水過來,遞給祝宗寧:“祝總,喝水?”

他前一天晚上想着人家的臉入睡,現在面對正主卻完全若無其事,一臉淡定地入座,仿佛感受不到祝宗寧地低氣壓,熟稔地打招呼:“來上體驗課啦?等我換個衣服。”

祝宗寧擰開了巴黎水的蓋子,仰起頭看向賀蘭牧,語氣還透着一股子不爽:“賀蘭教練,你抗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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