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第16章 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轟隆”一聲,窗外又一個炸雷,雨勢也随時驟然增大,噼裏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外面地上轉瞬就積了一層水。
“叮”一聲,烤面包機的設置時間到了,自動跳停,室內彌漫開一股面包加熱之後特有的香氣。
外面風雨交加,室內卻溫馨異常。
祝宗寧安撫好了奶糕,把矜貴的長毛布偶安頓回它自己的小窩裏,洗手回餐廳吃飯。
餐桌上擺着切好的三明治、冰牛奶,還有一個賣相很好的七分熟煎蛋,都是祝宗寧平時喜歡吃的。
賀蘭牧自己還是老樣子,樓下早餐攤買的雞蛋灌餅和塑料杯豆漿。
風雨太大,雞蛋灌餅和豆漿都半涼了,然而賀蘭牧自己是糙慣了,也懶得再二次加工了,坐祝宗寧對面就那麽咬了一口。
其實賀蘭牧吃東西的模樣違背了祝宗寧受過的餐桌禮儀教育,明明應該是讓人覺得沒有教養的事情,可祝宗寧卻總覺得看他吃飯有一種莫名香甜的感覺。
那就是一七塊錢的雞蛋灌餅和一兩塊五毛錢的加糖豆漿,可賀蘭牧的模樣仿佛是在吃什麽山珍海味,一副很好吃的樣子,祝宗寧被勾出來一點食欲,拉開椅子坐下,拿起賀蘭牧給他準備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然而賀蘭牧這個人,家常菜挺拿手,繼承了他爸做面食和他媽做炒菜的兩家之長,然而他家以前不怎麽吃西餐,所以在西式餐飲這塊就顯得差強人意了。
祝宗寧咬了一口三明治,在嘴裏嚼了半天才咽下去,雖然也說不上難吃,但跟他平常在家裏時專業的廚師做得确實差不少,他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然而對面賀蘭牧卻吃得很香,他吃東西很快,這麽一會兒三分之一個雞蛋灌餅連同半杯豆漿已經掃進肚子裏了,眼神一瞟看見祝宗寧手裏那就咬掉了一個角的三明治,頓了下:“怎麽了?不好吃?”
祝宗寧驕縱慣了,平常周圍的人或是寵他,或是怕他,從來不會真的跟他計較,所以祝宗寧一向不知道什麽叫委婉和客套,直白地“嗯”了聲,把三明治放盤子裏,而後端起杯子喝了兩口牛奶。
賀蘭牧自己過日子過得不走心,但他其實心很細,現在有心把這祝宗寧小祖宗往天上寵,連買金槍魚罐頭的時候都特意上網搜了搜,選了個口碑最好的牌子回來,結果收獲了喂養祝宗寧以來的第一個差評,他有點不太确信地伸手去拿祝宗寧的餐盤:“我嘗嘗,不應該啊,我查過,食譜上說這麽做出來的三明治味道一絕。”
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就順着祝宗寧咬掉的那個角要下去的,絲毫沒在意祝宗寧已經咬過,而後仔細嚼了兩口,确定道:“這不挺好吃的。”
“不好吃。”祝宗寧十分篤定,胳膊杵着桌子,下巴支在手上,“夾得生菜發苦,西紅柿的味道也不對,好腥。”
賀蘭牧又咬了一口生菜多的地方,覺得自己可能味覺沒小公主那麽靈敏,絲毫沒感覺到苦。
但祝宗寧說不好吃那就是不好吃,他把三明治擱在自己面前,把那個吃了一半的雞蛋灌餅遞過去:“要不嘗嘗這個?”
祝宗寧撐在桌面上的腦袋立即光速後退了一大截,眼神裏是毫不遮掩地嫌棄:“我才不吃這個。”
“很好吃的。”祝宗寧說三明治不好吃,賀蘭牧絲毫沒打算質疑,但猜祝宗寧嫌棄雞蛋灌餅一定是因為沒吃過這玩意,于是一邊誘惑祝宗寧一邊又把胳膊往前伸了伸,“還是嫌棄我吃過了啊?昨天親都親了,不至于吧?”
他說着“不至于”,但把自己咬過的那頭用塑料袋裹住了,把沒碰過的灌餅另一邊沖着祝宗寧:“嘗一口,覺得不好吃你就吐了,我又不嫌棄你咬過。”
祝宗寧滿臉嫌棄和抗拒,但或許是剛剛賀蘭牧吃東西的樣子太香甜,讓他對這個七塊錢的雞蛋灌餅産生了莫大的好奇,祝宗寧鬼使神差地張開嘴,很小口地咬了一點雞蛋灌餅嚼了嚼。
賀蘭牧咬着豆漿吸管,眼角眉梢都是笑:“怎麽樣?”
祝宗寧表情很詭異,但好歹沒吐,以一種很勉強的樣子咽了下去,而後立即端起來面前剩下的半杯全喝了,才評價道:“他們家用得什麽油!”
小本生意,雖然這家衛生條件尚算可以,不至于用地溝油,但估摸着一鍋油反複用,可能會有點祝宗寧能嘗出來的怪味。
“怪我怪我。”賀蘭牧收回了胳膊,笑着站起來,轉身去冰箱那拿牛奶又給祝宗寧倒了點,“以後不讓你嘗試這些東西了。”
祝宗寧臉色很臭,咬着牛奶杯邊看着賀蘭牧放完牛奶又坐回來,然後把那個有腥味和苦味的三明治吃了,又把那個他就咬了一點的雞蛋灌餅也吃了。
唾液腺不受控制地分泌了唾液,祝宗寧咽了咽,喊賀蘭牧的名字:“賀蘭牧。”
賀蘭牧正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打算去洗碗,聞言沒動,“嗯”了聲,聽見祝宗寧繼續道:“你學做這個餅吧,不要再去外面買了。”
哪裏是油的問題,小公主這就是心理作用在作祟,一邊覺得垃圾食品好吃,一邊又潛意識裏抗拒。
和祝宗寧共同生活快兩個星期,賀蘭牧太了解小公主是個什麽性子,立即從祝宗寧別別扭扭的表情和語氣裏明白過來他的潛臺詞,看着祝宗寧又饞又嫌棄的模樣,好笑地應了聲:“知道了,明天給你做。”
祝宗寧這才滿意,把賀蘭牧給他弄的溏心蛋吃了,嘴角還沾着點油,就忽然俯身過去湊到了賀蘭牧眼前,“啵”地親了賀蘭牧一下,明知故問道:“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答應我。”
那不虧是一張讓他第一次見就怦然心動的臉,即使隔着這麽近的距離,也依舊找不到半點瑕疵,有一種細瓷器般的溫潤白皙,賀蘭牧細細凝視着祝宗寧的眼角、鼻尖和唇瓣,最後目光落在了他眼尾的小痣上,近了細看那小痣還有一點紅,顯得祝宗寧越發妖冶。
賀蘭牧的手掌從祝宗寧的腦後挪到他臉頰,拇指抹過剛剛吻過他的唇,聲音是一種毫無避諱的坦誠:“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