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忘帶鑰匙

第19章 忘帶鑰匙

賀蘭牧尚且不知道某人在策劃跑路,正坐路邊攤跟幾個發小兒撸串。

他跟孟勇問過玩車的地方,又去童軒那兒白嫖了人家的投影儀,就剩一個陸政廷尚且清淨,還沒被他騷擾過,仨發小兒早就對他有了喜歡的人且正在拼命追有了深刻的認知,強烈要求過好幾次坐一塊聚聚,讓他們見識一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野生動物賀蘭牧動心。

但他家祝宗寧是不可能來路邊攤撸串的,這地兒滿地都是油污,煙熏火燎的燒烤味混着煙味兒酒味兒,各桌兒嬉笑怒罵不絕于耳吵得夠嗆,小公主站一下要洗三遍澡,來一回能嫌棄一禮拜。

賀蘭牧想起來祝宗寧那種別扭的嫌棄模樣,忍不住笑,一邊笑,一邊拿桌沿一卡開了瓶酒仰頭喝了口:“別起哄,我這剛追上還沒抱熱乎呢,回頭被你們吓跑了怎麽辦。”

三個發小兒都知道他性取向,賀蘭牧這人從來不藏着掖着,發現自己的小衆取向之後就跟家裏出了櫃,朋友問起他怎麽不找女朋友的時候也直接坦言自己喜歡男人,不過大概是什麽性格的人交什麽性格的朋友,他這三個發小兒也沒誰因為這事兒特別在意。

就是起哄起得更起勁了:“啧,看把你給金貴啊啧啧啧,還吓跑了,他一大男人能被我們吓成什麽樣。”

賀蘭牧笑眯眯拿刀子撬開只生蚝扔爐子上烤着,那生蚝品質好,肉質肥美汁水多,上爐子“滋啦”一聲,賀蘭牧在這聲“滋啦”中調轉槍口,對準孟勇:“上回給你打電話,聽見旁邊一妹子問你‘誰啊’,我看還是你先交代吧,是不是嫂子?”

這下更熱鬧了,童軒和陸政廷八卦得不亦樂乎,兄弟四個沒一會兒就開了一桌子的酒,童軒喊老板又上了一提冰啤,賀蘭牧卻一擺手:“差不多了,喝太多回去酒味兒去不掉,他嫌棄。”

三個人都愣了愣,賀蘭牧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以前二十出頭那會兒還幹過一次喝大了直接睡馬路邊上的事兒,睡半截醒了,才又晃晃悠悠走回家,幸好那是個不冷不熱不下雨的初春天氣,才沒出事。

後來倒是沒再喝到過那種地步,但也很少克制,尤其是幾個朋友久沒聚了,怎麽也該盡興,更何況賀蘭牧的酒量遠不至此,剛剛喝得那點也就是解解渴的程度。

“你個妻管嚴。” 孟勇逗賀蘭牧,往自己跟前拿了瓶酒,他沒賀蘭牧那技術,得上開瓶器,“啪”一下打開了瓶酒蓋,往自己杯子裏倒,又羨慕了,“咱也想有個人管管我啊。”

童軒和陸政廷:“噫!”

賀蘭牧臉上笑眯眯的,心裏嘆了口氣。

真是妻管嚴就好了,他和祝宗寧這,按異性戀那一套算的話,估摸着最後他自己才是做老婆的。

但他說了不喝了,就真的不喝了,拿了片烤饅頭細嚼慢咽,目光往四下看,想找個便利店買盒口香糖。

不然回去了他家矜貴的小公主又要撇嘴。

然而他四下望了會兒,便利店沒看見,倒是看見了自己那臺越野車。

和三個發小兒出來吃飯,賀蘭牧從來不會開車出來,喝多了還得喊代駕,還不如到時候直接打車走。

何況現在祝宗寧還住他那,他就更不怎麽動那臺車了,車鑰匙都留祝宗寧那了。

怎麽沒喝幾杯還幻視了?

賀蘭牧蹙眉往那臺車的方向看,孟勇跟着一擡頭:“你看什麽呢?”

陸政廷和童軒也跟着看過去了,賀蘭牧那臺牧馬人太拉風,三個人幾乎也同時發現了這臺車是賀蘭牧那輛,但還沒來得及問,賀蘭牧就已經站起來走了過去。

他本來就腿長,現在走得急,更是大步流星,三兩步從燒烤攤走到車跟前,沖剛從駕駛座下來的人叫了一聲:“寧寧?你怎麽過來了。”

賀蘭牧出來和朋友吃飯時跟祝宗寧報備過,但也沒指望祝宗寧會放在心上,他家小公主身嬌體貴,關心別人的技能點天生沒點,賀蘭牧已經把他給摸的透透的了。

果不其然,祝宗寧說:“我下午出去了趟,忘帶家裏鑰匙了。”

賀蘭牧沒過問祝宗寧去了哪,伸手去掏自己那把鑰匙,剛摸到,又把手抽了出來:“車上坐着等我會兒,我跟你回去。”

祝宗寧瞄了一眼賀蘭牧剛剛來的方向,離得遠,他看得不太清楚,只能隐約看出來和賀蘭牧一塊吃飯的另外三個都是男人,全都是白背心和大短褲的打扮,看上去粗野不堪,唯一一個好一點兒的頭發做了個造型,但也就那樣了。

他不希望賀蘭牧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祝宗寧皺着眉,又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那就是你說的好哥們?”

“是。”賀蘭牧沒想到祝宗寧會留意到他那仨發小兒,“我跟他們提起過你,要過去打個招呼麽?”

賀蘭牧的見識很廣闊,這些天接觸下來祝宗寧能夠感覺到,這個人雖然穿着打扮都不講究,對吃喝也沒什麽太大要求,可見識很廣,經歷很豐富,跟他提起什麽話題都能相當自然地接上兩句,甚至還可以給他講一些自己沒聽過的趣聞。

賀蘭牧像一片廣闊無際的海,祝宗寧卻并沒有想要探尋的想法,只想着淺嘗辄止的看一看,體驗一回,爽一把新奇一陣就夠了。他沒有細想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也沒想過和賀蘭牧的生活再發生更多交集,更沒想過要去認識什麽賀蘭牧的朋友,于是果斷搖頭,轉身坐回車裏:“我又不認識他們……你還要不要回去了?”

賀蘭牧就知道這答案,擡手替祝宗寧關上了車門,然後趴在降下來的車窗上囑咐祝宗寧:“等我一會兒,你把窗戶關上,這兒蚊子多。”

那邊兒他那仨發小兒都快八卦瘋了,看見賀蘭牧在那黏黏糊糊站了半天又一個人折回來了,頓時不滿了:“诶诶诶,怎麽還藏着掖着,趕緊喊過來一塊喝酒啊。”

賀蘭牧掏出手機掃桌子上的二維碼,把帳結了:“喝什麽啊,我們兩口子不得有一個清醒着把車開回去——賬我結了啊,先撤了。”

孟勇是他們四個裏頭酒量最差的那個,這會兒有點醉意了,大着舌頭攔賀蘭牧:“什麽就先撤了,你見色忘義啊。”

賀蘭牧嘻嘻哈哈:“廢話嘛這不是,兄弟哪有對象重要。”

對面坐着的陸政廷順手抄起個紙巾球砸過來:“算了,讓他滾吧,不然萬一他對象一生氣,這三十年的老光棍回頭不得堵咱們門口去罵娘。”

這其實是賀蘭牧小時候的壯舉衍生出來的調侃。

大概是小學四五年級的事兒,他們班一個男同學往賀蘭牧同桌的書包裏扔蟲子,把小姑娘吓得嗷嗷哭,賀蘭牧最看不得欺負女孩子的事兒,抓了整整一礦泉水瓶的毛毛蟲,拉着他同桌就去了那個惡作劇的男生家裏,堵着人家門口要求道歉,不然就往那男生身上倒蟲子,典型的以暴制暴,差點就被找家長。

他那仨發小兒還以為賀蘭牧喜歡人家小姑娘,一直誤會到上高中,結果高二那年賀蘭牧出櫃了,驚掉了一群人的眼鏡,“毛毛蟲暗戀”事件也就跟着開始被打趣成“堵門口”事件。

賀蘭牧把那紙巾球又砸回去,笑着罵他:“滾蛋,老子只文明堵門,不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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