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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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嬷嬷收着碗,笑呵呵地說:“小夫人,我忘記給你說了吧,是大夫人派人問起來,知道燕窩不多了,特特地送來了一盒子,裏面有二十幾盞,我看足足夠吃一個月了。”
顧穗兒聽了,心裏感激,這位大夫人雖然面上總是冷冷淡淡的,乍看上去讓人有點害怕,可人其實很好的,自己來府裏這麽久,裏裏外外多虧了她照料。
“那我是不是應該去謝謝大夫人”
“咱房裏的好東西,不是老夫人賞的就是大夫人命人送過來的,若是日日去謝,哪謝得過來,我看小夫人也不必太記挂着,只是哪日在老夫人跟前見了,提一嘴就是了。其實區區一個燕窩在這侯府裏算不得什麽,巴巴地上前感謝倒是有點見不得世面。”
顧穗兒一聽,想着自己本來就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既然嬷嬷說了那樣是見不得世面的做法,那就還是算了吧。
“那我明日過去老夫人那邊請安,如果遇到大夫人,我就提一嘴,謝謝她。”
“對,原該這樣。”
吃完了燕窩羹,肚子裏的小蝌蚪好像有點憋不住,在踢騰着,顧穗兒便讓安嬷嬷扶着,出來院子裏來回走走。
她是鄉下忙碌慣了的,乍進了這侯府裏,除了去老夫人那裏請安,也沒怎麽出去過,整天在屋裏待着就覺得憋悶,所以沒事就想出來院子裏走走。
這聽竹苑雖然只有竹子沒其他花草,不過好歹是個綠的,閑來看看對眼睛好。
正走着,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踏進了院子。
是蕭珩。
蕭珩如今穿的袍子和昨晚今早都不同,雖然也是縧紅長袍,不過袍子下擺袖口領口都繡着各種繁瑣精巧的花紋,腰上也有一根白玉帶,整個人看着比今早更加金貴。
可能不止是金貴,還有氣勢也不太一樣了。
現在看着威嚴得很,比縣裏的官老爺還要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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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對之前的蕭珩有點認識了,現在他突然變了一個樣。
顧穗兒摸着肚子站在竹子旁,有些不知所措。
蕭珩進院子就看到她,也是微怔了下,之後踏步走到了她身邊。
他走過來,顯然是要和她說話的,不過他又不開口,只是站在她身邊站着。
這讓顧穗兒非常不自在,她想了想,明白兩個人中必須有一個人先說話。
他不說,那就讓她來吧。
“奴婢見過三爺。”她模仿着寶鴨說話的樣子,來了這麽一句。
她這一開口,蕭珩望着她的眼神變了變。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顧穗兒再次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至于做錯了什麽,她還是不知道。
蕭珩看她眼眸中浮現出的茫然,知道她不懂,當下終于開口說:“以後,不要自稱奴婢。”
顧穗兒更加不懂了:“那……那我自稱什麽”
她見過那位侯爺的妾室,但是沒見過那位妾室在侯爺面前怎麽稱呼自己,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蕭珩面前應該自稱什麽。
蕭珩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
肚子挺挺尖尖的,和她纖細的身段頗不相襯。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把手放上去的感覺,當時她還拼命地想讓裏面的小娃兒動起來。
只是那小娃兒不太給面子。
“你腹中的胎兒是我的孩子,第一個孩子。”蕭珩顧左右而言它。
“嗯。”顧穗兒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就沒插嘴,只是輕輕嗯了下。
“我的孩子的母親,不可以自稱奴婢。”蕭珩的聲音有種異樣的嚴肅感。
“嗯。”顧穗兒不明白一個稱呼的問題,怎麽扯起這些,她不太懂,于是更不敢說什麽,只是耐心地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蕭珩卻不說了。
他走近了一步,擡起手摸她的肚子。
他長得那麽高,要摸她肚子只能低下頭來,他低頭的時候下巴就幾乎在她耳邊了。
顧穗兒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分毫。
她只要一動,耳朵就會磨蹭到他下巴上。
從她的角度,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剛硬的下巴,以及脖子那裏的喉結。
男性的喉結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雖然和石頭哥哥訂婚,但其實自打石頭哥哥長大後,也只是遠遠地說話。
她還沒這麽近距離地看過男人的喉結。
也許是腹中的小蝌蚪感覺到了母親的緊張,小小的他竟然踢了肚皮一腳。
“哎!”
這一腳來得有些突然,她猝不及防,低叫出聲。
身邊的蕭珩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腰。
“怎麽了”低沉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沒……”她輕輕搖頭:“沒事,剛才他動了,踢了我一腳。”
聽到這話,蕭珩低頭,再次望向她的肚皮。
他其實感覺到了。
就在他的手放在她肚皮上時,裏面有一股軟乎乎的力量在蠕動踢騰。
這就是他的孩子。
蕭珩看了良久,點頭:“是,他動了。”
顧穗兒被踢了那一腳,慢慢地恢複過來後,瞥了一眼蕭珩。
“三爺……那,那我到底該怎麽自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