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餐飯

第31章 第三十一餐飯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馥娘自然不會不同意,況且廚房裏本來就還留着給其餘人的份,盧大姐多吃一碗也沒什麽。

只不過等馥娘見盧大姐久久未歸, 出門去找她時,才發現廚房裏本來還夠七八碗的臭豆腐,只剩下零零散散不足兩三碗的量,而廚房旁邊的調料瓶東倒西歪,被倒空了大半,看來拿的人非常匆忙。

春紅收拾了堂屋裏的碗筷,送到廚房去清洗, 正好與馥娘前後腳進了廚房,也看到了竈臺上的這一幕。

“嚯!這是進賊了嗎?”她還吓了一條,都知道馥娘愛幹淨,愛整潔, 她用過的竈臺絕對不會是這幅樣子的。

看到馥娘無奈的表情,随即春紅也反應過來了,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 院子裏院門外還那麽大大老爺們, 大小夥子,長眼的賊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不痛快, 而這段時間來過廚房的,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

而平安坊的某處小巷子, 一個身材壯碩的女子急匆匆護着一口碗疾步家去。

這女子便是盧大姐, 她和馥娘說過之後,就去到廚房, 取了口大海碗,用筷子撿了滿滿一大碗的臭豆腐, 又胡亂澆了料汁上去,就算這樣還惦記着閨女不愛吃蒜,沒放蒜汁。

盧家的院子在平安坊最裏面的一條街,青磚瓦房,正屋、堂屋、東西廂房,廚房、柴房,該有的一應俱全,院子裏還有一口自家的井,這樣一套在平安坊都稱得上四角俱全的屋子,是盧家祖祖輩輩幾代人打拼結果。

只不過現在都便宜了羅老二,當初他和盧大姐夫妻二人快要過不下去的時候,他還撺掇過盧大姐把祖屋賣了,幸好羅老太及時被接來了,也免了盧大姐在自己手上失去祖輩傳下來的房子。

也是這個原因,盧大姐對羅老太這個婆婆格外的信服和依賴。

自家的院子黑洞洞一片,盧大姐遠遠瞧着更加擔心閨女是不是跑哪裏去,沒有回家了。

腳下步伐更快了一些,再待到距離近些,鄰居家門口挂着的燈籠光芒淺淺灑落小巷的青石板路,也照亮了盧家的院門,讓盧大姐瞧見自家的大門洞開着,這讓她稍稍放下心來。

定然是大妞回家了,他們從家裏去馥娘家的時候雖然沒有鎖上院門,但也好好把門關上了。

而大妞每次和她奶鬧脾氣了,回家就是這樣,一腳踹開門,就躲進屋子裏,瞧見這門敞着的模樣,盧大姐就知道是自家閨女一腳揣的。

知道閨女在家,盧大姐也安心不少,護着手裏還冒着熱乎氣的臭豆腐進了家門,到大妞住的西廂房門口推了推門,裏面用門闩關上了,從外面推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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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更确定大妞就在屋子裏了。

“大妞,大妞,娘給你帶了吃的,今天一下午沒吃東西了,可餓壞了吧!”盧大姐滿是心疼,站在閨女房門口溫聲喊她。

屋子裏傳來重物捶擊牆面的聲音。

盧大姐經驗十足,知道閨女肯定又躺在炕上,用被子蒙着頭,聽到她的聲音又鬧脾氣呢。

她耐着性子繼續哄:“大妞,娘知道你肯定肚子餓了,給你帶了好吃的,可好吃了,你奶沒回來,還在馥娘家呢,你快出來吃,誰也不會罵你。”

盧大姐生了三個孩子,老大是個兒子,老小也是個兒子,就盧大妞這麽一個閨女,農村俗話說大孫子小兒子,老爺子的命根子,照理說盧大妞一個丫頭片子,又是正好中間的老二,怎麽都會是被忽略的那個。

但盧大姐自己是戶主,丈夫是招贅的,頭胎就生了兒子,一沒有婆婆長輩在上面催生兒子傳宗接代,二也沒有親戚鄰居在旁邊說她沒有兒子給盧家斷子絕孫。

這就讓盧大姐沒覺得兒子有多稀罕,加上兩個兒子都是懂事聽話,不愛鬧的,省心的,管的就少。

反觀盧大妞,從小就不省心,俗話說的好,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這麽一來,盧大姐反而要多把精力放在她身上,付出的越多,感情也自然越多,這還是獨一個的閨女,這可不就格外疼愛了?

屋子裏沒回應,盧大姐就繼續哄,還舍出去不少承諾,又是廟會給買珠花戴,又是等過幾天胡餅賣的錢多了,給她扯布做新衣裳,這都不管用,又幫着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惹她閨女生氣的羅老太、馥娘、春紅都給罵了一通,盧大妞才大發慈悲地把門打開了。

盧大姐也不是真心要罵羅老太還有馥娘他們,她也知道大妞做的才是不對的,但是她心疼自己閨女沒吃飯,餓着肚子呢!

先順着她,把人哄開門了再說。

再說了她自己心裏也不是如她嘴上罵的那麽認為的,她婆婆還有馥娘、春紅都是好的,現在說的這幾句,就是幾句哄孩子的話,背地裏說幾句話,不叫人家聽見,她也不做長舌婦去別人那邊嚼舌根,壞她們的名聲,什麽都妨礙不了。

盧大妞給她娘開了條門縫,就又迅速撲會了床上,小女兒生氣的姿态做的足足的,她知道這個家會哄她的人來了,可不得抓緊表現出自己受了委屈的姿态來?

盧大姐手上還拿着個大海碗呢,裏面盛滿了臭豆腐,還有各種料汁,她單手端着怕灑了,一直都是兩手護着過來的,這會兒閨女就給她開條門縫,她都空不出第三只手去開門了,只好背過身去用屁股頂開了門。

進了房間,終于能把碗放下,盧大姐走到炕邊,果不其然瞧見她的寶貝閨女像個被虱子一般一頭埋在被子裏,只剩個屁股露在外面。

父母看兒女,特別是自己寵愛的兒女,總是滿心滿眼的愛意。

在外人眼裏驕縱又沒有禮貌的盧大妞在盧大姐眼裏不過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現在不懂事一些又如何,等她大了就好了。

過去輕輕用手拍了拍閨女的屁股,又柔聲輕哄:“不氣了,不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好,娘知道你委屈。”

盧大妞有人安慰更來勁了,躲在被子裏蹬腿,盧大姐被她腳踹到也不生氣,反而更加溫柔地安慰起來。

又哄了好一會兒,才把盧大妞從床上半攙半抱得哄到了桌子前,叫她坐下吃東西。

這幅姿态真不知道誰是娘,誰是閨女,若說盧大妞只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哪怕再大幾歲,和湘榆差不多也好說,可這盧大妞今年比馥娘還長兩歲,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就她這個歲數,某些嫁的早的姑娘,估計都已經當上娘了。

“這是什麽?”盧大妞屁股只沾了半個凳子邊,所有的肢體語言都在表達“如果不是娘哄着我,硬拉着我過來,我才不會過來的”這個信息。

她的聲音還帶着糯糯的鼻音,眼睛四周還紅紅的,看來蒙在被子裏也大哭了一場。

盧大姐瞧閨女這模樣,心裏更心疼壞了。

她是個糊塗又偏心眼的,又不會教女兒,只覺得都沒錯,誰都沒錯,只不過女兒不小心誤會了馥娘而已。

“這是臭豆腐,娘剛吃了一碗,可好吃了,趁熱就給你端來了,快嘗嘗,喜不喜歡!”

盧大姐還把筷子送到她手邊,看着樣子都恨不得直接喂她了。

盧大妞撇撇嘴:“哼,又是宋馥娘做的吧!臭烘烘的,什麽東西!”本來頭一撇想硬氣說一句“我才不吃她做的東西”,可肚子咕嚕嚕叫,這話實在說出來沒有氣勢。

盧大姐又十分懂自己這個閨女,還在旁邊勸:“大妞啊!不吃東西怎麽行呢?你這都餓了一下午了,肚子都咕嚕咕嚕叫了,餓的面黃肌瘦就不漂亮了。”見盧大妞不接筷子,就硬往她手裏塞,又繼續勸:“娘知道你在置氣什麽,不過你奶偏疼馥娘,馥娘是你奶奶大的,她偏疼些也正常,沒事,你有娘呢!娘也偏疼你!”

盧大妞哼了一聲,扭着身子繼續躲,盧大姐知道是自己這臺階還給的不夠,繼續道:“你在這生氣,人家也不知道,餓着肚子傷的只有自己的身子,你傷了身子娘多心疼啊!娘知道你不想吃馥娘做的,但這碗是娘偷偷拿回來的,她和你奶都不知道,你悄悄吃了,除了娘誰都不知道!”

這最後一句話總算是敲擊到盧大妞的癢處了——誰都不知道。

盧大妞又哼了一聲:她倒要吃吃,這宋馥娘在這吃食裏到底下了什麽迷魂藥,各個人都說她的好,她說幾句實話,還不得行了!

就會兒,盧大妞還不知錯呢!

“哼。”她現在就會哼了。

奪過了盧大姐手裏的筷子,雙眼似要把這碗裏的臭豆腐瞪穿一般,然後才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咀嚼的時候那股兇狠勁,仿佛她吃的不是普通的臭豆腐,而是馥娘的血肉一般。

她本來想嘗嘗到底是個什麽味道,然後再筷子一扔,說一句不好吃,實在讓人難以下咽,讓她娘去給她做別的東西來吃。

可等到第一塊臭豆腐送到嘴裏,她這筷子就停不下來了。

就算是沒有放靈魂蒜汁的臭豆腐,馥娘做吃食的手藝也不是這個時代普通百姓家的粗茶淡飯可以相比的。

盧大姐也只有一手做面食的手藝好些,平日裏的飯菜也不過炒熟加搓鹽熟了就吃,偶爾馥娘往他們家送些好飯好菜,那就是給她家裏人改善夥食了。

知道大妞不喜歡馥娘,往往都還瞞着她,只說生意好,在飯館裏買的,要不就幹脆不說。

這頭哄着盧大妞,不讓她知道是馥娘做的,那頭還要哄着婆婆羅老太,不讓她知道大妞吃着馥娘送過來的東西,嘴裏還沒一句馥娘的好。

盧大姐兩頭瞞也挺辛苦,可她誰都得罪不起。

所以今日這碗臭豆腐,還是盧大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吃到馥娘“做”的菜。

盧大妞放棄了那點毫無價值的拿喬,一口接着一口往嘴裏送臭豆腐。

“難吃,難吃!實在難吃!”就算手和嘴都停不下來,她還是說不得一句馥娘的好,最後筷子在碗裏的調料湯裏撈臭豆腐的時候,發現一口大海碗都已經空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把宋馥娘做的這碗玩意給吃光了!

盧大妞不敢置信。

盧大妞大受打擊。

怎麽會這樣——這是她的心聲。

她憋着嘴看她娘:“毒藥,這一定是毒藥,宋馥娘這個狐媚子,一定是在這東西裏給我放毒藥了,嗚嗚嗚……”要不怎麽會那麽好吃,怎麽會讓她停都停不下來,肚子都吃的漲了,嘴巴還想要往裏面塞。

盧大妞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麽這樣饞,又痛恨那個她見不得好的宋馥娘居然能做出這樣好吃的東西,雙重打擊之下,再次嗚嗚嗚哭了出來。

盧大姐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自家閨女這個性子啊!

她盛出來的東西,她和馥娘還有大家夥,吃的都是一個鍋子裏的東西,裏面的調料還是她給閨女放的,怎麽會有毒藥?

……

馥娘那頭,和春紅瞞着羅老太把廚房收拾幹淨。

春紅嘴上還在說:“你給她瞞着幹嘛?一家子拎不清了,就該讓羅阿婆好好管管他們!”

馥娘嘆了口氣:“算了,別讓阿婆為難。”

雖然有馥娘幫忙瞞着,但是不管是羅老二,還是盧大姐回去都少不了一頓臭罵,盧大妞倒是逃過一劫,但別慶幸這是什麽好事,只不過是羅老太早就看清盧大妞是個什麽性子,懶得再管教她罷了。

春紅是馥娘送走的最後一個客人,她瞧着人姑娘下巴上還敷着藥的傷口,心裏還是很愧疚。

“都是我,害你受傷了。”

再看春紅自己,手背蹭了一下下巴,反而一點不介意,臉上還笑呵呵的。

“這有什麽,一點小傷,沒幾天就好了,小時候我和我哥打架,他不小心給我碰的,比這還嚴重呢!”

馥娘還是愧疚:“這傷在臉上,要是留疤了……”就破相了。

就是在現代,破相都是件挺嚴重的事情,更不要說在這個時代了。

在現代還能有醫美,有整容,這個時代能有什麽?

春紅知道馥娘擔心的什麽,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留疤就留疤,反正我又不用嫁出去,破相也沒關系,我哥還能不要我?”

對了,春紅是屠夫家的童養媳來着,她以後是要嫁給屠夫的兒子的。

一點不害臊說完嫁給從小長大的哥哥這件事,春紅又去撓馥娘的癢癢。

“知道你愧疚,想要補償我,覺得我這傷是為了你,那你就多給我做點好吃的吧!我奶那摳門的,每次做菜都把油罐子看的死死的!

家裏明明就是賣肉的,做菜還連點葷腥都不見,可饞死我了!我爹我哥還能出去吃殺豬菜,打牙祭,我就只能跟着我娘我奶在家吃水泡菜,誰家肉鋪的閨女有我這麽瘦的啊!”

馥娘被春紅撓癢癢,笑得直不起腰來,聽到春紅和自己吐槽家裏不吃肉,忙答應一定會好好做好吃的給她補補。

送走這最後一個客人,馥娘才有空回去看剛才王大叔塞給她的東西。

羅老太、春紅還有湘榆都心疼她,所以是在幫忙馥娘把家裏都收拾幹淨了才走的,要不現在馥娘還要一個人點着燈收拾聚會過後的殘局。

就是因為這般,人都是相互的,所以馥娘對她們也格外的好。

王大叔給的除了五兩銀子之外,還有一個荷包,銀子不用看,馥娘直接丢進了床腳那個灰撲撲的箱子。

債務已經還完了,從此以後這個箱子裏裝的就都是她以後賺來的錢了!

之前柳三郎給的租金,馥娘買下春紅的牛肉還有下水這些已經用完了,現在箱子又變得空空如也,那個五兩的銀元寶丢進去,都能在裏面打滾。

還有一個荷包,馥娘仔細悄悄,做工十分精細,她打量自己怕是把手紮穿了,再練上十年都繡不出這麽漂亮的荷包。

馥娘樸素,家裏從前為還債,也從來沒有去什麽繡莊逛過,所以也不知道這樣一個荷包要花費多少銀子。

但不妨礙她一眼看出這個荷包很貴。

拆開荷包,馥娘小心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

她隔着荷包捏的時候,就感覺到裏面應該不是銀子,本來還以為是玉佩什麽的。

畢竟從前看的小說裏,大戶人家的公子,一甩手就是什麽玉佩代替銀子,馥娘覺着這位柳三郎,就挺有這個氣質的。

原本還想着如果是玉佩的話,要不要拿去還人家,結果東西倒出來,在她手心滾了一圈半,馥娘定睛一瞧:得,不用糾結了,這不是玉佩。

可還是要還,因為馥娘手心的東西,四四方方,入手溫潤如玉,一看就知道是人家用了很多年的印章了,這色澤,都盤出包漿了呀!

這大戶人家的公子,現在出門都不甩玉佩、甩銀票,改甩印章了?

他都不怕別人拿他的印章做點什麽壞事嗎?

馥娘把這個印章倒過來瞧了一眼,只見上刻“柳少虞印”四個小字。

“他的名字叫柳少虞啊。”這應該是這位柳少虞的私印。

荷包裏除了這枚私印就沒有其他的了,馥娘看了一眼也沒有興趣了,她拿別人的私印沒有用,也不能拿出去賣錢。

心裏想着明日去找那個柳三郎或者霍捕頭也行,把東西還給人家。

把印章還塞回那個做工精致的荷包裏,馥娘準備打水洗漱睡覺了。

而同一時間,平安坊附近的某家客棧裏。

霍捕頭伏在桌案前,點着油燈寫完了一篇長長的姓,想着要在末尾蓋章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現在待的是三郎的房間,而他的私印還放在自己屋裏。

懶得多餘跑這趟,就直接朝着柳三郎伸手了。

“三郎,你的私印呢?讓我用一下。”

柳三郎在霍捕頭過來的一瞬間就立即捂着鼻子倒退了三大步。

霍捕頭:???

這是在幹什麽?

“離我遠一點,你嘴裏味太大,熏着我了?”

霍捕頭:!!!

“柳三郎!”這個炮子崽!他懂不懂什麽叫尊重人!

在木匠師父哪裏都沒有受到的傷,終于在柳三郎這裏給他雙倍,不三倍補上了。

柳三郎退三步還捂着鼻子的動作,深深傷害了霍捕頭脆弱的心。

顫抖着雙唇,心裏默念自己是鐵血男兒,流血都不能流淚,才把心中這巨大的委屈給咽了下去。

“把你的私印借我用一下。”霍捕頭真是佩服自己,在柳三郎這裏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和侮辱,他還能忍着不摔門而去。

可下一秒柳三郎的回答,讓他更崩潰了。

“沒有。”人直接兩個字就拒絕了他。

霍捕頭一臉悲痛:“我只是吃了大蒜,嘴巴有點味道,我的手又不髒!”能不能不要用他好像是什麽毒物一般的眼神看他嗎?

柳三郎面色都不帶變的,還是那兩個字。

“沒有。”

“你不是天天帶着嗎?怎麽會沒有!”

霍捕頭不相信,篤定柳三郎這炮子崽就是嫌棄他,所以故意整他,不願意給他。

半晌見柳三郎還是這幅油鹽不近的模樣,霍捕頭心中嘆氣:有和柳三這炮子崽在這裏大眼對小眼的功夫,他早就去隔壁自己房間把印章印好了。

要不是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和這炮子崽談,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和這臭小子待下去了!

太侮辱人了!實在太侮辱人了!

他才一出門,就撞上了一個下屬。

平安坊租的院子屋瓦還沒有修好,也沒有買床鋪被褥,雖然這些土豆子們都不講究,但有條件也不要委屈了自己人。

這七八個人過來,一下就把客棧本就不多的房屋住的滿滿當當的。

客棧老板笑的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去了,往年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客人住的客棧,這幾個月也不知道怎麽了,生意極好,幾乎日日都有新的客人入住。

要知道幾個月前,客棧老板還琢磨着,要是客棧實在做不下去,要不也學宴香樓那趙掌櫃的,找個大廚,把他這客棧也改成酒樓算了。

下屬正是薊州來的那個一口一個“姐姐”的弟弟,他是後加入六扇門的,在進霍捕頭手下之前,都跟着柳三郎,所以這幾個人裏面也是屬他和柳三郎關系最好。

也只有他會在這麽晚的時候還過來找柳三郎。

“墩兒,你過來幹什麽?”薊州弟弟的名字叫墩兒。

霍捕頭這一句話倒不是質問,就是想着柳三郎現在脾氣不好,別叫孩子進去撞槍口上了。

“我來給三哥送信。”墩兒揚了揚手裏東西,他有個姐姐和柳三郎的兄弟定了親,他随那未來姐夫也叫柳三郎一聲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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